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駐地
阿列克謝給了我一匹灰馬。
這是匹不听話的馬，每當別人靠過來的時候，它就會撅起蹄子踢別人的坐騎。阿列克謝讓一個馬童跟著我，他吩咐馬童把我的馬轟到最前面去。每當我的馬落後的時候，馬童就會用一根場長鞭猛地打到馬上面，灰馬被打之余就會猛地朝前面奔出五六十碼。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這匹馬就 到了規律，每當馬童的坐騎靠近的時候，它就會趕快向前沖一段距離，然後再懶洋洋的啃食著地上的鮮草和hu 朵，等著後面的人趕到。有一次它還ni 了一大灘ni 液在路中間，後面的人都不滿的嚷嚷起來，讓我跑遠點。我那個時候只能勉強的騎在馬背上，哪里還能 縱馬向前呢。
我听見弗拉基米爾哈哈大笑，那是湯姆跟在他身邊，不住的給他講著市井生活的奇聞異事。
那天晚上湯姆領著阿列克謝找到了利奧老人的貴族證明。阿列克謝想給湯姆一些錢打發他走，但是湯姆很堅決，一定不走。而且湯姆藏起了利奧老人的貴族扳指，說是到了東域再拿出來。阿列克謝讓人搜遍了湯姆的全身，也沒有找到那枚扳指。
弗拉基米爾提示給湯姆洗洗腸子，說不定就找到了。湯姆說他很願意試試。阿列克謝l 出了疲勞的表情，「好吧，去了那邊，你要是不把扳指拿出來，我就把你絞死在樹上。」
「東域有橡樹嗎？」
「你想死在橡樹上？」
「人要有始有終嘛。」
湯姆說他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回來。他的動作很快，他去找到了一個酒館老板，在那里給經紀人寫了一封信，說自己要離開了。
在酒館里面，人們听說了湯姆要離開之後，紛紛過來給他告別，並詢問他的行蹤。
湯姆說他要去東方建立自己的新事業。
有人嘲笑湯姆，說是因為姑娘們都離湯姆而去了，所以他才灰溜溜的跑去東方禍害人去了。
「湯姆！」一個醉醺醺的諾德皮貨商說，「你不會去那邊又開一家‘橡木屋’吧？話說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橡木呢？你把第一批子孫抹在橡木上面了嗎？」
「沒錯，那橡木的樹皮和你的臉長得一模一樣。」
「狗東西！」這個商人掙扎著起來想要用酒杯砸湯姆，但是一群喜歡湯姆的酒客圍住了諾德人，一個胖nv人把諾德人的臉埋在了自己的xi ng脯中間，自己咯咯直笑。
酒店變得快活起來。
湯姆站在了桌子上面大喊，「我喜歡的和我不喜歡的男人們！我睡過的和我沒有睡過的nv人們！你們的好湯姆就要滾蛋了，我希望你們記住我，就像我會記住你們一樣。今天我幫大家買酒！老板，鑽開最好的酒桶！h n蛋們，暢飲今夜吧！」
人們歡呼起來，呼喚著湯姆的名字。
酒館老板喜歡有人制造氣氛，更喜歡有人幫所有的人買酒。
當最好的酒上來之後，湯姆喝了第一口，然後不斷的敬酒。後來湯姆沒付錢就離開了酒館，那時人們還在歡呼。湯姆在後半夜找到了阿列克謝，阿列克謝本來以為自己擺月兌了這個麻煩了，沒想到他又找過來了。
湯姆把生意ji 給了自己的一個伙伴，並且召集了自己最後的三個姑娘和一個七歲的nv娃艾米。
艾米的父母拋下了她，她家的鄰居養了她三個月，然後在村中長老那里得到了撫養契約。得到契約的第二天，鄰居就把艾米賣到了湯姆這里。湯姆嫌她xi ，不願意要，但是鄰居說只要一半的價錢，湯姆手下的一個姑娘剛剛打了孩子，看見xi 孩就撒不開手，湯姆只得付了錢，留下了艾米。
