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顯風流 第二十章 密林深

作者 ︰ 驪影

()第二十章密林深

感謝不請自到童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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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石頭扔進水里,連點水花兒都沒濺起來,甚至連點響兒都沒有,那顧禎會氣死的。」謝道韞臨溪而坐,左手伸入溪水,讓那清清涼涼的山水沒過皓腕,十分舒服。

順山勢而下的溪流並不平坦,反而有了些沖勁兒,在敲撞到不遠處的一塊稍大的岩石後,便飛濺成窸窸窣窣的水珠,折射著綠蔭中漫溯下來的光,順風撲面到人的臉上。就如同那最為棉柔的迷蒙煙雨,溫柔的不行。

「氣人比傷人好,」謝道韞微閉著雙眸,有些享受穿過林海的風聲,「傷人還得賠錢,氣人不用。」

坐在謝道韞對面的小謝玄笑了起來,未來的一代名將又在受著謝道韞思想的荼毒。

不遠處的羅福賊眉鼠眼的從一片密林中走了出來,似乎是在手中捧著什麼好東西,笑眯眯的就走到了青杏兒身邊。

「青杏兒姑娘,這山里的野果子也沒人摘,你拿一個解解渴?」羅福一臉諂媚的笑容,看向青杏兒的眸子幽深幽深的,語言也是說不出的溫柔。

青杏兒本和菡萏在一同玩水,嘻嘻哈哈的沒個端莊模樣。乍一聲听到羅福的聲音不禁駭了一跳,在對上他那雙眸子時,面皮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發熱起來。

「你……你就不怕這果子有毒」也不知青杏兒心中是如何想的,竟是下意識的回了這麼一句。

這回輪到羅福發怔,一時間幾乎想哭,又有一種將懷中所有的果子都吃下去,以證明沒毒的沖動……

菡萏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水,在一旁眨了眨眼楮,似乎是懂了些什麼。

「我、我……」這個階段,不論男女都極易患得患失,羅福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了。

青杏兒也不說話,只是微低了頭,不去看他的面色,自顧自的紅著臉。

「咦?有野果子?嘗嘗。」謝道韞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從羅福懷中撿了個野果兒,放到嘴里大嚼起來。

她可不怕什麼有毒沒毒的,上一世不知做了多少野外生存訓練,最熟悉的就是這些野物。這些知識就銘刻在她的靈魂里,謝道韞相信,就算什麼都工具不給自己,將自己扔進這片密林中,自己也能開開心心的活上幾年。

不過今生她可沒有做人猿泰山的自覺,放著偌大一個家業不去啃,放著弟弟的粗腿不去抱,那也太笨了一些。

拿了一個野果之後,謝道韞又給謝玄挑了一個,塞到後者的手中。而後也再沒多說什麼,徑直就離開了。

青杏兒的臉愈加紅了起來,躊躇了半晌後,還是輕輕的拿起了一個山梨攥在手里,輕啟朱唇道了聲「多謝」。

羅福瞬間覺得有些飄飄然,站在原地撓頭憨笑起來。

「傻樣。」謝道韞遠遠的看著,此時不由得搖頭嘆息。

「阿姐,」謝玄被野楊梅酸的倒了牙,悻悻然的捧著山泉喝了幾口,這才跑回謝道韞身邊,眼楮亮亮的問道︰「真要撮合青杏兒姐姐和羅福麼?」

「說不上撮合,」見謝玄被酸的呲牙裂嘴的模樣,謝道韞不由得笑了起來,寵溺的揉了揉謝玄的小腦袋,道︰「這主要要看青杏兒的意思,她喜歡如何便如何。」

謝玄眨了眨眼楮,覺得阿姐的話很有道理。

郗路在溪邊領著幾名護衛叉魚,溪水不深,所以魚也不怎麼多,但也是因為同樣的緣故,這魚倒是也好叉些。

謝道韞來了興致,負手在一旁觀看。謝玄覺得叉魚這項活動實在是血腥了些,咧了咧嘴後,還是跑到一旁已然鋪好的竹席上躺下,慵慵懶懶的享受著听著林間風聲。

雖然有風,但還是覺得有點熱,謝玄不由得擦了擦額上的汗。

紅櫻見狀急忙拿著蒲扇跪坐到了謝玄身邊,不住的煽動起來。

三個月前紅櫻挨了李興一巴掌,如今臉上的紅腫早已消失不見,只有那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每每看向謝玄時,便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愈加迷離起來。

