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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波瀲灩,疏無波瀾之狀,只是一派的風平浪靜。
謝道韞看著眼前人,心想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的很。
經常有人說這樣一句話︰造物主會特別青睞某些靈魂。如今出現在謝道韞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就是這句話最好的明證。
「據王爺說,這可是三十年的陳釀,小娘子不嘗一嘗?」
梅三郎身前的食案上擺了兩只酒盞,他邊說著就抬手將酒斟滿,那隨意的模樣不像是會客,倒像是面對著一位老友一般。
「我還是孩子那,不喝酒。」謝道韞眨了眨眼楮,一派純真的模樣。
梅三郎聞言忍不住輕笑,道︰「我卻忘了這回事,估計是小娘子你平日的表現太過成熟了罷。」
謝道韞笑了笑,不置可否。
之前小心再小心,卻終究是上了賊船。當海濤天出現的那一刻,謝道韞攔下沖動中就想拔刀的郗路,自己也不由得自嘲的一哂。
「在船上,我們有四十多個人手,你們只有十六個。哦,還要去除你們中那些只會吃喝,不會打架的所謂名士。」
海濤天當時抱著膀子站在那里,表情有些輕蔑的看向謝道韞。他是最瞧不上這些所謂世家大族的,更何況他也不曾知曉,那夜在王府中,弄得他手忙腳亂,院里院外一頓忙活的幕後指使,便是如今他眼前的人。
要求小娘子單獨下船艙,與那位糧幫幫主會面。郗路第一時間便不會答應,他握著刀柄的手青筋暴露,似乎隨時隨地準備跟對方拼個魚死網破。
平靜下了最初的震動,謝道韞抬手拍了拍郗路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路叔若是這樣也擔心我的安危,怕是有些太過看清我了。」謝道韞微笑著說道,一派雲淡風輕。
事實上,她的確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那夜梅三郎曾向自己表明了一些心跡,與風花雪月無關,與才子佳人無礙,只是關乎合作與利益,沒有細談,但卻真真切切,似有所圖。
郗路不知道那夜的細節,所以他有些擔憂。但謝道韞不會,因為她早就覺得梅三郎這個人有點意思,至于合作……若是于己有利,何樂而不為呢?
「合作,合作。還是之前的那句話,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些什麼,要我如何合作?」現在還沒有玻璃的存在,謝道韞有些失望的發現下面的船艙便是一個密閉的房間,雖然一應裝飾華美萬分,卻少了些自然的味道。
隨意的坐下來,謝道韞開始撥弄起身前的一張古琴。不成曲調,但卻為這沉香幽靜的房內帶上了些空靈的味道。
梅三郎的眼楮亮了亮,看向謝道韞的眸子里帶了三分笑意。
「不要用這麼炙熱的目光看著我,」謝道韞隨意的調侃著,「我的伯父是謝尚,從小听著他的琴曲長大,終歸也能學到些名堂的。」
梅三郎又笑,他發現自己每次見到謝道韞時,都會不由自主的開心起來。
他沒有著急回答謝道韞的那個問題,而是輕持了自己的酒盞,不輕不重的啜了一口。
的確是好酒,是會稽王听說自己要游船後,特意派人取來的一壇三十年陳釀。聞香令人下馬,入口便已微醺。
「李興是個機靈的人。」狀似無關的一句話,就這樣輕飄飄的從梅三郎口中說出,重重的撞入謝道韞的胸膛。
琴音未滯,依舊流暢延綿。
梅三郎忽而笑了起來,搖頭道︰「我發現小娘子真的十分有趣,不愧是安石公的佷女,這一派養氣功夫確實無人能及。」
謝道韞雙手輕輕按上琴弦,琴音停下後,在其上響起微澀的滑動之聲。
「李興的確很機靈,就是運氣不大好。」梅三郎閑極無聊,用比女子還柔美了幾分的手持起竹簽,開始撥弄起香爐中的燻香來。
他輕輕的笑了笑,搖頭道︰「我的人听到了他無意間哼的曲子,竟是闊別已久的鄉音。順著這個,我的人查到了他的老家,查到了他的真名,也查到了他的妻子、他的主家。」
「自打李興來到我糧幫的第一天,我就一直很好奇他到底是誰家派來的人。更好奇的是他背後的主家,竟然有如此頭腦,一直遮遮掩掩的這麼好,竟然讓我連頭緒都找不見。」
「哦,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的。記得有一回李興偷偷出門,我們的人也悄悄的跟在了後面……只可惜,我們的人最終還是死了。」
說到這里,梅三郎就像是贏了一場游戲的孩子,極為燦爛的笑了起來,「小娘子這一手玩的極好的,只可惜運氣差了些。哦,對了,李興如今住的那間房子雖然樸素了些,但環境清幽自然,離建康城內也不遠。不知是誰選了這麼個好地方,小娘子手中若是還有這樣的宅院,不妨再轉手給我幾間。」
謝道韞沉默的抬眼,四目對視,笑意盈盈。
「我,從來都很討厭別人的威脅的。」謝道韞微笑著,「更何況,如今這個威脅我的人,竟然是一個想要跟我合作的人。」
