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個嗓門洪亮的男人大聲的叫道,「罪大惡極」
所有的農夫都涌向了刑場,在這里圍城了一個巨大的環。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攢動著,爭著想看喬萬尼一眼,不過喬萬尼的臉整個都腫了起來,一點過去的容貌都沒有了,如果等到以後,讓人們再看他一眼的話,估計不會有人認得出這就是現在的這個土匪的。
人群里面有個農民端著一盤子的麥芽糖,一邊貓著身子走,一邊詢問別人要不要來一塊。這個人引起了人群里面的小小的騷動,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小男孩,正在沿路模索著別人的腰帶。我已經見過這種父子小偷的組合了,一個人在前面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另一個人在後面偷走別人的錢袋。我現在可能是接觸這種人有些多了,一眼就能從人群里面把這些人找出來了,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個好的天賦。
第一個要被絞死的是一個揍了伯克士兵的水手。
「此人品行不端,在酒館之內調戲伯克士兵的妻子,嚴重的損害了伯克人和維基亞人的友誼,致使友邦驚詫,吾邦顏喪後來,在伯克士兵的一再警告之下,此人仍無心悔改,並當街打傷伯克士兵,事後又逃逸遠鄉,幸而其家人識大體,綁送歸案,所以,其家人免受懲罰,此人,絞刑」
其實,當時的情況是這個水手和一個伯克士兵為了一個風騷的ji女爭風吃醋,喝醉了酒的男人就不分國籍和身份了,兩個人拉開了架勢在街邊上打了起來。伯克士兵作戰優秀、紀律嚴格、士氣良好,但是卻並不代表他的力氣和拳頭技巧比得過跑船的水手,最後,那個伯克士兵被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還被這個水手端著丟進了一只大酒桶里面坐了半夜,然後才被自己的戰友找到。
本來酒館打架的事情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伯克士兵自己也沒有多想,但是維基亞人生怕伯克軍隊不滿,于是全城搜捕,並且許下了兩頭牛的重金。最後,這個水手藏不住了,他的家人覺得與其讓別人把兩頭牛領走了,還不如自己去拿,于是給這個水手吃好了最後一頓之後,送到了城鎮里去自首。
隨著人群中的一陣哄鬧聲,這個審判官走到了水手的身邊。「你可有什麼好說的?」
水手的嘴里塞了一團破布,嗚嗚的掙扎了半天,但是說不出一個字。
審判官于是回過頭來對大家說,「這個水手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執行。」
一個牧師走了上來,點了這個水手的臉幾下,然後退了下去。緊接著,一個粗壯的男人扳動了一個輪盤,水手腳下的木板一下子打開了,水手掉了下去,他的脖子在被繩子勒緊的一刻斷掉了,發出了一聲脆響。水手抖動了幾下,死了。
接著,是一個偷牛時被發現,然後打死了牛主的惡棍。這個人苦惱著不願意上絞架,還拉了一灘屎出來,最後幾個人把繩子掛上了他的脖子,審判官像模像樣的審判了一番,又問了問他的臨終感言。這個時候,審判官的助手對他耳語了幾聲,審判官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然後他揪出了偷牛賊嘴里的布團。
「你有什麼好說的嗎?」
結果偷牛賊的嘴被撐得太久,已經月兌臼了,張著嘴‘啊啊呀呀’的嚷嚷了半天,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審判官宣布‘這個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幾十秒後,這個偷牛賊也掛上了絞刑架,微微地搖晃著。
喬瓦尼臉色鐵青,側著腦袋看了看絞刑架上面掛著的人,他這個時候一定頂著巨大的壓力。
最後,終于輪到喬萬尼了。
那個審判官首先讓人扯掉了喬萬尼嘴上的布條,問他能不能說話,喬萬尼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表示沒有問題。
由于喬萬尼並不是被城鎮警衛隊逮捕的,所以要由領主家的人來陪同審判。這個時候,一個農夫代表還有一個老頭走了上來。
這個農夫首先感謝了一下自己領主對自己的照顧,並且回憶了那個事務員多年來的勤勉工作。最後農夫把自己感動哭了,嚶嚶地抹了一陣眼淚下去了。
那個老人說自己是莊園的管家。他說是在幾天前得到農夫們的報告,說自己的一名手下被一個外鄉人打死了,所以報告給了領主。領主讓他把這個人送去治罪。
兩個人說完之後,審判官說自己代表城鎮接受了委托,表示願意處死這名大逆不道的異鄉人。
一個人把繩子掛上了喬萬尼的脖子。
審判官問他,「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喬萬尼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叫道︰「我無罪你們任何一個人檢查一下那具尸體就能知道,那是被一群人打死的,絕對不是被我一個人弄死的。」
