女人總是喜歡听蜜語甜言,但此刻的向語潔沒那麼好的雅興,她那張絕美的臉龐上,再也散發不出以往的那種笑容,因為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有可能是個冒牌貨的危險,只不過是相貌與那個聖女相似,繼承了對方少許的記憶而已,就如此堂而皇之地生活著,佔據了那本不屬于自己的靈魂,而且最讓她感到憤怒的是,教皇似乎刻意對自己刻意隱瞞。
深深的自責開始環繞在她的腦海中,讓那本就紛亂不堪的邏輯,變得更加無法附加。而那個畫像中的怪物卻一直像是在觀看好戲一般置身事外,似乎向語潔的死活跟他毫無關系,事情也許真的和人家沒多大的關聯呢,自己只不過是駐著個曾經相識的靈魂,甚至和這位怪物可以稱得上素未蒙面,人家能夠將實情告訴自己,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還去奢望能夠幫助你解決問題嘛?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不過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可……為何要讓我如此的難以抉擇,到底我該怎麼做,到底我該相信誰,到底我應該做哪個我,到底我還能夠做些什麼!」
作為教廷的聖女的向語潔,一直給人以溫婉賢淑的感覺,那種神聖無法親近的模樣,從來沒有過大聲說話的記錄,甚至連走路的時候也都是輕手輕腳的,很多人幾乎都認為她走路腳尖都不用著地的,整個人應該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可現在的她放棄了那種折磨,再也不理會那些束縛了,大聲地嘶吼著,將這許久以來壓抑在胸中的苦悶,一股腦地全部釋放出來。
瘋子的級別也分好幾種的,而能夠達到頂峰的瘋子,幾乎全部讓女人們所囊括了,她們似乎天生就是帶著一點瘋狂的基因,這一喊叫幾乎將整個地下監獄都震得晃蕩了好幾下,她應該是也沒有預想到自己的爆發,能夠引發這樣強烈的反應,于是整個人傻呆呆地發愣。
而那許久未曾發聲的畫中怪物也是對此頗為感到意外,但這家伙恐怕只是驚訝了那麼幾秒鐘,然後就恢復到了他那原本的狡猾無比的神態,盡管那團黑氣繚繞在畫框的四周,看不清他真實的面貌,可還是給人那種特殊的感覺。
「小丫頭,你沒有必要像這般苦惱的,那個原來的聖女早就已經不存在了,現在你就是她,她就是你,誰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的。如果你非要將自己傀儡人的身份,公之于眾的話,那更是沒有任何的必要了,想必那教皇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那麼去做的,那根本就是在直接打他的臉啊。」
不曉得是不是向語潔眼中和話語當中的那份絕望,讓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竟然動了那麼些許惻隱之心,竟然大發慈悲地開始勸解起這個冒牌的向語潔聖女來了。
聖女哭了,情到悲時,再也無法控制了,那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從眼眶中奪目而出,剎那間就將那衣襟打濕了一片,這一頓大哭簡直是感天動地,就連那地牢內的石壁也都開始動容了,在視線中不斷地扭曲著變幻著不同的形態。
人體所蘊含的水分畢竟是有限度的,盡管向語潔已經知道自己身為傀儡人,可整體的結構什麼的和人類無異,哭到了沒有眼淚的時候,她這才意識到不應該將自己的軟弱,暴露在外人的面前,特別是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家伙跟前,當然看對方的神神秘秘的樣子,恐怕是敵人的成分多于朋友。
「你為何會知道這麼許多?你不是一直都被關押在這個地牢里面的,我覺得你說的話可信度可不怎麼高,你該不是打算挑撥我與教皇之間的關系,然後想讓我將你私自放出去?」
向語潔擦拭了一下眼窩旁未干的淚痕,將那股子不知從何而來的委屈壓下去,她明白這樣哭下去也于事無補,對于自己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幫助,現在她最迫切的任務,就是搞清楚到底哪個是自己的敵人,所以她將苗頭先對準了面前的這個最可疑的家伙。
「哈哈,放我出去嗎?我看還是不要的好啊,我覺得這個地方挺適合我的,就算你把我放出去的話,能夠怎麼樣呢?根本就逃不出去那教皇的眼線,到頭來不僅僅是害了你,還讓我白白地折騰一次,說不準還要被那教皇折磨,那實在是犯不上的事情。而且,就算是初期能夠逃出這里,逃過他們的那些眼線,我也要必須隱藏起來,避免教皇和的手下發現,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我可是過得太夠了,不如在這個地牢里面自在得多,起碼不用擔心別人來找自己,你說我這樣還會誘導你去做什麼壞事嗎?」
