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一鶴臉上陰晴不定,有種掩飾不住的驚駭。00ks泡*()那種好沒來由的悲涼,讓他十分不適應。好像是直接來自大道本源的一種勾引、刺激。
這樣的悲涼,比起聞一鶴利用天命瑤琴,奏響悲音傷曲更加的強大。而這種悲涼,卻是有感而發,感于面前這座巨大的陵墓所埋葬的人物。
「這里面埋葬的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我會感覺到悲涼。這種感覺好難受。」邪璐的臉色微白,似乎因為這悲涼,感覺不大好受。
倒是公孫天壽、公孫天華,兩人因為修為頗高,又有道之元神,影響雖有,但還不至于太過激烈,只是驚駭而已。
「這是大道規定悲涼的,沒人逃得過。就算是傳說中的力武大仙來了,也會感覺到悲涼的。」聞一鶴皺眉道。
「你怎麼知道?」邪璐有些不信。
「忘了我那口七情神器了?悲涼之音,正是出自七情大道。」聞一鶴說著,眼楮忽然大亮,吃驚地說,「我似乎知道這里面埋的是誰了。」
「誰?」邪璐急忙追問。
「你看這石碑上,這幾個字,特別是這兩個……子貢!孔門七十二弟子,端木子貢,最早的儒商!而且是一代巨商賈,有財得很啊!」
「啊!我想起來了,真有這麼個人,端木子貢,也叫端木賜,他是仙帝啊,仲尼古仙帝門下有名的金商仙帝!可…可他怎麼會死的,還埋在這里,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哼,世人都以為神仙就長生不死了,我看就是狗屁。修煉界強者為尊,爭斗不斷,只怕更高層次的,更是殘酷百倍吧。依我看,就算是古仙帝那樣的存在,都不一定長生不死,更別提普通仙帝了。」
邪璐神情復雜地看著聞一鶴,似乎也覺得聞一鶴說得有理,但好像又無法接受似的。畢竟,仙帝那種存在,實在太遙遠了,太不可思議了。
修煉者,長時間將那種存在,當做了不死不滅的,至高無上的存在。冷不丁,忽然意識到,這些都是假的。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但這就是事實。無法更改的。
起碼,眼前這座陵墓是真的吧?
一座陵墓綿延十萬里,天降悲涼,這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足以證明,里面埋葬的確實是一位不可思議的人物。
回頭想想,也只有仙帝這樣的超帝王規格,才能有這份殊榮,這份經久不息的氣派吧?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邪璐問道,不知不覺的她開始不由自主地以聞一鶴為主了,或許連她自己也沒發覺吧。
「既然來到了這里,自然是要找出進入這座陵墓的辦法。所有的機緣,應該都存在于這座陵墓之內。」聞一鶴道。
「這…這會不會有點不合適?」邪璐竟然有些擔憂。
聞一鶴聞言不禁一個趔趄,苦笑道,「不至于吧,到底是你出身魔門呢,還是我出身魔門?」
「去死!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畢竟是金商仙帝的陵墓,怎麼可能那麼好進去的。我總覺得里面充滿了重重危機,還是小心點為好。」
「這是當然!不過富貴險中求,膽大的吃肉,膽小的連骨頭都沒得吃。我們不僅得進去,而且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去。別忘了剛才,闖進陣內的那個人,說不定除了他之外,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呢?你想想後果。」
聞一鶴這麼一說,邪璐的眉頭也緊蹙起來。
「別多想了,我推算一下吧。」
陵墓的墓碑有萬丈,上有巨大字符,書寫金商仙帝生平經歷,也有立碑之人對其的悼念之詞。可以猜測,能給一代仙帝立碑的人,定也不弱到哪去。當中有些字眼,甚至也充滿了一種無盡的憤怒、不屈、不甘、哀傷的意。
也許,立碑悼詞的人,在刻下這諸多文字時,本身就將自己對金商仙帝之死所產生的情緒融入了文字當中。
說起來,聞一鶴四人,站在萬丈墓碑之前,簡直就像是弱不禁風的螞蟻!太過渺小了!很懷疑墓碑要是突然倒下,幾人會不會被壓成肉餅。
聞一鶴並不會簡單的認為,進入陵墓的玄機就在萬丈墓碑上。而他也無法憑借肉眼凡胎,就從墓碑上看出什麼門道來。
唯一憑借的依仗有二。其一推算,其二,只能再通過大虛空術進行虛空梳理,希望從虛空之中找出一點端倪來。
眉心天眼開啟,大天機術與大天鑒術已經同時施展出來。新的一輪巨大推算,正式進行。
而在此時。
神秘大陣之外的島嶼上,歐陽劍等人已經從顧瑀的死,回過神來。來時十個人,可謂是氣勢洶洶。