審判官見這種事情見得多了,死囚總是在死前做最後的掙扎,所以根本不願意多听,他側過頭去,看了看那名管家。
那名管家搖了搖頭,說,「的確如此,我恐怕這不是一個人所為的事情。我還過那個年輕人的尸體,身上的傷不是一個人弄得出來的」
那個農夫突然擦干了眼淚,跳了起來,「他有一個同伙一個身材高大的家伙當時我用石頭把這個家伙砸下了馬來,但是他的同伙卻逃跑了大人,您看```」
審判官有些不樂意,他不是來斷案的,他只負責在這里絞死人,要是案情沒有弄清楚的話,把人送到這里來干什麼審判官問那名管家,「這是怎麼回事?要是有余黨,你們把這個人送來絞死不是沒有線索了嗎?」
管家抿了一下嘴,「處死這個人是領主的意思,而且我家的少爺知道另一個人是什麼樣,我們相信在最近的幾天就能把那個家伙捉到,所以不需要再留這個匪首了。領主的意思是盡快的處決這個人,以好讓領民們安心的生活。」
農夫連忙點了點頭,「我要說的也是這麼個意思。」
喬伊他們都沉默地看著那個農夫,這個農夫還真的是敢做敢說啊。
他們幾個人分散站在周圍的幾處人堆里面,作著各式各樣的打扮,分工也都明確︰我和其他幾個人要負責大喊大叫,擾亂現場的人;喬伊要帶著幾名最精干的士兵沖上去解救喬萬尼,那個力氣最大的瓦蘭斧兵要把喬萬尼背回來。
審判官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麻煩還是早日解決的好︰要是殺錯了人,那麼別人怨恨的也是領主家;而要是沒有處死這個人的話,領主家就該抱怨他的配合不力了。
審判官揮了揮手,「那麼```」
那個轉動絞盤的人又開始活動了,只要他的手再一用力,喬萬尼腳下就會踩空,被掛在繩子上面扯斷脖子。
「開始```」審判官的手還沒有揮動。
他身後的那個人就開始鼓起肌肉,扭動起轉盤來。
這個時候,人群里面的一枝弩箭出槽,嗖地一聲穿過了眾人的耳邊,扎在了那個轉盤工的臉上。那個轉盤工的臉上濺射出了一片骨頭和血的碎渣,仰面朝後面倒去。人們甚至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錯愕地站在原地。
「聖母瑪利亞」
我們都大叫起來。
我用匕首割斷了手里面攥著的一只公雞的脖子,把它拋在了天空中,這只雞絕望地撲稜著翅膀,灑著雞血在人們的頭頂上面亂蹭亂跳,一起飛起來的還有幾只血淋淋的兔子。同時,我用力的踢著別人的和後腰,大吼大叫地喊著‘強盜來啦’
不一會,刑場下面就亂作一片。
幾個士兵想來維持秩序,但是數百圍觀的人一齊準備散去,那種力量是無法阻擋的。
這個時候,喬伊帶領著士兵,用黑布套蒙著臉,沖上了絞刑架。
他們幾個人都帶著兩把劍,一長一短,適合在狹窄的地方格斗。但是他們佔的主要優勢還是出其不意的偷襲,上面的幾個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割傷,踢下了絞刑架。這些城鎮民兵本來就沒經過什麼訓練,士氣低落,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只顧趁亂抱頭鼠竄,希望活命。
喬萬尼頭上的繩子已經扣緊。那種繩子涂著油,打著反旋,只能越拉越緊,不能解開。所以那個克里爾人就開始用匕首幫喬萬尼割起了繩子來。審判官抽出了長劍,但是在喬伊逼過去的時候,他把長劍丟在了喬伊的腳下,表示不抵抗。
喬萬尼終于被放了出來,他滿眼都是怒火。
這個時候,瓦蘭斧兵把那個準備逃跑的農夫帶了過來。
「就是你把我砸下來的是嗎?」喬瓦尼的聲音里面充滿了寒意,「你以為真的不會有判決是嗎?你以為你做得一切都是上帝願意的是嗎?你這個人渣,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蛋」喬萬尼把農夫的臉抓住,拉向自己的臉,大聲地咆哮著。
喬伊著急的說,「快點,我听見警報鐘聲響了。」
在遠處,喧嘩聲漸漸的遠去,但是不一會,無數的民兵就會過來淹沒我們。
「那好」喬萬尼說,「我也來完成一下上帝的意願絞死他」
瓦蘭斧兵和喬伊把繩子套上了農夫的脖子。
那個農夫大聲地哭號著,用指甲抓碎了自己的臉表示懺悔,大聲的咒罵著自己和領主,把一切真相都說出來了。
瓦蘭人一拳打碎這個農夫的牙齒,讓他說不出話來。然後,克里爾人轉動了轉盤,農夫大喊大叫著落了下去,一陣脆響過後,農夫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跑到了絞刑架邊,喬瓦尼對我點了一下頭。我們準備逃跑了,喬伊指了指審判官,詢問要不要帶走這個人作人質。審判官臉色慘白。
喬萬尼搖了搖頭,「我們的恩怨只和那些農夫有關,和這位先生無關,不要傷害他。」
審判官如蒙大赦,「先生,我會感謝您的。」
喬萬尼接著對審判官說,「不要想來追我們,我們知道您的家在哪里,您懂嗎?」
「是的,」審判官滿臉冷汗,「我懂```」
喬萬尼的腿被捆綁了幾天,剛才又耗盡了力氣,這個時候,只能由瓦蘭斧手背著走掉了。我們穿過了廣場,走到了一處馬廄邊,那里有安排好的馬。
我們跨上了馬,朝著城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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