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顯風流 第二十二章 手中刃

作者 ︰ 驪影

()第二十二章手中刃

感謝安然*恬淡童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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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郗路跟謝道韞講述過糧幫的運作後,謝道韞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錯誤的低估了古人。

她原本的想法,是從收糧到賣糧全都自己做的。但這事情想著輕松,做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且不說這中間需要多少財力、人力的投資,就是如何保證各個環節都不牽扯到自家身上,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還好有這麼一個糧幫,讓謝道韞有了偷懶賺錢的途徑,既然如此,自己又何須費事費神呢?

李興自然是幾次推辭,最終感恩戴德的收下了那一萬貫的憑據。

了解點歷史的人都知道,真正的交子是在宋朝時才發明出來。但在交子發明之前,世人也沒有背著重重的銀錢到處跑的道理,據記載,早在春秋戰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銀錢兌換業務的存在。只不過此時錢鋪開出來的票據沒有交子那樣全國通用,而且拿在手中倒像是單門單戶的存折,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紙幣。

為了這筆銀錢,李興不知拐了多少個彎存到了各個錢鋪中,而事後,謝道韞自然也要再拐上百八十個彎,才能把錢納入謝家的府庫。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為了洗清謝家和走私軍糧的關系,這些費事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不知為何,在所有事情都看起來十分圓滿的情狀下,謝道韞竟是微微蹙了蹙眉頭,眼角的余光向著兩點鐘的方向掃了掃。

在心中冷笑了一下,謝道韞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現,而是一面與李興說著林氏、思卿的事情,一面蹲下來,用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厚厚的賬冊,右手習慣性的模上了右腳腳踝。

似乎是察覺到了謝道韞動作的不自然,郗弓面色冰冷的偏了偏頭。

「思卿挺乖的,如今正和思兒一同識字那。」謝道韞淡笑著說著,就想著在跟李興嘮家常。而當她的話音剛落,她的身子就已經動了起來。

她的左腳毫無前兆的蹬地,一直模著右腳腳踝的手抬了起來,而此時,她的右手已經多出了一道利刃。

便在此時,郗路和郗弓也動了起來

郗路毫不猶豫的抽出腰間的長刀,飛身向前沖去。郗弓用飛快的速度持弓、搭箭、挽弓,一連串的動作被他做的既漂亮連貫,又自然而然的帶上了一股冷漠。

不論是謝道韞、郗路俯沖的方向,還是郗弓箭尖所指的方向,都指向一個地方——十米之外的草叢中

就在此時,那草叢中發出一聲怪叫,一道人影從中跳了出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謝道韞比郗路沖的早了些,大約比後者提前了一米的距離。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她的右手手中多出的那道利刃。

從草叢中跳出的人影的確很機警,他沒有傻乎乎的去和謝道韞三人硬拼,而是要將自己的身影藏身于這密林之中。因為他知道,拼是一定拼不過的,因為他認識郗路和郗弓。但他一旦進入密林,就算是最熟悉這片林子的人,也不可能輕易的抓住他

一切似乎已經成了定局,郗弓的箭被交錯的樹干阻擋著,無法找到能夠準確攝入的角度。郗路雖然緊追不舍,但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拉近自己與那人的一絲距離。

郗路距他有六米,看似極近的六米,卻也是無論如何也縮短不了的六米

看著對方馬上就可以一頭鑽進密林,郗路打心底里很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個巴掌。這些年來不在刀口上討生活,竟然連身法都生疏了

那個藏身于草叢的男子認出了郗路和郗弓,郗路和郗弓自然也通過那飛快的一瞥認出了那個男子他們知道,若是抓不住這個男子,謝家就會有極大的把柄落入旁人的手中,自家的郎主、主母、小娘子、小郎君都會被旁人威脅

後果很嚴重,但事到如今,似乎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解決辦法。

不得不說,那個男子的選擇逃入密林,無疑是極為正確的,但是他弄錯了兩點。第一,即使他逃進了林中,憑著謝道韞前世搜索痕跡的手法,他也絕對不會逃得出去。第二點,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逃入密林,因為謝道韞距離他,只有五米

五米很近,但似乎不足以近到一伸手就能抓得住。所以謝道韞也沒想伸手去抓,但她依舊抬起了右手,右手握著什麼金屬類的東西,但奇怪的是,這個東西並沒有在陽光的反射下發出任何的光芒。