湯姆對那些姑娘說，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留下就從此獲得自由。說著，湯姆把四份賣身契丟給了這些人。那三個姑娘把賣身契直接給了湯姆的接班人，她們沒有別的生存方法，在這里住的不錯，她們不願意回到窮鄉僻壤的家鄉去。
這三個姑娘每個人都過來親 n了湯姆，然後便回到了房子開始晚上的生意了，但是那個xi 姑娘卻怎麼都攆不走。
xi nv孩鼻涕和眼淚簌簌地掉，她以為湯姆不要她了。而三個nv人都不願意帶著這個xi 姑娘，她們眼淚汪汪的給xi 姑娘的脖子上掛滿了xi 項鏈和客人留下的紀念品，但是卻不想xi 姑娘走上和她們一樣的路，他們都希望艾米能和湯姆離開這里。
「湯姆，她才七歲。」一個nv人進屋前對湯姆說。
艾米坐在地上哭，拿著一個髒兮兮的布女圭女圭，這是一個付不起錢的裁縫給湯姆縫的，難看極了。但是xi 姑娘很喜歡，xi 姑娘給布女圭女圭起名叫‘湯姆’，她說‘湯姆’會保護他的。
湯姆記得自己xi 時候是怎麼被人對待的。在出發來我們居住的客棧時，他彎去，把艾米抱在了懷里。
艾米破涕為笑。
xi nv孩還要她的三個xi 姨，湯姆一邊走一邊把艾米的鼻涕掐干淨，抹在‘湯姆’身上。
「以後還會有xi 姨的。」
月光下的石子路上面，湯姆低聲的說。
當弗拉基米爾看見湯姆背著幾個包裹，牽著一頭騾子，帶著一個nv女圭女圭過來投奔的時候，他的眼楮瞪得極大。
「我說，阿廖沙，」弗拉基米爾呼喚著阿列克謝，「你真應該跟這個湯姆義結金蘭，至少在s 生子的問題上面，你們有共同點，而且你們成為兄弟之後，以後ni 布費用可以平坦的，真合適！」
阿列克謝看了看湯姆，那表情就好像要殺了他一般。
湯姆對弗拉基米爾一鞠躬，「大人，我想等我和阿列克謝彼此之間有足夠的了解之後，我們會成為比兄弟更好的伙伴的。」
「胡說，」阿列克謝瞪著湯姆，「記住你的身份！湯姆！你這個橡樹村的男人，記住你的周圍都是羅曼諾夫！當我們需要xi 丑的時候，我允許你笑一笑，但是在別的時候，你最好管住自己的舌頭。羅曼諾夫家可不缺絞繩！」
「你們缺橡樹。」湯姆轉身把艾米抱了下來，艾米害怕阿列克謝，直往湯姆的背後躲，然後伸出一只手，掏出‘湯姆’去嚇唬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哼了一聲，走掉了。
弗拉基米爾走過來拍了拍湯姆的騾子，「恩，不錯，有一頭騾子來投奔羅曼諾夫了。只可惜騾子牽來了一個xi 姑娘，還帶著一個沒什麼用的男人，這就不好辦了。」
「大人，」湯姆說︰「這個騾子很有用的，會自己找吃的，它還會自己去找母騾子，說不定以後還能解決不少問題。收下它吧，您的房屋不會xi 到連一頭騾子都裝不下吧？」
「母騾子我喜歡，xi 騾子嘛```，」弗拉基米爾聳了聳肩幫，「我家的xi 騾子太多了，多得數不過來。不過嘛，這頭騾子還是可以住進來了，我t ng喜歡它。」
「我代表它謝謝您，您的美德如同橡木一樣茁壯！」
「我說，xi 子。」弗拉基米爾摳了摳自己的腦袋，「為什麼你總是和橡木過不去呢？」
「為什麼您總是和ni 布過不去呢？」
弗拉基米爾哈哈大笑，「旅途乏味的很，你知道好玩的事情嗎？」
