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怪物看似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沒有多麼了不起的成分,可親眼目睹了那恐怖一幕的向語潔,就無法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了,再怎麼說她也是聖女,之前對付了不少的黑暗生物,有些也算是有名有姓排的上名號的,但面前這個沒多大名氣的怪物,卻是第一個讓她如此感到震驚的,因為她根本就沒察覺到那家伙有任何的異動,也就是說他如果當時想要殺死自己的話,那麼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而且,看對方那狠辣的手段,一定是一擊必殺。
向語潔心中怕得小兔亂跳,她並非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心理素質還算是比較過硬的,畢竟人家也是見過不少恐怖場面的,可今天著實將她給嚇住了,而且對方還時刻都保持著那人畜無害的微笑,讓人們都不可能對他有任何的提防,這樣的家伙混跡在人們得中間,那是最可怕的了。
那怪物狡黠的目光在向語潔的臉上一掃,好像馬上就將她的擔心解讀了出來,因為她的那副驚恐萬分的模樣,已經都寫在了那張小臉上,之前她做任何任務的時候,都要罩著一塊白布,那就是害怕別人見到她的表情,而了解她的想法,因為她這個人不善于去偽裝自己的感情。
「呵呵,你其實根本就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利害關系,也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你說說我又怎麼會舍得殺了你呢!再說,我們倆個此刻是一條繩子上面的螞蚱了,我再傻也不會將唯一能夠把我從此處帶出去的人殺掉。」
那怪物很誠懇地想緩解兩個人這有些尷尬的關系,向語潔實話說心中還是挺害怕的,她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準備拼一下,希望可以得知事情的真相,她可不想自己再次變成另一個人的棋子和工具。當對方逐漸地將話說開的時候,她思考了一下兩個人的交集處,的確是如他所講的一樣,沒有任何的沖突,但那並不代表向語潔就此安心了。
「你說得倒是挺好听的,我憑什麼要相信一個連真實身份都不可告訴人的怪物,如此連最起碼的信任都談不上,又怎麼談彼此的合作,那簡直是自欺欺人。」
向語潔也振振有詞地想要從對方的口中掏點內幕出來,畢竟這怪物對自己了若指掌,可自己對他卻是一無所知,這樣不對等的情況下,根本就是讓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完全就是處于一個劣勢地位。
「哈哈,原來你是顧慮這個方面啊!其實真的不是特別要隱瞞的,只不過我的這個名頭有點太嚇人了,所以很少在你們這些小家伙面前講的,但既然你主動提出來要听的話,我也就不介意了。」
那怪物顯得有些臭屁地自我標榜著,好像他是多麼大的來頭一樣,向語潔嗤之以鼻地「切」了一聲,倒是想听听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那虛無般的怪物倒也是不含糊,裝腔作勢地說道。
「要先站好哦,別把你給嚇到了。」
他先是特別警告了一下向語潔,可人家根本就沒當他是根蔥,看她無所謂的表情,也就不再需要什麼憐香惜玉了,實話說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動氣,好歹在自己的那個時代里面,這些該死的教廷的家伙們,哪個不是听了自己的名頭就嚇得尿褲子的,現在倒是好了,過了這麼久的時間,自己這個本尊站在這里,都沒人去害怕和理會了。
「我是來自黑暗世界的神,阿努比斯,也就是你們大陸世界上經常說起來的死神,我想這個你應該能夠听說過!」
阿努比斯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等待著面前這個小丫頭的回答。對方的確是回答了,可答案讓他十分的失望,因為向語潔連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晃了晃腦袋。
「沒什麼名氣啊,根本就沒听說過,教廷的通緝令上都沒你的名字,我看你還是個不入流的角色。我看應該是你和教皇有著很大的糾葛,不然他也不會對你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動手,你說我猜的對不對自大狂先生?」
向語潔這番話可絕對不是故意編出來的,她心里面就是那麼認為的,而且的確沒有听過阿努比斯的名字,那死神的稱號倒是挺響亮的,可這麼多年的教廷生活出任務,這個稱號好像已經被用爛掉了,管他有多大的本事都要將這個帽子扣在腦袋上,所以這個「死神」也逐漸地成為了小丑的代名詞。
被人無視還可以接受,但帶著這種侮辱的態度,就讓阿努比斯有些受不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曾經,將整個教廷欺負得哭爹喊娘的人物,可以說當時的他無論是黑暗世界,還是大陸世界都是公認的最強者,許多高手見了他都要轉頭就跑的,現在竟然淪落到讓小丫頭數落的地步了。
「胡說,我有那麼無聊騙你這個小丫頭嗎?」