雖轉瞬間就死了一個人,損失有點大。但畢竟比不上神秘儒殿在諸人心目中的地位。
歐陽劍對著之前命令顧瑀的那個白發老者說道︰「天儒長老,您說傳說中的金商仙帝衣冠冢,就藏在這座島上嗎?那為何,沒看到陵墓,難道是在那座大殿中嗎?」
「是不是藏在那座大殿中,老夫不敢肯定。少主,你把天書給我,我查探一下。」天儒長老說道。
歐陽劍二話不說,就將天書遞了過去,「天儒長老,麻煩你了。」
「不麻煩,如果能找到金商仙帝的衣冠冢,得到金商仙帝的帝王傳承,便是我神聖天儒殿之福,我神聖天儒殿必然能一舉超越昆侖仙境,來日更能將龍騰世家給壓制下去。從此,天地之大,盡知我儒之一道。」天儒長老一臉堅定,目光閃閃,熾熱無比。
「不錯,金商仙帝的衣冠冢,傳說是顏回大帝親手立的。並且,顏回大帝感于金商仙帝隕落之殤,在里面留下了命運傳承。若是再得到命運傳承,少主你的大命運術不僅可以突飛猛進,短時間內成就力武大仙之境。而神聖天儒殿必將聚合大帝王術、七情天音術、大畫魂術、大天書術、大命運術五種神通傳承,我神聖天儒殿必將昌盛萬世,不朽長存!」另一個看似地位不低于天儒長老的老者也道。
「情儒說得好,長生萬世,不朽長存。我妙手儒等待這一天已經上千年了。今兒,就看天儒師兄的天書追命陣了。」
天儒點點頭,邊上的人,便自動退了開去。留出了一個位置,供其作為。
時間如水,從指縫中悄悄流過。
陣里陣外,亦復如是。
三個小時過去了。
墓冢所在的浩瀚空間中,忽然一陣奇怪的變化,悲涼的氣息,無聲的擴大。充斥得邪璐滿腔都是酸麻,眼楮中無法抑制地流出了淚水。
此時的悲涼,竟怪異的增強了十倍。就連擁有道之元神的公孫天壽兄弟倆,也手捏拳頭,不由自主地捶打著胸口,似只有這樣才能宣泄掉胸腔中沉重如山的悲涼。
一個人的情緒,有七種。
種種不可思議。再摻和上了大道,就更加的匪夷所思。這種匪夷所思,甚至能令一個人在匪夷所思的情緒擴張下,飛灰湮滅。
突然——三人失聲驚呼。
只見,天眼大開的聞一鶴,像是遭受到了某種可怕的打擊似的,身軀一陣陣抖動、震蕩,嘴一張,一口猩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眼神驚駭之極。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邪璐三人驚呆了,滿是疑問與擔憂,卻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好可怕的帝王之威!」聞一鶴深吸了一口氣,才平復了內心的潮水激蕩。
「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你沒事吧?不行,就別勉強了。」邪璐急急地說道,並上前一步,扶住了聞一鶴。
聞一鶴笑笑,抬頭看天,再看看邪璐蒼白的臉色,手溫和地撫模著她的臉龐,道︰「我低估了一代仙帝的威能!就算是死了,也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推算的。你看你,也受到影響了,臉色都白了。」
邪璐微微甩了下頭,見沒甩掉聞一鶴的手,只好作罷,只是神情依舊有些不自然。但下一刻,聞一鶴的手心中傳出了一股渾厚的暖流,暖流透體而進,像是一抹醇潤的溫泉,流過邪璐的心頭,頓時那種沉重的悲涼,就消失了大半。呼吸也開始順暢起來……
「你不蘊七情大道,無法克服悲涼之氣。還是我幫你一把吧。」
「哼。」
聞一鶴並不介意邪璐那故意裝作的不滿。又笑著說,「我剛才以大天機術、大天鑒術,同時測算天機,鑒天察地,想從這座陵墓中找到一個入口。可惜,我錯了,一代仙帝終究是一代仙帝,就算是隕落了也是偉大的存在。我要挖他的墳,終究是以下犯上,觸犯了天地大道。受了個不輕不重的懲罰呀。」
帝王!這才是真正的帝王!
就算死了,也是享受最高的規格。大道監護,根本不許別人來打擾逝去的靈魂!
「要不,我們放棄吧。離開這里,少了這次機緣,也不見得就失去什麼。」邪璐急忙勸說道。
「不!既然來了,我就不打算空手離去。哼,況且剛才我也不是毫無所得。我已經測算到,這個陵墓有我一份大機緣。屬于我的,我自然要拿到手。」
「你!氣死我了!你不要命了!」
「嘿,關心我了?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去死,我是擔心你死了,下一次不能借你身上的氣運了。」
「哈哈哈,真的是這樣嗎?」聞一鶴大笑著,給了邪璐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大聲道︰「等著我!」說完,身軀再次詭異從他撕開的一點空間消失了……
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