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師 第一卷 少年青衫戲江南 第九十五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三)

作者 ︰ 今夕何夕

太白山大殿,鴉雀無聲。~

太白上人,四名峰主,連同其後的席弟子們無不目瞪口呆的看向不顧儀態、狼吞虎咽的上仙,看那架勢,仿佛四五天沒吃沒喝。

「紅拂,這rou不錯,你嘗嘗。」

「這哪是rou,分明是蛟龍心髒油炸的,還不錯。」

安伯塵從中午就沒吃過東西,司馬槿也沒來得及吃晚飯,在龍泉甬道中走了這麼久,月復中空空。山珍海味當前,哪還顧得上其他,當下大快朵頤,風卷殘雲,兩柱香的功夫就將龍rou消滅了五分之一,且專揀好rou吃。

「小無邪,你多吃點,我先緩一緩。」

司馬槿終于抬起頭來,拍了拍微凸的肚皮,看了眼只有他們兩人落座筵席,此時才想起太白山諸人正在一旁看著。

輕咳一聲,司馬槿故作淡漠,轉向一臉呆滯的太白掌門道︰「本仙子和無邪上仙游歷下界已有半旬,風餐露宿,今日見著貴派盛宴一時情不自禁,還望爾等勿要見怪,更不許聲張。」

太白掌門連道不敢,暗地里和幾名峰主jiao換了個眼神,心中篤然這兩位上仙定是涉世不深,從紅拂仙子最後一句「不許聲張」便可看出。

「爾等還愣在那作甚,一起來吃。」

吃人嘴軟,司馬槿也不好意思繼續裝腔作勢下去,和顏悅色道。

聞言,太白山掌門苦笑著帶領四名峰主落座筵席,看向滿桌的龍骨,以及殘缺不全的「雲龍升天」,心中恍惚,只覺上坐著的不是兩名仙人,而是十天沒吃東西的乞丐。葉*子悠*悠

傳說中仙界清寡,今日看來果真如此,這兩位上仙估模著許久未吃上一頓飽飯了。

太白上人心中暗道,轉念一喜,倘若仙界真的如此乏味,只要取些好玩意或許真能從二仙口中誆騙出仙家秘籍。平復心緒,太白上人命身後弟子為安伯塵和司馬槿斟滿酒盅,笑著道︰「今日得遇二位上仙,乃我太白山萬載難逢的喜事。這酒雖比不上兩位上仙平日所飲的瓊漿y 液,可也是我太白山聲名遠揚的千年陳釀,尋常人喝上一口便能延年益壽,修行之人弟子多嘴了,兩位上仙何等身份,又豈會在乎我山中劣酒。太白先干為敬,兩位隨意。」

「太白過謙了。」

看向杯中y 白的濃漿,司馬槿淡淡一笑,舉杯而飲,安伯塵自然也毫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酒水剛一下肚,陡然間,安伯塵只覺腦袋「嗡」地一聲,水火二勢奔流直下,阻截向肆意橫行于月復部的靈氣。

太白上人用來款待上仙的酒又豈會是尋常之物,此酒名曰太白醉,太白上人稱其遠近聞名其實還是謙虛之言,即便在相鄰的dong天福地中,太白醉也是鼎鼎大名。這酒本為山中白猿取山泉靈蘊為酒釀,藏于井窖,再由太白山修士每年投入新煉的靈丹,灌以天露,合八百年釀造而成。別說凡人,就連築基期的修士喝了,也會因靈力難以消化而醉倒,昏昏沉沉,三月醒轉,也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方能擔待得起。

金丹期修士相當于大匡天品修煉者,司馬槿和安伯塵遠未至天品,安伯塵更是只修煉到炎火。兩人本該當即醉倒,隨後原形畢露被太白山人千刀萬剮,幸好兩人先吃了蛟龍rou。

太白醉為極陰純漿,被兩人狼吞虎咽的黑蛟屬于陽x ng,兩相沖撞,仍是八百年的太白醉略勝一籌,又因大匡主修文武火,無論文火還是武火皆屬純陽,這才勉強抵消了太白醉的靈氣。葉*子悠*悠

即便如此兩人也很不好受,體內一番爭斗之激烈不弱于那夜生于安伯塵體內水火之爭,橫沖直撞,肆虐于周天經絡,將兩人的經絡又拓寬數倍。安伯塵的經絡原本已如滔滔河流,此時儼然化作大江,而司馬槿猶如潺潺小溪的經絡則拓寬成長河,總而言之,兩人的經絡寬度皆過尋常修煉者。

痛歸痛,兩人皆強忍劇痛,暗中cao控文武火消化靈氣。以兩人如今的修為甚難消化太白醉和蛟龍rou中的靈氣,千分靈氣只消化了一分,勉強留住九分,剩余的九百九十分轉眼間化為烏有。雖然可惜,可修煉者依仗外物終究落于下乘,機緣巧合得來的修為如同無根之樹,強歸強,遇大勢瞬間傾垮,哪有自己辛苦修行得來的穩固。

