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桂馨懵頭吃了一記手銬,心想,「他娘的只有我拷人家的道理,怎麼變成拷到自己的頭上了。這逛個窯子不需要動用這個吧。」
卜羅斯說道︰「總長、沒辦法,我們是秉公辦事。按你們中國話說,您就先委屈求全一下吧。」
應桂馨沒說話,心想「娘的,也只有你才有這個膽量了。」只是跟著卜羅斯上了轎車。
到了巡捕房處,應桂馨也不說話,直接就往里走,「快點來兩個人斥候爺,要不明天把你們全部撤了。」剛一抬頭,卻看見陳其美等人坐在那里。卻不知道王阿發哪里去了。
應桂馨,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來。
「陳總局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應桂馨忙上去獻起殷勤。
「沒辦法,路過此地,這卜羅斯又是我的老朋友,不妨到這里喝喝茶,怎麼你也來了。這麼晚了,前來督查嗎?」陳其美笑著說道。
「哎、這小子外來的,不懂規矩,就是與我那兩個相好私會一下。這都是上海熟知的事情了。我老婆都不管,不知道這洋小子,不懂路。把我抓來了。」
「小事、小事。先坐下來喝喝茶。」陳熱情的喊著。
「總局你不知道,這地方都是些咖啡,我喝不大慣,還是您老享用吧。快點,說了這麼多話,娘的竟然忘記解手銬了。快點你們幾個還愣著干啥。」說完,那幾個所里的警察,便要來解手銬。
「等等看、讓他先戴著,也讓他長長記性,自己妻子不守護好,身為黨國人員,帶頭去逛洋婆子,先戴著,不戴著,恐日後傳出去,不能服眾。」陳認真的說道。
「總局說得對,好了,好了,你們下去吧,先戴著吧。」
這邊,卜羅斯雖然是帶走了應桂馨,感覺還有很多地方疏忽了,于是決定去一趟應桂馨的家中。
接著,卜羅斯和幾位老練的中方探長復帶人趕到應桂馨家進去搜查,並將全家男女老少逐一盤問。此時,應桂馨家中有一男人特變顯眼,長得五短身材,濃眉闊嘴,穿著嶄新的西裝,但是西裝穿在此人身上,一點都不搭配。眼神中顯出幾分驚慌,大家都說他是應桂馨新近結識的朋友。此人自稱是山西人,叫吳福銘,來上海月兌手一對古花瓶,經人介紹認識了應桂馨,並留住在應桂馨家中。
在這以前,卜羅斯已從兩個人那里得到關于刺宋凶手的身材相貌線索。一個是火車站售票員,她說槍響後,看見刺客狂奔逃跑,還跌了一跤,是個矮個子,一付濃黑的倒掛眉;
這讓卜羅斯想起一件事情來。
宋遇刺後,那次奉命緝查各個旅館可疑人員,去了一趟鹿野旅館,老板胡賬房,他說他的房客中有個山西人武士英,原本衣衫襤褸,可3月19日半夜里醉醺醺回到旅館,拍拍身上穿的筆挺西裝,滿臉得意地炫耀︰「老子發財了,明天還有一樁大買賣,可得一千大洋。」次日一早,他便結賬離去。從身高,和描述來看極度相似。
于是,卜羅斯對眼前的這名男子產生了懷疑,馬上安排人把售票員與胡賬房傳來辨認。售票員一看就說︰「開槍打宋先生的就是這個人!」胡賬房也說︰「他叫武士英,就是那個山西客人。」
矮個子知道瞞不過了,承認自己就是刺殺宋教仁的殺手,真名叫武士英,曾擔任過清軍管帶(營長),此次帶著盜墓而得的古董來上海出售,與應桂馨認識。應桂馨許給他一千元賞金,要他刺殺宋教仁,還給他找了個娼妓。那天刺殺夜里,他開槍打死宋教仁後,便藏匿在應桂馨家中,應桂馨叫他趕緊離開上海遠走高飛,可他卻深陷溫柔鄉不可自拔,以外邊搜捕正緊為借口,賴著不走。
捕探翻箱倒櫃,搜遍了應桂馨家中的大小房間,從應桂馨的床下搜得5響手槍1支、子彈兩發,後經專家檢驗,搜出的子彈與刺殺宋教仁的屬同一型號。捕探還在應桂馨床鋪的枕頭下面,搜出數封來往書信,從中又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信中還有刺殺宋教仁的主謀,同謀要犯竟然還牽扯到了國務總理趙秉鈞和內務部秘書洪述祖。看到這里卜羅斯不敢再看。
卜羅斯帶上武士英,拿著書信,粗略的看了一點,由于職位低微不敢貿然全看,只有將書信,一起帶上,沖著巡捕房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