她以向下三十度的方向向後擺臂,手臂就如同沒有張開的翅膀,而翅膀盡頭的莫名金屬不住的割裂著陽光與空氣,似乎發出了極為冷冽的嘶嘶聲。

這是一幕很詭異的畫面,原本應當反射光芒的利刃,卻像沒有接受到陽光的照射一般,只是一味的發出冷冽的氣息,像是地獄中發出的幽白色火焰。

下一刻,她微眯了漂亮的雙眸,表情冷漠的斜腕,有些突兀的如同右勾拳一般揮手。右手打在空氣中,但從方才一直被緊握著的利刃卻已經飛出

冰冷的刀鋒在空氣中劃出絕美的直線,干淨漂亮的刺入前面那人的右腿。

隨著一聲慘叫,血液飛濺而出。

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的縫隙傾灑到地面上,幻化出光雨般的聖潔與斑駁。赤紅色血液在這片聖潔中徒勞無力的作為,卻絲毫不能改變光雨的走向。只有嬌女敕的花被染上了些許赤紅色,有些慵懶的顫了顫。

中刀的男子已經倒地,面色扭曲的按著自己的傷處,卻不敢去觸踫那刺入自己身體的刀鋒。出刀的女孩卻只是面色平靜的站在那里,漂亮的與四周的赤紅、空氣中腥甜的味道格格不入。

郗路停住了向樹後沖去的腳步。郗弓收起了已然張滿的弓,用極穩的手將弓箭重新背到身後。李興明顯沒弄明白一切是怎麼回事兒,有些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女孩兒回過頭去,沖著郗路和郗弓甜甜的笑了笑。

李興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莫名其妙的開始覺得,在自家小娘子那稚女敕純潔的容顏上,似乎正散發著隱隱的血腥味道。

女孩兒哼著小曲走到受傷的男子身邊,蹲了下來,眨著大眼楮很是天真的上下打量著他。

受傷的男子覺得自己今天看到最美麗的修羅,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戰栗起來。他的嗓子里發出咯咯的難听聲音,卻不敢高聲叫喊,只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發出聲音,就會被眼前這個純潔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子捏死。

「知道身份?」謝道韞看了倒地的男子一眼,回頭問向身後的三人。

郗路面色不善的點了點頭,李興覺得自己的耳朵正在發出嗡嗡的聲音,听不清明。

只要有一個人點頭就夠了,謝道韞甜甜的笑了笑,看到了那受傷男子眼中的懼意。她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十分干脆的出手,以一記手刀砍在男子的頸部。

男子悶哼一聲,應聲暈厥。

「看著眼熟,應該是糧幫的人。」郗路走上前來,皺著眉頭看著依然昏迷的人。

郗弓仍舊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向前走的**,只是面色有些陰郁的從身後的箭筒抽出另一枝羽箭,與先前手中的那一枝,默默的互相對磨著箭簇。

李興這時回過神來,听到了郗路的話,他咽了一口干沫,雙腿有些發顫的走上前去,道︰「之前見過,的確是糧幫的人。」這時李興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不受控制的發顫。

謝道韞蹲了下來,用熟練的手法在昏迷的男子身上模索,找尋著能夠發現的一切線索。

對方看起來也有些專業,除了隱藏在腰間的匕首外,竟是沒有發現任何能夠拆穿他身份之物。

謝道韞拿著匕首端詳了一會兒,發現只是最為普通的鍛造技術,就沒了興致,隨手扔給郗路。

「確定?」謝道韞早已料到了結果,所以並不如何失望。但她見郗弓那愈加冰寒的面色,還是又問了一聲。

「是糧幫的人,比我晚入幫,幫主看他機靈,收成了護衛。」郗弓冷漠的聲音響起,其中沒帶上什麼太多的感情。

謝道韞微微歪頭,顯然是對郗弓的開口有些詫異。

郗路笑了笑,道︰「小弓他最能記人,只要他見過的人,不論是容貌、聲音、身份都能夠記得一清二楚,就連對方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都能記得一絲不差。」

謝道韞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得是多少年的訓練才能達成的程度?這世間真的有如此生而能者?

但既然是郗路說的,謝道韞自然不會懷疑。

郗路的面色卻有些寒了寒,沉聲道︰「雖然我們也不大清楚,但這在幫中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被幫主收成貼身護衛的,會挑一部分專門訓練追蹤之技,為的就是通過跟蹤李興這樣的代理人,找出幕後的手。」

在見李興之前,郗弓曾經在這片密林中搜索過三遍,為的就是避免這樣的人物出現。但郗弓畢竟沒有受過相應的訓練,雖然擁有弓手那最敏感的感知力,但這個昏迷中的男子仍然逃過了郗弓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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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還是家里涼快兒啊哈爾濱那地方,夏天零上三十多度,冬天零下三十多,實在是忒刺激了點~)。

全文字無錯txt手打,==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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