「紅櫻姐姐真好」謝玄見紅櫻在給自己扇風,開心的笑了笑。

似乎是被「姐姐」二字觸動了心房,紅櫻手中的蒲扇明顯頓了頓,臉上也多了一分黯然。但旋即又想到了什麼,便復又自然起來。

「大戶人家抬舉婢女為妾,這妾的年紀比郎君大些的,倒也不是沒有……」紅櫻這樣想著,面色飛紅。

「紅櫻姐姐快給自己也扇扇風」小謝玄咯咯了笑了起來,「臉紅成這副模樣,肯定很熱」

紅的其實不僅僅是女兒家的臉,還有溪水里漫散開來的血霧。

「多情卻被無情惱啊」謝道韞搖頭晃腦的道了這麼一句,手中的竹竿毫無預兆的刺出,干脆利索的穿過魚兒的兩腮。

提起竹竿,帶起一片淋灕的水聲,以及魚兒將死之前的最後掙扎。

血霧在溪水中濃烈的涌出,又如幻霧般散開,直至被溪流一次又一次反復的洗刷,消失無蹤。

這個畫面似乎有些詭異,明明是那麼稚女敕漂亮的女孩子,手中卻做著這樣冷靜血腥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女孩子的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沒有對空氣中腥甜血味的厭惡,也沒有達到目的的快感,只是一味的平靜,像是千年都不曾靈動過的深潭。

「小娘子真是厲害啊」護衛們早已和謝道韞混的熟稔,似乎一個個都有朝捧哏發展的趨勢。

「小娘子作詩作得更厲害小娘子,方才那句是什麼意思?小的沒听懂啊」明明是一群出手就能取人性命的高手,可他們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高手風範,只是一味的平凡,如同最低級的護衛。

謝道韞歪著腦袋笑了笑,知道自己訓練出的這旁人的確達到了自己的要求。若是將他們扔到人群中,必定如同溪流入海,不會有任何不諧的存在。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叫做合格的特工,在不必要的時候,永遠不引人矚目。

在田地里,就是佝僂著脊背的老農。在鬧市里,就是欲滿足溫飽的小市民。退可以當端茶倒水的小廝,進可以做揮灑萬金的豪客。

不論是前生還是今世,謝道韞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沒有腦子的殺手。只知一味的狠厲肅殺,走在大街上就蕭然之氣奔瀉千里,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殺手。

只能說,那樣的角色夠壯麗,夠古風,就是不夠實用。那樣的人,去做敢死隊比較適合,而絕不適合做化身千萬、長袖善舞的特工。

竹竿上的魚兒已經沒了生氣,只有尾巴還一顫一顫的,做著最後無力的掙扎。

郗弓走了過來,向一根筆直的羽箭一般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郗路看了他一眼。

謝道韞沒有看他,只是將竹竿遞給身旁的人,道︰「郗路、郗弓,陪我去林子里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獵物能打打」

郗路郗弓同時微微躬身,其他的護衛沒得到命令,便也不跟去,只是開始在原地生活,準備烤魚。

謝道韞不為人知的輕輕動了動右腳腳踝,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觸感後,便安下心來。

郗弓的弓箭一直都背在身後,謝道韞甚至一度懷疑過,自己這位弓箭師父是不是連睡覺都不會讓弓箭離身。

郗路的腰間掛著與眾護衛相同的長刀,雖然郗路最厲害的還是近戰拳腳功夫,但刀術上也算一流。謝道韞曾經想要學刀,但舞弄了兩回之後,覺得自己還是適合貼身的近戰,便搖頭放棄了。

所謂刀和劍,似乎寄托著不同的心境。不得不說,劍很美,很優雅,很瀟灑,但實際上,但從殺傷力上來論,劍是絕對不如刀的。

郗路不是詩人,不是文人,不需要劍來裝飾自己,他所必備的,只是絕對能夠殺人、傷人的武器罷了。

只是如今,郗路習慣性的模上了刀柄,似乎準備讓自己隨時能夠暴起殺伐。

不過是向著密林深處走去罷了,為何這三人要如此緊張?

林子很深很密,就連陽光都有些懶得穿透那些層層疊疊的葉子,偶爾會有點點的斑駁映照下來,傾瀉在有些幽暗的土地上,倒像是勾畫著某個部落不知所謂的符號。

身旁窸窸窣窣的響動,不論多麼的細小,謝道韞都會側耳去听,確定不是什麼人聲後,才能夠安下心來。

郗路似乎也很緊張,又腰上懸著的刀柄被他捏的緊緊的。

郗弓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面色有些平靜,不像後面兩位那樣的緊張。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郗弓停下,頭也未回的道︰「這附近我清查了三遍,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話音剛落,謝道韞、郗路的腳步也都停下後,一個人影從一株樹干後走了出來。

謝道韞看著那人影微微笑了笑,沒有出手。

來人是一身普通的樵夫打扮,甚至在他身後還背著半人高的干柴。他在看到謝道韞幾人後,有些焦急的走了過來,二話不說,跪地叩首,聲音中帶了些不可抑制的顫抖,道︰「小的李興,給小娘子、路爺見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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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大家看到這章的時候,影子應該還在火車上 當著~這丫丫的,在哈爾濱耽誤了這麼長時間,總算能回家啦

考試之前就說要加更的,回家之後一定多更幾次,決不食言嗯嗯

另外,推薦一本書,主站的《贅婿》。影子現在在追的文,確實挺好看的)。

全文字無錯txt手打,==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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