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3026字
搖光抿唇,有幾分擔憂,「這辦法成麼?如今趙王是忙于爭奪天下,無心顧及其他,若他得了天下,以他的個性一定會查清楚,若是做得不好,落下蛛絲馬跡,日後查到家,或者你,這不是一件小事,哥哥的意思是既然放棄了,就全部放棄,雖然是我們半壁江山,可錢沒了,勢力沒了,重建就是,惹了趙王,吃了虧,我們得不償失。讀看看︰。」
「姐姐,你放心,等有時間,我們再談一次,我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能夠讓我們全身而退,把雲瑤變身成家。」敏銳的洞察力和多年的經驗在電光火石間便有了一條萬全良策,雲不悔淡淡說,「舅舅老了,膽子也小,大表哥又是一個繡花枕頭,家遲早是哥哥的,轉給哥哥,正好如了我的心願,家本來就是鳳城第一富戶人家,接手雲瑤也合情合理。」
「關鍵是要有一個好法子。」搖光說,雲不悔最愛冒險,且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想想當年他們起步的時候多麼艱難,靠的就是雲不悔的大膽和沉穩,這才逐步建立雲瑤,建立一個商業王國。
她也是愛冒險之人,卻有自己的底線,她不會拿身家性命冒險,雲不悔則是拼出自己全部,不管是當年剛起步,還是今天不願意撤離京城。
「不悔,為什麼?」
雲不悔眯起眼楮,她沉穩說,「當年我一無所有,靠這一張嘴說服趙王支持我所有的生意,又讓他資助十萬兩白銀把航運開起來,你和哥哥說太過冒險,我們不該和他扯上關系,可最後怎麼樣?靠著他,我建立了整個航運王國,又把雲瑤商行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天下商行我們敢說第二,誰敢說第一,既然我得到這一切,就不會白白失去,京城的勢力對我而言太重要,我費盡心思才建立起來,不可能真的放棄了就放棄。」
她頓了頓,壓抑住心中竄起的火苗,音量也慢慢恢復柔靜,「換做半年前的我,哪怕再危險,我也不會撤離京城,如今我是世子妃,不能光想著我一人,還要顧及王府,若不是為了小白……為了王府,我不可能同意撤離。讀看看哥哥以家的名義接手雲瑤在京城的勢力也要一兩年功夫,我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雲不悔目光沉沉地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我有自己的理由,姐姐,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姐姐和哥哥你都不信嗎?」
雲不悔搖搖頭,「並非如此,事情比你們想象中的復雜,我也只是猜測,並沒有完全了解這件事,所以不便告訴你們,若是我把事情都理清楚,我會告訴你們。」
「為什麼要找上趙王,皇上好大喜功,封王加爵者甚多,可為什麼你偏偏就選中趙王,當年趙王並非最有威望的王爺,沒你的幫助,他也沒有今天。」搖光說,原本她和開陽以為雲不悔對趙王有意,所以主動尋上趙王,且這麼多年,互利互惠,給趙王提供了巨額銀兩和便利,讓他曹兵買馬,讓他賄賂四郡郡王,這才有了今日鼎盛之勢。
且雲不悔去年便說要想辦法解除自己和程佑天的婚約,她和趙王來往有過密,所以他們便以為她愛上趙王,可她卻施計嫁給程慕白,出人意表。
雲不悔做什麼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有時候再過親密也模不準她究竟想做什麼。
「很簡單,他身上有我要的東西,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他不是笨蛋,我無法空手套白狼,只能拋出誘餌,引他入甕。」她似乎不願意多說,搖光見她唇角抿唇一條線,便知道她心情惡劣,她極少有這麼明顯的情緒波動,看來極不喜歡這話題,搖光便不再詢問。
雲不悔心中有著哀慟,許多年前,母親臨死前留給她一封信,不,準確的說,是母親遺漏的信,被她無意撿著,從那以後,她整個人生都發生變化,小小年紀便生了恨意。