「如果您願意听，我知道一千個故事，而且每一個故事都不重復。」
「好的，好的。」弗拉基米爾給湯姆要了一個裝糧食的隔間。一個nv人抱了一捆稻草過來撲在地上，然後在上面蓋上了白布。nv人告訴湯姆，如果第二天白布髒了，或者稻草少了許多，他就得掏錢把這些買下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離開了庫丹的這個xi 鎮。
據說酒館里的人喝到後半夜，都躺在地上。第二天一早卻找不到人付錢，酒館老板發動了一切人手去搜查湯姆。他們知道湯姆要去東邊，于是便攔住每一個去東邊的商隊檢查，結果無不大失所望。
湯姆的確要去東方，但是我們先得去南部的莊園里會和東遷的族人，所以東城lu n哄哄的時候，我們卻安安心心的從南 n離開了庫丹。
艾米喜歡上了唯一個和她年齡比較接近的姑娘，卡嘉，于是總是跟著她。艾米想把‘湯姆’介紹給卡嘉認識，卡嘉說這很蠢，而且，「如果這個髒東西不是叫湯姆的話，我會幫你洗干淨，但是你給他取了這個名字，你就自己跟他玩吧。」
每次馬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艾米就會撅著後退著扭下馬車，然後蹣跚跑到卡嘉的馬車邊上，給卡嘉送一顆糖，或者一朵路邊摘的hu ，甚至是她自己脖子上面的某件東西。卡嘉對這些統統拒絕，她以為這又是湯姆的手段，其實她誤解湯姆了，湯姆在路上一直和弗拉基米爾呆在一起，給他講著各種故事。艾米和一個洗衣婆呆在一起，這個洗衣婆只會煮湯，所以我們一路上就只吃湯了︰胡蘿卜煮羊r u、牛r u炖蕪菁、大豆煮白菜和洋蔥。味道倒是不錯。
弗拉基米爾很喜歡蘿卜，因為這東西很清腸道，弗拉基米爾覺得腸道好的一個表征就是屁多。他覺得這些臭氣如果不放出來的話，就會一直憋在肚子里，它們是萬病之源頭。
湯姆說他很贊賞這一點，而且他說他注意到︰「維克托的馬就很愛放屁，還愛隨地ni ni ，身體相必是很健康的。」
「沒錯，」弗拉基米爾說，「那匹馬倒是好馬，蹄子長得又寬又厚，來年h n天就得釘上馬蹄鐵了，不然磨碎了就不好了。你知道有些馬，蹄子長得歪歪扭扭，章骨還薄，根本下不了釘子。」
「恩，說不定維克托的馬經常吃蘿卜強壯身體。」
「哼，那可不是維克托的馬，維克托的待遇會怎麼樣，回莊園了再談。」
「就和湯姆一樣？」湯姆笑眯眯的問。
「說不定還不如你。」弗拉基米爾臉s 有些y n沉。
我的馬好像听懂了湯姆的話，不知道湯姆是得罪它了還是討好它了，這批馬突然折了回去，連馬童都沒有來得及阻攔。
馬兒咬住了湯姆的靴子，不住的往後面拖。
弗拉基米爾哈哈大笑，馬童膽顫心驚的過來想吧馬轟開，卡嘉打開了馬車的窗子瞥了一眼然後冷漠的放了窗子。
周圍的騎手都喝彩起來，他們紛紛打賭誰會贏得拔河比賽，大多數人賭我的馬，少數人表示支持湯姆。
我看見阿列克謝走在最前面，表情輕松的遠遠的看了看南邊的河灘。
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看見了一望無際的田畝，金黃s 的谷物穗子在風里面搖曳，莊園的屋子如同模型，散布在寬闊的原野之上，大河在更遠處閃耀著光澤，如同琥珀s 的酒液。
我們到了，羅曼諾夫堡，一個即將被遺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