畫中的怪物巧舌如簧地將他的理由說了出來,的確是讓人不得不說他講的天衣無縫,就連向語潔這個自是聰明伶俐過人的教廷聖女,都為她的這番說辭大大地贊賞不已,同時也開始逐漸地接受這個家伙不是什麼惡意的。
但是,事實的真相真的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嗎?這個怪物有那麼的好心腸去幫助迷途的羔羊嗎?我們寧可相信這家伙是戴著小紅帽的大灰狼,因為他前面的理由的確很充分,可這個地牢里面又怎麼比得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在這個蔽塞的地方沒辦法與人溝通,無法將他那邪惡的想法傳播出去,這都是他無法忍受的,特別是那永遠的寂寞。
向語潔雖然說是教廷的聖女,看似那名號十分的響亮,可其實真正大家害怕的都是她背後的靠山教皇,這才讓她在那麼多居心叵測的人中生存了下來,不然以她的那點小心計,又如何能夠活到現在,所以那怪物的下了那麼大的心思,自然不會讓向語潔瞧出來,但如果是教皇或者那些紅衣主教們,馬上就可以識破他的詭計了,當然對于那些重量級人物,他也不能使用如此拙劣的計謀,而對付這個教廷的聖女卻是綽綽有余了。
向語潔並不曉得自己在對方的眼中是扮演著那麼無足輕重的角色,她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會被當場氣得半死,而此刻的她已經有了些決斷,認為起碼這個面向丑惡的怪物,是暫時可以利用的,因為他知道的東西實在不少,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夠用得上。
「哼,誰能夠證明你的花言巧語都是真實的?我不怎麼信任你這家伙,但我也不會完全否定你的說法,現在我就給你一定機會,讓你證明一下自己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你不是說還有一個人和我是一起的嗎?現在你就將他找出來,然後我就可以將你從這個地方放出去,別和我說你喜歡待在這種鬼地方,我盡管有點笨,可還沒有像你想象的那麼蠢。」
畫中的怪物似乎沒有想到這麼快那小丫頭就有所悟了,也不知道這一刻的滋味是欣慰還是感到失落,畢竟他這以陰謀詭計著稱的家伙,竟然輕松地就被對方給識破了,這讓他日後還怎麼混下去了,看來這麼久的時間與社會月兌節,已經讓他功力大大地降低了,應該是有必要多出去走動一下,見識見識更多沒接觸過的東西。
「哈哈,居然沒有騙過你這小丫頭,我這只不過是為了試探試探你罷了,你要是看不出來的話,那麼說明你沒有什麼能耐,也就是說無法將我帶出去這里,那麼我和你說那些也就是等于沒用了。現在你完全看破了我的意圖,那麼想必你也是知道,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如果我們能夠聯起手來的話,就可以輕松地從此處離開了。」
這家伙一點也不為他的詭計被戳穿而感到愧疚害怕,反倒是更加變本加厲了起來去煽動著向語潔,向語潔是個能夠獨立思考的智慧生物,自然是不會輕易受到別人的擺布,可對方這個家伙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如果是想要找出真正的答案的話,教皇那里獲得有用的信息就是痴心妄想了,因為他跟自己隱瞞了太多,想必問他也是等于無用,到頭來怕是又要采取什麼手段,消除自己的記憶也說不定。
「好,你的鬼話奏效了,但記住了你的處境,沒有我這個熟知教廷內部道路的人,你根本無法從這個迷宮般得地方逃走,所以千萬別想在半路上將我甩掉,讓我成為你順利逃出此地的棄子。就和你說的相同,我們應該聯起手來的。」
正義和邪惡總得來說也是一念之間,不能說此刻的向語潔步入了邪惡之徒,但她絕對正在遠離著教廷所宣講的正義,只不過她絲毫沒有任何的眷戀和後悔的意思,毅然決然地步入了那條不歸路,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不知情況如何的那個他。
其實禁錮著畫中怪物的封印術很簡單,幾乎有點功底的教廷學員都能夠解開,只不過這東西專門是為著怪物準備的,所以盡管那怪物十分的厲害,但對專門克制他的聖光系法術也是相當忌憚,只要是稍稍有點踫觸的話,就疼痛難忍,這也是他為何一直都乖乖地待在這里的原因。
封印術簡單了,解除的方法倒是有點繁瑣,但經常出去執行任務的向語潔聖女,也學了不少的封印術,秉著一通百通的念頭,她還真的將教皇的封印術解開了,解開的同時那固定著畫得兩個手鏈鎖 當一下掉在了地上,頓時將地面砸出一個很是夸張的深坑來。
向語潔那份震驚的表情絲毫也不是作假的,她沒有想到那麼小小的東西,竟然蘊含著那麼巨大的重量,看來這教皇防範這個怪物逃走,是用了相當多的心思,現在她真的有些懷疑,自己私自放走這麼個怪物,到底是對還是錯?