這麼多年來,她步步為營,慢慢地靠近那權力中心,卻從不提及往事,也不想那封信,母親臨死前的決裂常在夢中折磨她的新,她從不願意把這些舊事說給旁人听,她是準備帶到地獄去的。
搖光見她不開心,便不再提這件事,雲不悔和她談起雲瑤商行在鳳城的事,搖光最近覺得心煩一是因為家要分家產,少琪這草包嚷著要分家,應是要去十家綢緞商鋪,他若用心經營也好,可他不學無術,又跟著劉子熊,好賭成性,十家綢緞商鋪抵了四家,開陽把其余的綢緞商鋪地契拿走,惹惱少琪和大夫人,家里為這點家產鬧得不可開交。二是因為雲瑤商行的綢緞和玉器商鋪生意和王府的生意有沖突,程佑天和程穆東日日上門要求見雲瑤夫人,都被離月擋了,雲瑤商行和王府的生意在鳳城競爭十分激烈。
這是前所未有的現象。
雲瑤商行主營航運和玉器,綢緞,藥鋪和茶都有,卻不算太大,王府主營是玉器和礦產,其實並無沖突,玉器各佔半壁江山,最近程佑天野心大,打破兩家商行的平衡,他又是官家,背後穩,逼得雲瑤商行的玉器生意日漸萎靡,惹惱搖光,這雲瑤有一半是屬于雲不悔的,如今王府和他們爭地盤,搖光煩心不已,應付得十分吃力,狠了,又怕雲不悔難做,放任,他們就會被程佑天逼出玉器這一行。
雲不悔听罷,淡淡一笑,「我們是做生意的,商場無父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當我全然不知道,這府中生意世子橫豎不插手,我也省心,哪怕王府垮了,我就養著他。」
搖光撲哧一笑,雲不悔顧盼間,頰生桃花,嫵媚無雙,搖光見雲不悔不在意,便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看來世子待你真的很好。」
「世子寵妻,鳳城皆知,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麼?」雲不悔笑說道。
搖光點點頭,勉強算是認同程慕白,她對著妹夫一直不怎麼喜歡,若他對雲不悔好,那就另當別論。雲不悔想起一事,「大表哥不是吵著分家麼?」
「是啊,天天吵著要分家,大娘也有此意,府中這幾日太鬧騰了。」
「那就分。」雲不悔說,「哥哥若是以家的名義接受雲瑤在京城的生意,這不是一個小數目,版圖巨大,白白便宜了他們,分家了,以後就算哥哥的。」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搖光一拍手,「成,回頭我和哥哥善良,的確不能白白便宜他們,這群廢物,光吃不做還囂張,沒了哥哥撐著,他們哪能過得這麼舒服。」
「哥哥呢?」雲不悔問。
「他去了商行,等會兒……咦,你看。」搖光話說到一半,示意雲不悔看向下,冰月帶著玉嫵回來了,玉嫵身邊的人正是開陽。
冰月走在前,她和他們距離有兩米之遠,玉嫵手里拿著糖花,低著頭走路,玉釵搖動,明珠有光,開陽手里也拿著兩支糖花,低著頭和玉嫵說話,玉嫵時而抬頭,時而搖頭,時而抬眸傻傻地看著他,又迅速地低下頭走路,開陽面色清冷慣了,沒什麼表情,依然是他們熟悉的哥哥,可這一幕怎麼看都有一絲違和感。
「不悔,你說,哥哥對這小啞巴,怎麼就這麼與眾不同呢?」
「姐姐!」雲不悔凝眉。
搖光抬手,「乖乖,口誤,口誤,沒特別的意思,我是單純的……疑惑啊啊啊……」
冰月走得快,蹦蹦跳跳就上來了,開陽和玉嫵仍在下,玉嫵眼楮不知道吹進了什麼,開陽抬起她的頭,溫柔把她吹呼,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俊男美女,吸引不少人目光。
搖光嘖嘖說,「瞧這情形,你以後是不是要叫自己小姑子為嫂子?」
雲不悔,「……」
冰月上來便大咧咧坐下,倒茶喝,「累死我了。」
「怎麼遇上哥哥了?」
「我也不知道,他自己走過來的。」冰月喘氣說,「大少爺對小郡主似乎很好啊。」
正說話間,開陽和玉嫵便上來,玉嫵嬌羞地躲到雲不悔身邊,雖仍是羞澀,卻沒了過往的恐懼,人倒是落得大方許多,開陽坐到搖光身邊,他手上拿著兩朵糖花,一朵是薔薇,一朵是百合。玉嫵拿著一朵薔薇花小口吃著,雲不悔接過他手上的糖花交給玉嫵,玉嫵接過,羞澀地抬眸看了開陽一眼,便低頭吃糖花。
雲不悔說,「哥哥,什麼時候你也愛這小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