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那燒酒入喉,鄭林就後悔灌得太猛了——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在口中、喉間、月復里肆虐開來,那酒水的烈勁,如刀劍一般在全身絞動。
「 ……」
鄭林張開嘴巴,長長地吐了一口酒氣,臉色一片通紅。
半晌後,鄭林還未緩過勁兒來,便忽地發覺自己全身本來就孱弱不堪的筋脈又開始生疼,就像是全身有無數根針在刺著一般難受。
「呵呵,年輕人做事還是太浮躁啊!這刀燒酒,一般納精期修士也是細細品味,你方才那麼幾大口,恐怕你師傅蕭路也不敢如此大膽。」佝僂老者笑著說道。
鄭林緊咬牙關,渾身的苦痛,幾乎讓他有種就此死去才好的想法。
老者沒有對鄭林有任何作為,而自顧言道︰「你師傅把你送到這里來,估計也是惦記著我這已經不多的刀燒酒,他那個人呀,看上去古板,其實卻是精于算計,這次,卻是算計到我頭上來了,他日若是再見他,定要連本帶利討還。」
鄭林身上疼苦,但神智卻是一直清醒無比,听老者如此說,心中便知道,老者與自己師傅蕭路肯定關系匪淺。不過,鄭林卻是不明白,老者方才的一番言語具體所指。
想要與老者細說幾句,奈何全身的苦痛,使得鄭林顫栗不止,如同羊癲瘋發作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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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僂老者見鄭林那般模樣,心中雖不忍,但也沒有出手幫助,或者是無力幫助。
就那麼默默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鄭林,老者依然不動,拎著酒壺嘬了一口,繼續言道︰「年輕時,多吃點苦頭是沒有任何壞處的,只有鍛造一副鋼筋鐵骨,才算得上是錚錚男兒。這刀燒酒煉制極為不易,其藥性陽烈,對飲酒者筋脈沖擊頗大,但也有很好的滋養效用,對于你這樣的筋脈斷裂過的人而言,只要忍受了這段苦痛,筋脈就會堅韌幾分,連續飲用一年半載,未必就不能再次踏入修仙之道。」
鄭林將老者的這幾句話听得十分清楚,剛才還痛不欲生,此時卻是心中多了幾分堅持之意。
「雖然,筋脈有望復原,但這種苦痛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而且以後還需要間歇性地繼續忍受下去,真是活受罪呀!」鄭林口齒難啟,心思卻在如潮涌動。
老者見鄭林苦色稍緩、神情堅毅,眼中流露出一抹贊賞之色,繼續言道︰「現在受點罪,將來的回報自然很豐厚,至少,此等苦楚你堅持下來後,以後再遇到苦難便多了幾分韌性,在殘酷的修仙界,你也更有資本走的更遠,乃至破繭成仙。」
說到此處,老者再無言語,繼續飲著刀燒酒,每次只是一小口,從不多喝。
鄭林的痛苦,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不過,心懷希望的鄭林,還是堅持到了最後,一直沒有昏迷。兩世為人,他都不是那種貪圖享樂的人,骨子里也有一股倔勁兒,如何也不會被自己吞進肚子里的幾口酒水給折服。
「你現在身體還弱,好好休息一晚吧。」佝僂老者見鄭林已然好轉,留下一句話後就離去了。
就那麼躺在地上,喘了一陣粗氣後,鄭林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在夢中,鄭林卻是見到了前世的父母,見到雙眼垂淚送別自己的蕭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