阿努比斯的吼叫聲大概讓向語潔從剛才的得意忘形中清醒了少許,這時她才想起來自己面前的怪物剛剛才無聲無息地干掉了一個教廷的學員,自己竟然還在他的面前如此地嘲笑,看他此刻的樣子恐怕馬上要惱羞成怒了。
「是……是的確沒有必要。」
向語潔的氣勢一減弱,語調也就變得有聲無力的了。
但是,阿努比斯似乎也覺得之前的那套說辭沒有什麼說服力,畢竟這麼多年已經過去了,許多事情靠口口相傳,恐怕也是變得面目全非,就連那些史書,不也被那些別有用心的教徒們,刪改了不止一次兩次,因為這時代變了。
「呵呵,別緊張,你想知道我是如何落到今天的這步田地的嗎?」
不曉得是不是許多年來寂寞讓他的火氣消減了很多,還是那面前小丫頭無辜的表情讓他無法再一步地雷霆大怒,他竟然是有了閑情雅致,準備說一說他這些年來的歷史,盡管那過程有許多的驚險和無聊的過程,但對于他本人來說卻是意義重大。
向語潔心里面卻是沒有那麼想,她是的確不想听這個家伙的嘮叨,因為自己還要辨別哪一條路才可以出去,哪一條路上有巡邏的守衛,同時也要時刻準備對付許多的狀況,實在沒什麼太大的心思,听這個「死神」講他那老掉牙的故事,可現在又不好說不听,那實在是想激化兩個人的矛盾。
所以,她只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希望對方的故事能夠盡量簡短一點。她盡管十分地不願意去听他的故事,可那聲音也還是順著風鑽進了耳朵里,對于這個死神阿努比斯的大概也是了解了一些。
他先是講了一大堆的事跡,說他有多麼多麼的厲害和了不起,這些向語潔都沒有听,因為他覺得那些東西都不怎麼可信,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厲害的話,怎麼又會被教皇給抓了回來,這根本就不合乎邏輯。
但是,當阿努比斯說到了他開始倒霉的時候,向語潔就多少感興趣了,原來這家伙也是被人暗算了的,而且是個當時教廷內很不起眼的小學員,由于之前的教廷所有人在他阿努比斯的面前,都是窩囊廢一般的表現,所以阿努比斯根本就沒將這個普通得不能夠再普通的家伙放在眼中。
不過,他的失誤也就是他的狂妄自大,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沒有去正視自己的對手,所以才被那個家伙趁機用了奇怪的古老魔法,將他的力量封印了一大半,這樣才使得阿努比斯意識到了危機的出現,同時那些曾經折辱在他手上的仇人們,也紛紛再次粉墨登場了,像是要討回什麼東西一樣,緊緊地追著他不放。
力量被封印了一大半,所有的能力都大打折扣,更何況這大陸世界並非他的主場,所以他不得不退出了這個繽紛多彩的地方,返回了他的老巢黑暗世界中去了,可不想好景不長,本以為能夠想方設法花點時間將封印解開,但怎麼弄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到最後那教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個怪胎教皇,率領著教廷的那些畜生殺進了黑暗世界。
這樣的事情可是千百年都不曾發生過的,教廷的人始終是從未踏足過黑暗世界的,可見這次的行動是多麼瘋狂和大膽的行為,但那結果卻是更出人意料的,那些教廷的飯桶們,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直接殺到了阿努比斯的藏身之處,看那意思是要將其除之而後快。
別看阿努比斯的力量減弱了大半,逃命的本事卻一點也沒有被削弱了,有驚無險地從這些教廷的人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但也因此連黑暗世界這個避風港也不敢待下去了,所以四處地頻繁地換地方躲藏,可不到幾年的時間總是被發現,後來他也干脆就直接混進了王城的教堂內,這地方的確是被所有的人忽視了,因為他們沒人會想到阿努比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呵呵,原來阿努比斯你的經歷也挺傳奇的,看來是能夠變成一本小說了,我想要是讓那些吟游詩人們去傳播的話,一定很受那些酒客和年輕的冒險家們的歡迎。」
向語潔真心地發表著自己的感受,可阿努比斯卻沒去理會她的那份同情。
「倒也沒什麼,都是過去了那麼久的事情。但,你想不想知道,那個帶領教廷殺進黑暗世界的人是誰?」
阿努比斯一副自己說的是天大秘密的樣子,神神秘秘地問道。
「呵呵,這個你可就問錯人了,我對教廷的歷史還是有點研究的,那次去找你麻煩的不是別人,就是現在的教皇陛下,可見你和他也算是老仇人了,這也就難怪將你給抓回來了。這些東西史書上都是有記載的,只不過沒有詳細地介紹去黑暗世界的原因,只說了要肅清那些黑暗的生物。」
听到了向語潔的一番解釋,阿努比斯狂笑了一陣。
「哈哈,肅清黑暗生物,他們的口氣未免也太大了點,要不是黑暗世界中的那些家伙,各自揣著自己的心眼,又怎麼會讓教廷的家伙長驅直入到我那里,他們當時也就滅了一些沒什麼實力的家伙而已,想動那些成了氣候的他們還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而且,我要告訴你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當初那個曾經封印了我的家伙,就是用古老魔法的那個,就是你那個教皇的親爹。」
教皇陛下的老父親嗎?這還真是挺新鮮的,向語潔在教廷內部這麼久,也從來沒有听過關于教皇家人的消息,大家都以為是至高神將其送到了教廷里面來,讓他帶領著教廷從黑暗走向了輝煌,可現在竟然知道了,他也不過是人生父母養的,而且他的老爹也是教廷內部的人,這就有些奇怪了,這消息怎麼會封得這麼死,連那些活了那麼多年的紅衣主教們都不知道,這豈不是他們和教皇斗的更好把柄。
