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顯風流 第十九章 輿論戰

作者 ︰ 驪影

()第十九章輿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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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平時訂閱一下,影子就已經很開心了木行人童鞋的心意影子已經收到,並且極為感激,以後就不要再這麼破費了啊拜謝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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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的陰謀下弄斷了自己的三根肋骨,能忍下這口氣的,怕是只有兩種人——聖人和死人。~

很明顯,顧禎不是這二者之一,所以他在病榻上躺著的三個月時光中,每天都在恨恨的磨牙,在心中琢磨著報復的方法。

畢竟是顧家的子弟,叔父顧澹雖然不相信顧禎的「狡辯之詞」,卻不代表顧家的所有長輩都不相信。

他們的大伯父顧炎之就信了,而且是對顧禎那添油加醋的敘述,百分百的全盤相信。

「他們謝家也欺人太甚」顧炎之的性子和他的名字十分相像,分明近五十的人,可偏偏滿肚子火氣,「禎兒你先好生養傷,這件事情你伯父我必定會幫你找回公道」

顧禎大為感動的謝過,每日就盼著傷勢快些好,在謝道韞面前找回場子。

顧炎之也不是那種只會付之于口的人,他在應承了自己的佷兒顧禎之後,就已經派人開始向外散播謠言,甚至將此事編成了段子,讓晉陵城中的說書人去講。

懂得利用輿論攻勢,這顧炎之的確不是什麼蠢人。而實際上,晉陵城中的這些個說書人,自然也不敢去得罪顧家,都在唯唯應下後,口沫橫飛、添油加醋的宣揚了起來。

話本中的人物指定自然不能太過詳細,但卻可以說成是一個極遠的小城,故事的雙方一個是當地的豪紳,另一個是當地的官員。段子的名字起得極好,叫做「俏娘子戲耍憨郎君」。

話本里自然是將「俏娘子」塑造成了一個妖媚、陰狠的人物,而那個被踢斷三根肋骨的「憨郎君」,自然是被說的淳樸無比。~

城中的百姓听得有趣,卻也慢慢的听出其中的似有所指來。可這打听來打听去,卻也只听說顧家的顧禎郎君在之前行散時莫名其妙的受了傷,而且巧巧是斷了三根肋骨。

這一下子,大家就恍然大悟了,原來話本中的那「憨郎君」指的就是顧禎

可問題是,顧禎同學平素在晉陵城中稱得上是欺男霸女無所不做,實在是是和話本中那「憨郎君」的人物形象差異太大。

不僅如此,漸漸的還有另一個故事在民眾間廣為傳頌,故事講的,自然就是謝道韞口中的那個版本。

惡郎君調戲美娘子,後又發展成,為護主馬兒顯神通。

不得不說,相比之下,民眾還是更喜歡後者的情節,也更相信後者的情節。

民眾的心理很有意思,其中最為鮮明的一點,就是憐惜弱者。

晉陵的百姓誰不知道太守府的小娘子將將十一歲,而且自小就有才女之稱。大家的心思很一致,這文武畢竟是不能雙全的,尤其是才女。既然小娘子驚才絕艷,那必定要弱不勝衣,纏綿病榻才有相應的美感。

而顧禎顧郎君,在民間的風評本就是惡的,此時這樣一個流言傳播出來,卻要比那話本小說還流傳的快了些。

這一局,明顯是顧炎之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所謂輿論、流言之類的東西,當然不可能自行滋生。每一個席卷全城的流言背後都有一只手,而這個流言背後的手,既在太守府中。

謝奕這麼做只是給自家女兒擦擦,手指這麼輕輕的點了一下,對方那張牙舞爪、鬧得滿城風雨的陣勢,就瞬間坍塌了。

這一局顧炎之輸得很慘,因為他不知道,比流言傳播的更快的,是流言中的流言。~

謝道韞並非沒有听過這件事情,畢竟外面是滿城風絮,她雖然藏身于深閨,卻也會從其他護衛僕從的口中听到些風聲。但她並不在意,對于她來說,旁人喜歡說些什麼與她並沒有太大的關系,她自躲進小成一統就是了。

謝玄倒是有些憤憤不平,在謝道韞面前念叨了許久,但在听說風言轉向之後,便也不再介懷。

謝道韞沒有針對此事去向自己的父親大人道謝,雖然她極為清楚謝奕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因為她知道,父親大人對這些虛面兒上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的喜好,這種事情,自己記在心中就好。