人往往都是自私的,向語潔也不能違背這個事實,當然你也不能夠完全排除那些愚蠢到極點的傻蛋,去做那些不會有名聲和贊揚的活動,可他們的的確確在做幫助人們得事情,而她這一次帶來的恐怕是無休止的災難了。
一開始的部分進行得很順利,完全可以說是出乎了畫中怪物的所料,之後他才想通了,這大概是由于那教皇離開的關系,否則就算是他能夠逃出地牢,也無法逃出他這神識範圍之內。
調開了那幾個不算是太聰明的守衛,向語潔就有點犯愁要如何離開了,那畫中的怪物實在有些難辦,總不能她將這副畫搬走,那也實在是有點太傻了,再說這不是明告訴別人,自己要和教廷直接對著干嘛?那些守衛有點腦殘,可紅衣主教可不是吃干飯的,恐怕到時候自己就要真正和對方較量了。
向語潔盡管對畫中怪物諸多的提防,可她也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了,所以將那難題轉移到了畫中怪物的身上,那家伙倒是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金鑼蘑菇地張羅著,沒用了多少時間一切完美解決了,原來這家伙可以從畫中走出來的,而且不耽擱他的這份才藝。
此刻的畫中怪物的形體相當的怪異,仿佛只不過是個幽靈體質罷了,如果你不用心去觀察的話,在這種光線很暗得地方,就無法一下子發現他的存在,如果他突然消失的話,自己恐怕真的很難再從其他地方找到。
有了這樣便捷的偽裝自然是沒有什麼難的了,幾道守衛的關卡都輕松地騙過去了,可以說此刻的他們完全將此處當做是自己家里面一樣閑逛了,就連應該保持的警惕性,也早就忘記到九霄雲外去了,所以不久他們就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
「呵呵,聖女,還請麻煩你讓身邊的那個家伙快快束手就擒,這樣我們大家都能夠有個方便,我師父他老人家也覺得不會將此事和聖女聯系上的,教皇陛下自然就不會知道您也參與了此事,我勸您還是接受這個建議的好,因為你們別想逃出教廷去,這四處已經被我們給包圍了。」
這個叫囂得很歡的家伙是個教廷學院的高材生,也是那個暫時執掌權力的那名紅衣主教的表親,平時借著他親戚的關系,就在教廷內狐假虎威的,現在竟然拿著雞毛當令箭使用了,欺負到了她向語潔這個聖女的頭上來了。不過,以對方這樣的聲勢,應該不是簡單地奪聲勢而來,而像是來奪命的。
「呸!憑你也想命令本聖女,快回去照照你的鏡子,看看是不是你的臉長錯了地方,你找了這麼多的人想干什麼,難道想要圍毆我一個人嗎?我可不認為你們有膽量下手,事先告訴你們好了,要是害的我受傷的話,向語潔是絕對不會忘記仇恨的。」
向語潔先聲奪人恐嚇著對方,而事實上來講還挺管用的,這些怕惹事兒的家伙蠢蛋們,都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幾步,畢竟那聖女的名號不是白打出來得,而且教皇是出了名得喜歡護著她,就算是她做錯了什麼的話,也就是言語上批評幾句就完了,如果要是傷到了對方的話,你就無法去揣測這個半神到底整天在想著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大家都別信她的胡言亂語,她的行為已經達到了背叛的地步,我們每個信徒是都不能容忍的,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一次對方的態度很是堅決,沒有任何的回旋余地,反復已經認定了她的性質。向語潔自然知道是那個紅衣主教的手臂,那家伙看著自己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來,要不是有教皇給自己撐腰的話,現在她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而此刻得到了如此好的機會,再加上他的添油加醋,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有翻身的機會,更何況此刻教皇不在教廷內,他大可以來個先斬後奏,就算是教皇也沒什麼辦法。
到了這種地步之後,一場大戰就已經避免不了,向語潔打算盡快地做好心理準備,可她這邊才要準備動手,那個學員的身旁突然閃現了一條黑影,然後手臂快速地掃了一下,一道銀光從黑暗中劃過,當時就將對方的咽喉給切斷了。
「啊……!」
事情發生的極其突然,讓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防備,那些膽小的各個都轉頭就跑,根本忘記了他們是給誰佔場子的,至于那些依舊站在原地的,恐怕一部分是被嚇傻了,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畢竟所有人連是怎麼回事兒都沒見過,他們其中最厲害的領頭者就被刺殺了。
恐懼能夠讓一個人退宿的話,那麼就可以讓一群人退縮,原本還是耀武揚威的隊伍,此刻就馬上變成了一堆無用的家伙,但這並不能夠怪責這些學員,他們和沒去過外面的畢竟思想上有著差距。
「怪物,你是怎麼做到的?我都沒有發現你的動作!」
畫中怪物那特殊的體質顯現了出來,飄飄忽忽地風一吹就倒向一邊。
「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我只不過是走到了他身邊,悄悄地扭斷了他的脖子而已,這倒是很好學習的技巧,你想不想學呢?我可以直接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