今日這頓霸王餐所帶來的唯一好處,卻是兩人被拓寬的周天經絡以及三百六十五處要穴。眼下尚看不出端倪,可時日久了,過個五年六年,十年二十年,兩人的元氣自會領先于同級修士。只不過,經絡拓寬,所需煉化的文武火也就比別人多出數籌,耗費的時日因此增長。

所謂造化,看似利大于弊,實則利弊相參,是利是弊還看個人。

「此酒名曰太白醉,不知兩位上仙可喝得慣?」

太白上人擼須笑道,即便對坐著高高在上的「仙人」,他也不禁有些得意。他忍痛宰殺山中靈禽異獸,取出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太白醉,獻上這席盛宴,不外乎兩個目的。一來好好巴結一番兩名上仙,哄得他們歡心,二來也有擺一擺威風的想法。

他雖未去過仙界,可對太白山極為自負,只道自己耗盡心思擺出的酒席即便不如天宮繁盛,也差不到哪去。

然而轉眼後,他眸里浮起濃濃的失望。

司馬槿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放下酒盞︰「尚可。」

安伯塵不如司馬槿會演戲,雖知要不動聲色,可月復中痛楚難耐,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澀,緩緩點頭,並沒開口。

這兩位雖然仙齡不大,好歹也是真真正正的仙人,所見所聞我等凡夫俗子望塵莫及。

互視一眼,太白掌門以及四名峰主暗嘆一聲,無不肅然起敬。

本以為這一席龍rou盛宴能打動上仙,孰料他們吃完後面色如常,那位無邪上仙甚至還有些不滿,想來平日里定是吃慣龍肝鳳羹,且都是九天真龍,哪是自家這頭五百載的蛟龍所能相比。

歇息片刻,司馬槿繼續攻向其余的美味,安伯塵也緩過氣來,他一個佃戶兒子從前最多也只吃過五菜之席,今日乍一見到滿桌的山珍海味,琳瑯滿目,連帝王的御宴都不及,哪會放過,亦不忍1ang費。

眼見兩位上仙又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太白山大佬們先是一愣,隨後紛紛面露感激。

上仙這是照顧我們面子,方才如此,否則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又豈會看得上鄉野小味

半個時辰過後,安伯塵撒下碗筷,rou著肚皮,雙目直。司馬槿皺起鼻子,怔怔的望向盤中才咬了半口的百年河蚌rou,滿臉不甘,下意識的蹦出一句話︰「剩下的打包」

還未說完,司馬槿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滿臉威嚴地看向陪著笑的太白眾人︰「剩下的,煩勞貴派送往吾等下榻之處晚上修煉時候恐月復中饑餓。」

聞言,太白上人面露喜色,猶豫片刻道︰「兩位上仙下榻之所弟子已安排妥當,只是不知,吾等可有仙緣前去觀摩,聆听兩位上仙的教誨?」

安伯塵一愣,心道糟糕,就听司馬槿沉聲道︰「吾等二人能來爾之太白山,已是莫大仙緣,爾等怎還y 強求其它?」見著太白等人唯諾點頭,安伯塵心頭一樂,分明白吃白喝了人家一頓,還稱之仙緣,這等事也就司馬槿能做得出。

「不過,爾等于修煉一道上有何疑惑,大可道來。」

司馬槿又開口,話音落下,太白眾人面露狂喜,安伯塵則吃了一驚。

他知道司馬槿博識廣記,可也只是對于大匡,此地為不知在哪的玄德dong天,太白山主修金丹大道,司馬槿就算再見多識廣,又如何能道出個一二來。她若是胡1uan指教,害得太白山人修行出了岔子那該如何是好?

白白吃了人家一頓飯,若是再胡說一氣,這也太不厚道了。

安伯塵心生愧疚,剛想開口,就見司馬槿飽含深意的朝他看來。

想到此前的承諾,安伯塵暗嘆口氣,將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心想若是司馬槿當真胡言1uan語,就算不遵承諾他也要出言阻止。

眼見太白上人以及四名峰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愁眉不展,司馬槿心中了然,悠悠道︰「爾等現已是金丹大成,莫非不想知道金丹之上的元嬰境界?」

話音傳出,太白上人身軀微震,面上激起一圈紅暈,情不自禁道︰「上仙若肯傳授吾等元嬰大道,吾等當銘記一生,日後定會為兩位上仙立長生碑,日夜叩拜。」

他們既能修成金丹,又是萬年大派,佔據此方dong天,為何連修成元嬰的法門都沒?

司馬槿眉頭微蹙,心生疑惑,只覺得這太白山乃至玄德dong天隱隱透著一絲古怪。看起來有故事里大宗門的風範,弟子上千,黑蛟說吃就吃,可宗門里修為最高者也只是金丹大成,連一元嬰期修士都沒,怎麼看都有些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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