向語潔得不到其中的精髓,但死神阿努比斯能看出她的煩惱,于是直指要害道。
「呵呵,是不是覺得有些蹊蹺了?是不是覺得這整個教廷,和那家伙一個人的沒什麼兩樣的?這樣去思考你就已經是對了一半兒了。先去想一想你那傀儡人的事情,再從你自己的身上慢慢地聯想,你會發現他們之間有著許多的共同之處,那就是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和身體。」
阿努比斯是在試圖引導著向語潔的思路,可馬上就被向語潔發現了,可以說她十分的敏感。
「胡說,這怎麼可能!」
對于向語潔的堅持,阿努比斯卻笑了。
「小丫頭,還被那些書本上的東西給蒙蔽著呢?只要是用文字留下來得東西,你認為那可惜度有多麼的高?你想想如果過了很多年以後,那些教廷的人會怎麼去寫你這個教廷的叛徒?他們一定會將你的出生就寫得十分不堪,然後會用很多不同的方法去抹黑你,他們絕對不會在你的身上省一點的筆墨,也絕對不會由于你是他們中的一員,而就對你有任何的手軟。」
被阿努比斯這麼一說,向語潔還真的有點相信了,因為她的記憶當中,教廷內的史書中,的確是有不少這樣的例子,仿佛那人生下來之後,就一直在作惡多端一般。當時,向語潔就感到有些奇怪,你想想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能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情來?
僅剩下的那麼一丁點的信任度,頓時在向語潔的心中跌到了谷底,她已經在此刻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但,馬上就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有那麼大的反應,自己或許已經不是教廷中的一員了。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嘛!」
向語潔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仿佛所有的事情都看開了。阿努比斯滿意地笑了笑,依舊徘徊在她的左右,看來他的話還是起了點效用的,起碼讓其堅定了走出教廷勢力的決心,這絕對自己和她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兒。
大概是由于彼此打開了心扉,讓二人的關系緩和了許多,沒有之前的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了,甚至連向語潔都有點可憐起阿努比斯,如果按照他的來說的話,人家還真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之前竟然被自己那麼的虧了一路,而且還保持這麼好的脾氣,可以說相當的難得了,當然大部分的原因還是要借助自己的力量逃出這個教廷。
「阿努比斯老前輩,你之前和我說的,能夠幫我找到那個人,是不是對我說謊了?」
二個人就那麼沉默了一段時間,還是向語潔打破了沉默,問了一個相當不和諧的問題。
「呵呵,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做老前輩呢,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該找個地方哭的好,但感覺卻是挺爽的。至于你說的那個人,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但我敢肯定的是,他應該不在這個大陸的世界上。」
阿努比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儼然此刻成為了一個無所不知的學者。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不覺之中,向語潔與對方的說話中,已經是逐漸地變得客氣了起來。
「其實很簡單啊,我能夠找到這個人,但並不是馬上就能找到,必須要花費點時間才可以。而我說他不在這個大陸世界上,完全是有根據的,你認為你的那個教皇親自出手,還有人能夠從他的手中逃得出去嗎?現在他能夠以另外一種形勢存在,已經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這麼說來,他應該已經是死了嗎?」
阿努比斯沒有去回答向語潔的疑問,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在明知故問。
話題似乎又在這個地方僵住了,誰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只維持著這尷尬的氣氛,可不到片刻的工夫,那一切就馬上又改變了,因為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隊難纏的角色,終于教廷內的主力一名紅衣主教出現了。
「怎麼說來著?我早就和教皇陛下提過,這個小賤人是不足為信的,早晚要成為教廷的敵人,今天的事情就證實了當時的那句話一點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