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酣斗（上）
《滿江紅》忘卻江湖，知生死、雙方兩岸。誰懼死，舉刀相見，此生何處。
血染秋風悲瑟瑟，冰霜漫漫尸骨冷。
報舊仇，道苦寒、一陣夢光陰，輕輕嘆。
舊仇去，新恨至，何日了，低頭看，一聲說苦短、細雨傷痛。
各自徒增新苦惱，痴心舊痛聲聲慢。
待他日，痛飲夢江南，千秋暗。
時間︰1911、1月21日。地點︰湖南長江兩岸洞庭湖支流。
一群將校看著前方，不大一會兒，所有死亡的士兵都已經堆在了一起，一排排觸目驚心。
袁世凱說道︰「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要動這些尸體」。
卻說晚上被偷襲的消息迅速傳到了駐軍後方，駐軍後方知道了這件事，前方駐軍處死的那些兵很多不僅是自己的戰友，而且還有很多是他們的兄弟及其家人，人群一時間爆發了，不是前排隔著個鐵絲網，所有的人都會沖了過來，還有些士兵看見親人的尸體，當即痛哭，揚言要報仇雪恨。
反正袁世凱不管，在自己的軍營帳篷中只是站著，周圍的將校自然也在旁邊。
一個將軍說道︰「莫非軍統是要激起士兵的仇恨嗎？」
袁世凱道︰「還沒有那麼簡單，你現在去致電雨亭（張作霖），要他將大的軍艦，再這邊運送三艘過來，我今天下午就要。」
受到致電的另一方，張作霖此時正在戰火硝煙中，屋頂轟的一聲，看來是打了個大的口子，看來，這邊也打得是難分難解，陷入了僵局階段。原來作戰軍並非全是蘇杭子弟，與張作霖交火方正是，廣西督軍陸榮廷的部隊。陸榮廷和張作霖都雙雙坐陣，一個東三省的東北虎，一個桂林的下山虎，兩個老虎撞頭，不打成僵局才怪。張作霖也是將門出身，自然也不會被這一炮給嚇著，看都不看的跑到了發報機旁，一看是軍統的致電，仔細的看了看就明白是個什麼事了。張作霖一想到，從蘇杭一帶運船，時間哪里來得急，更何在那里運送又很危險。又轉念一想，在安徽巢湖區，還真借了幾艘大的軍艦給皖系軍的徐樹錚，當然這還是300萬個大洋一艘換過去的。不由忍痛割愛，又致電徐樹錚，說是軍統命令，要他將三艘大船開到長江軍統本部處。大洋嗎，一定如數奉還，自然這邊徐樹錚肯定不願干，300萬一艘肯定是少了，向張作霖致電道︰500萬一艘還差不多。張作霖听後心里用濃厚的東北口音罵道︰「狗日的，我Cn妹夫那個表大姨的，現在抬杠，抬的還真tmd是時候。」但是也沒辦法，只有應允。
徐樹錚自然知道，張作霖的為人，‘千金一諾’這個自然放心，于是通知屬下靳雲鵬，叫他準備去了。自己抽著煙，轉著那個煙斗，好不得意。
上午袁世凱這邊沒有了反應，軍中前方很安靜，而後放士兵的怒火簡直是快把前面的鐵絲網給燒爛了。
袁世凱心里想到︰「你孫猴子，偷雞摘桃的本領倒是有點，鄙人受教，你也就那點出息了。今天你就等著吧︰名菜總在宴後頭，好戲還得最後上。你就等著吧。」
南方革命軍，連續勝了兩場，一個個高興勁，就別提了。湖南將領蔣翊武自然知道，前面北洋軍不可掉以輕心，于是下令各軍，嚴正以待。但是等了一上午，硬是沒有等到敵人，士兵們倒是感覺輕松了不少，還以為是北洋軍吃了這兩遭，被駭破了膽。但是對于蔣翊武這種人，愈是這樣，愈是緊張，心里想到，這袁大頭絕對沒有這麼簡單，肯定有什麼陰謀，于是叫通信兵去打探。
士兵打探了一陣後，自己又用望遠鏡，看了看。看到了不少的尸體，堆在了對岸的岸邊。
不大一會兒通信兵跑來報道︰「將軍、前方北洋軍將尸體全部堆在了岸邊，而且前方岸邊幾乎沒有發現任何的駐軍防守，也沒有進攻的跡象。」
蔣自然知道，這是「在利用尸體，正在激怒北洋軍的本部人馬。看來是有一場惡戰要打了，但是袁大頭到底要怎麼進軍了？」。
見得這般情景，又想到，湖南是革命軍的精英，又是南下中都的要害處，自己敗了，意味著全線的覆滅，心里壓力自然不小，于是下令全體將士︰「所有士兵，嚴陣以待，不得掉以輕心，若頑固職守、否則以軍法論處。」南邊的革命軍又警覺起來。
可轉眼下午3點，還不見袁世凱的跡象，心里著實吃驚不小，要不是總統說過防守為上，自己早就進軍開火了，但一想到以大局為重，只好作罷。這蔣翊武于是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忍無可忍的下命道︰「要是再過一小時，不見北洋軍的動向，我們就率兩個師的軍力打過去。「
離五點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突然江面從東面上，幾艘大的軍艦靠著對岸沿河一帶，正朝著北洋軍本部駛去，蔣翊武看著有問題，知道這下有問題了，雖然蔣並不知道這軍艦運過來干什麼，但是知道這里面有鬼。（當時的軍艦射程非常有限，而且大多具備的只是魚雷之類的導彈，只適合海面作戰，並不實用于陸戰、和登灘作戰。）
「難怪他媽的，袁大頭一天都不進攻，我看這問題就出在了這里。炮兵團、快點架起重炮，干他娘的，務必要將那三艘大的軍艦擊沉。」
炮兵團長看著船，發慌的說道︰「將軍、這射程夠不著。遠程炮，湖南少之又少，都被桂軍拿去了，我們這里旱跑多，遠程幾乎不行呀。即使有，對這樣大的船，不是百炮齊鳴，想打沉比登天還難。」
「你不知道想辦法嗎？」
「想辦法也沒用、能想的我都想了。」
這時候蔣沒有再說話，只有想到︰「這軍艦到底要來干什麼••••••」
袁世凱听得外面軍艦的鳴笛聲，一下子從軍統帳里直接沖了出來，緊隨著的是那些將校，都不知道軍統為何這般激動。
「娘的、終于等到了。等了我一天，快點集合全部北洋軍本部將佐。老子要血洗南岸，一雪昨夜之仇。」
一群將校都不知道軍統為何這般心血來潮，都不知道袁到底打算干什麼？但是也都急忙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