「李興什麼的,你既然知道了他的所在,大可以把他殺了。」謝道韞伸出一根手指,雙目微眯,「當然,前提是你不怕我們之間撕破臉皮,不怕我瘋狂的報復。」
「不是朋友便是敵人,你若是殺了我的人,自然就自動被歸結成了後者。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不管你的後台是什麼,我都會努力的做一些我所能做的事情。也許我能做出的事情殺傷力並不很大,但我相信,糧幫的幫主終究不喜歡看著自己每趟出糧的車輛都在半路上被劫,不喜歡每天都提心吊膽,害怕自己隨時被殺的感覺。」謝道韞聲音不高,甚至面容帶笑,但每一個字都咬的分外清晰,分外有力。
這回,輪到梅三郎沉默。
燻香彌漫,在不大的船艙中繾綣如煙,繞過帷幔香案,珠簾竹席,靜靜的落入某些人的眉間。
「你有沒有發現,對于這件事情,你的反應太大了些。」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梅三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將手中竹簽至于案上,輕聲說著︰「你反應的太過激烈,說明你怕了。害怕我真的殺了李興,殺了你的人。」
「人一旦有弱點,就很容易被敵人擊垮,而你的弱點就在這里。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因為你能躲過我那夜我射出的弩箭。可問題是,武功高並不代表心狠,至多只能說明你手狠罷了。」
「你的心,終究是軟的。」梅三郎抬起頭來,看著謝道韞的雙目,輕聲道︰「而我的心是硬的。所以,只要你我為敵,不論如何較量,我都會贏,而你,只會輸。」
謝道韞跪坐在那里,忽然覺得梅三郎的話的確有些道理。她終究還是一個習慣獨來獨往的人,完成任務便抽身而退,這是她習慣了的行為。一旦有了手下,一旦有了隊友,她骨子里會驚慌,會無錯,會無法學那些什麼壯士斷腕,無法學會那些顧全大局。
「別再激我,」謝道韞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否則我會很難保證我的冷靜。未免我不在沖動之下把你殺了,你還是客氣一些的好。畢竟你還有事情要做,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想死。」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笑容重新浮現在謝道韞的臉上,很是純真。
梅三郎也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對。我有事情要做,你也想要賺錢。既然我們的目的不沖突,似乎也就沒有成為敵人的必要。」
「還是那句話,」謝道韞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說出你的目的。」
「謝家小娘子被人稱作神童、文曲星轉世,隨手一首詩、一篇賦便可以震動天下,難道還猜不出在下的目的麼?」梅三郎有淺嘗了一口醇酒,幽幽道︰「那日晉陵雅集,小娘子你不是也去了麼?」
謝道韞看著梅三郎,許久之後,輕輕的吐出兩個字︰「顧家?」
「嗯。」梅三郎笑了起來,「是顧家。」
燻香的煙霧忽然有些凝滯,梅三郎說出那兩個字時,那淡淡的笑容里,似乎帶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謝道韞思緒如電轉,她在頭腦中開始猜測起梅三郎和顧家的真正關系,一些拋棄妻子,始亂終棄的狗血故事,不停在她的頭腦中閃現。
「不用亂猜,其實你可以直接問的。」梅三郎淡淡的聲音傳來,「不用想的太過復雜,其實只是我的母親跟錯了男人而已。只是那個男人已經死了,我要報仇,所以只好擴大一下範圍。」
謝道韞嘆氣,心想狗血年年有,終歸差不多。
搖了搖頭,她道︰「我與顧家沒仇的。」
「但顧家與謝家是有怨的。」梅三郎的笑容中帶了一絲邪魅,「你們北方士族與南方士族不是一直都互相爭斗麼?顧家是江東第一大族,若是顧家一蹶不振,你們謝家可以收獲多少利益?所以說,目的,終究是相同的。」
謝道韞沉默著,終究沒有給予他什麼答復。
「兩個問題。」謝道韞舒了一口氣,搖著右手的兩根手指問道︰「第一,為什麼是謝家,為什麼是我這個半大的孩子?第二,今日我們上了你的賊船,到底是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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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懵了~這章原本碼了一半,怎麼看怎麼垃圾,索性推翻重來,修修改改的這才擺弄出這麼一副模樣。唔~我需要狀態狀態怒吼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