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袁世凱好不生氣,自己一個人悶悶的待在京城。
時間也快,已經到了1912年的3月有余。
這天宋教仁去謁見袁世凱。袁氏因見他身穿破舊西裝,問道︰「君著此服已幾年?」他答︰「留學日本時所購,穿已十載矣。」袁感慨不已,贈以銀行存折一本,說︰「為數無多,可置新衣。」宋婉辭不受。袁問︰「何故?」
宋說︰「貧者士之常,今驟貴,烏能忘其本。衣雖襤褸,體尚可蔽,奚必尚華麗。」
袁喟然嘆了一口氣,似乎懷著敬佩之意說「余生平閱人多,如君志節,亦僅見也。」宋教仁熱衷于議會政治。國民黨在國會佔了優勢,使他陶醉在幻想的勝利之中,他天真地以為控制了議會,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立政黨內和制定民主憲法,使中國走上民主憲政的軌道而得到「長治久安」。他滿懷希望地于1913年1月離開北京,到南方各省旅行,作政治鼓動,在所到之處發表演說,批評袁世凱政府一年來的政策,言論風采,傾動一時。在宋教仁看來,發表政見,評論政府失政,正是自己愛國的表現。然而,卻引起袁世凱的仇視。袁認為這是「非難政府」,故意「搗亂」。當時,宋教仁及其他國民黨人在各地的演說詞,都登載于報紙。總統府秘書按日剪呈袁。宋在湖北黃州的演說詞「甚激烈」,袁閱後,極為不滿地說︰「其口鋒何必如此尖刻!」
袁世凱視權力如性命。半年前,他用了很大氣力才把內閣控制起來,現在國民黨居然要把它奪回去,再變為束縛他的工具。這使他十分氣惱。更何況宋教仁是一個不受羈絆的革命黨人,這種人做上內閣總理,要比唐紹儀更可怕。在權力發生危機的時刻,袁氏從來主動出擊,不擇手段。他立即通過特工頭目洪述祖,傳令應夔丞制造了一樁震動全國的大血案。
洪述祖掛名內務部秘書,實際是袁世凱直接指揮的特務頭目,他用籌辦長江水上警察的名義,往來于上海、北京之間,專門負責監視和對付革命黨人。應夔丞則是洪述祖奉命收買的重要特務。他本來是上海的流氓、幫會頭子,辛亥革命時,此人為青幫陳其美的手下,當上都府諜報科長。南京臨時政府成立時,由陳其美推薦,擔任總府庶務科長兼管孫中山的侍衛隊。不久,由于違法亂紀,被孫中山撤職,悻悻地回到上海,重*幫會舊業。他改組青紅幫(青幫一個小的分支)為「國民共進會」,自任會長,在長江沿岸各城市活動,鼓吹「二次革命」,曾被黎元洪通緝。袁世凱得知應夔丞對孫中山等人懷恨在心,便派洪述祖到上海,以商談解散共進會為名,秘密收買了應。為了遮掩應的特務身份,洪述祖介紹他充當「江蘇駐滬巡查長」。
此後此人常駐北京,被袁世凱熱情款待,受人款待,卻不做事,不然覺得有點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軟,有次竟然還當面問袁,說什麼時候能讓自己干一番大事業。
袁世凱每次都,不急著,只是說︰「述祖先閑著吧,自然會有用你的地方。」
但閑著沒事的洪述祖心里硬是過不去,這心里一直放著這個事。
原來袁大頭正是覺得,這人還沒有拉攏多久,再培養更深的感情,其目的嗎,自然很明顯,是除掉稀薄胡子宋教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