但不得不說,今生有這樣一個父親,謝道韞覺得自己的內心都在蕩漾著一股暖意。

一局不勝,但顧家也沒有就此收手的道理。顧禎畢竟是年輕人,年輕人都是跳月兌的,是有火氣的。他不會像自己的大伯父顧炎之那樣,選擇那些溫文爾雅的反擊手段。

若是放在以前,若對方並非士族而是普通庶族,那顧禎必定會選擇最暴力、最簡單的手法,直接堵到胡同里敲上一悶棍。

但很可惜,且不說顧禎有些模不清謝道韞的深淺,就看謝道韞身旁的那些訓練有素的護衛,就要比他的那些僕從厲害上許多。更何況還有對方的士族身份,若是真的將對方逼急了,他要迎接的,就是整個謝家的反噬。

在這個國度里,這樣一個門閥世家的反噬,是沒有人能夠經受的起的。

顧禎畢竟不是傻子,沒有兩眼一抹黑的就往前愣沖。他想了一個好主意︰既然不能派人打你,就找人壞壞你的名聲

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顧禎想到了一個市井中游手好閑之輩常用的訛詐手段——踫瓷兒

這或許不是一個殺傷力很大的局,但是只要謝道韞陷了進去,就一定會引起路人的圍觀。而自己若是再在其中添加一把火,那謝家小娘子的牛車在市集中橫沖直撞,甚至傷人的段子,就會在晉陵城中傳播開來。

而一旦謝道韞有一丁點的處理不當,比方說不給傷者醫藥費,不送傷者去醫館之類的,那能夠拿來做題材的段子就更多了。

好不容易想到了這麼好的一個局,顧禎就急忙讓僕從找來了兩個經常踫瓷兒的「高手」,威逼利誘的讓他們二人去針對謝家小娘子。

在打听了謝道韞今日要出城後,顧禎便吩咐了這兩個人去鬧市中守著,而自己就在酒的二找了個好位置,靜靜的等待著謝道韞牛車的經過。

一個手勢下去,踫瓷兒的二人十分專業的倒在了牛車前,似乎大事就此可成

顧禎欣喜莫名,陰狠的目光一直看著牛車中掀起車簾向外查看的謝道韞,可就在此時,他卻對上了謝道韞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

心中一陣莫名其妙的忐忑,顧禎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算錯了什麼。而在對方的迅速反應下,顧禎眼睜睜的看著下面踫瓷兒的一老一少被*淨利落的打暈,又被迅速的抬上了牛車。

而謝道韞一行人,就以更快的速度,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瀟瀟灑灑的離開了。

顧禎傻眼了,路人眼花了。

路上甲覺得自己方才似乎听到了一聲呼喊,便下意識的回頭,卻只迷迷糊糊的看到一行牛車停了一下,又有護衛打扮的人,把什麼東西抬上了牛車。可是方才那呼號的人呢?怎麼就瞧不見了呢?

看著緩緩駛離的牛車,路人甲詫異莫名的撓了撓頭,心想︰「剛才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呢?」

去問旁人,旁人也是看的稀里糊涂,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路人甲只好挑著扁擔,一邊揉眼楮一邊離開了。

直到謝道韞一行人的牛車灑灑然的出了城門,那兩個踫瓷兒的一老一少才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

一睜眼皮就看到高坐在對面,面色平淡的謝道韞,以及一臉怒氣的謝玄,那二人都嚇得沒了膽氣,急忙跪地開始叩首哭訴,說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顧家郎君吩咐的,自己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謝道韞打了個哈欠,覺得這個世界還真無聊,連自己想過把審問的癮頭都不成。

眼珠一轉,謝道韞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濃郁了起來。

坐在一旁的羅福瞧見謝道韞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想︰「這小丫頭又不知要動什麼鬼心思了」

「你們是晉陵本地人?」謝道韞問。

「不是小的們是流民,無籍的……」踫瓷兒的男子小心翼翼的答道。

「顧禎讓你們做這件事情,給了你們多少錢?」謝道韞繼續問話。

「瞧您說的,那可是顧家的郎君,他一句話,我們哪里敢不做?又哪里敢要錢啊」男子愁眉苦臉的道。

「這麼可憐。」謝道韞如此的說著,面上卻沒有什麼悲憫的神色,只是笑容愈加純潔起來,「給你們十貫錢,夠你們搬出晉陵的路費了。」

踫瓷兒的母子二人怔了怔,顯然是沒明白怎麼一回事兒。

謝道韞向著羅福伸手,羅福心領神會,有些心疼的從懷中模出十貫錢,交到謝道韞手中。

「又不是你的錢,心疼個什麼勁兒」謝道韞白了羅福一眼,拿著十貫錢在那母子面前晃了晃,道︰「你們現在就回城,將這場戲在顧禎面前再演上一遍,這十貫錢就是你們的」

那踫瓷兒的母子二人互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喜之色。十貫錢這的是他們二人踫多少次瓷才能攥得的錢財啊

他們這時也終于听懂了謝道韞之前那句話的意思,這是讓他們做完事情就離開晉陵,而這十貫錢就當做他們的路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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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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