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小姐,小女子旱魃有禮了。」不愧是大家閨秀,上古女神,盈盈一禮之間,盡顯儀態萬方。「姐姐,烏廷芳與眾位姐妹,有禮了。」芳兒也不愧是眾女的大姐,雖然在年紀上比不上雲裳,可是聖女的風姿卻不是任何一位女子可以相比的。我笑道︰「大家不必這樣見外。來吧,鳳兒,旱魃姑娘是第一次來我們烏家,你和貞兒帶她四處看看好嗎?」「是,夫君。」兩女歡喜地拉過旱魃的玉手,一一介紹眾位姐妹之後,向著那堪比天宮的巨型園林深處走去。旱魃自從出了密室便幾乎是處在呆滯的階段。不說這些女子的美貌,自己那個父親有玉女三千卻無一人比得上,光就這個園子,宛若一大片草原,珍禽異獸,瑤草奇花,讓這位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女子第一次覺得︰時代在變化,自己原地踏步,終于也退化成窮人了!
「兩位小姐,我……」旱魃剛要開口,鳳兒嬌笑地拉住她的胳膊︰「姐姐何必這麼生分呢?我叫田鳳,這是我姐姐田貞。就叫鳳兒貞兒就好了。」「嗯。」旱魃痴迷的看了一眼周圍,「這里的景色,遠超仙境。不知就我的那位公子是何種來歷?在這靈氣枯竭的凡間,居然能逆天而行,創造這樣的奇跡?恐怕全世界的靈脈聚攏到這兒,也沒辦法形成這般天地吧!」「這算什麼呀!」鳳兒頓時得意起來,拍著胸脯笑道,「我家夫君那可是……」「咳!咳!」田貞猛然一聲咳嗽,終于把這飄到雲端的火鳳凰拉了回來。旱魃立刻知道自己真的失禮了!在修真的世界探查他人的跟腳實在是大忌!滿臉的歉意與尷尬,她連聲解釋道︰「妹妹,我……」「好了,旱魃姐姐。」貞兒笑道,「我夫君的身份對你來說還是秘密。可是我們姐妹卻是以誠相待的。所以希望不要見怪。」「嗯。我知道。」田鳳壞壞一笑︰「少爺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救會來的更是個絕世的美女。哈,我說遲早會是自己人。」「妹妹你!」旱魃羞不可抑,田貞一把拉過越說越離譜的小妹︰「鳳兒不要頑皮!旱魃姐姐莫要見怪。這個丫頭啊,嘴上從來不把門的。」「我……我知道。」田貞伸手從一顆果樹上采了一顆朱紅色的果實,遞到旱魃面前︰「來,嘗一個吧。絕對是不染塵隨俗的靈果,不亞于那九天之上的蟠桃。少爺賜名︰朱聞傾曉。」「嗯!好名字。」朱唇輕啟,入口,唇齒留香,化入肺腑,靈氣頓時四散與形骸,只覺得月兌胎換骨!只見旱魃面露吃驚之色,四下望了望周圍上萬株各色珍木一眼望不到頭,身形都有點顫抖了!「姐姐乃是三光神水所造的身體。能將靈果的妙用提升到最佳。」貞兒笑道,「不必驚異。若是我們兩姐妹,恐怕吃上十顆才能抵得了姐姐剛才的一口吧!」佳人定了定激蕩的心神︰「如此,旱魃卻之不恭了。」忽然,田鳳猛然想起一件事。
「姐姐,你可知道世上哪里有自出生以後,就不食五谷,不見日光,不言人語,不納凡塵的人嗎?」旱魃一驚,瞪大水靈靈的雙目看著兩姐妹︰「這樣的奇人,有嗎?」「嗨!沒有也要有啊!」田貞苦笑道,「五濁之氣閉塞髒腑,雪羽落塵佳人長睡。若是沒有這樣的奇人一口清氣,恐怕只能一輩子沉眠了。」「怎會如此!」旱魃驚道,「那姑娘也太可憐了吧!」「所以啊,姐姐也有著千年的道行,更是自人族三皇治世之初就存在的神明,見多識廣,就好好想一想吧。也是為了那丫頭溫養姐姐靈魂的這份恩澤呀!」「好吧!我想想,想想……」
烏家的園林之中自然不乏小橋流水。一方長桌,潑墨提筆,一盤圍棋,手布陰陽。眾女玩得不亦樂乎。我拉著趙妮,坐在古藤編制的秋千上,一下,一下,蕩漾著溫情與浪漫。不由自主的深吻,雖是當著眾多的姐妹,在這樣愛意充溢的氛圍下,卻是絲毫無有羞澀與難堪啊!我輕輕撫弄著趙妮的長發︰「妮兒,我們即將離開這里了。整個烏家,神教,乃至一切相關的人,都會集體搬到秦國去。政兒也要前往迎接他的大道使命。你,舍得嗎?」「為何問我,夫君啊,你是不信任我嗎?」趙妮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我微微一笑︰「不!我搶回來的新娘,我認定的女人,當然不會錯!只是我在乎你們每個人的感受。在我的妻子中,倩兒和你與這里有著太深的淵源了。」找你奇怪道︰「那為何不見夫君問倩兒呢?」「不必。因為她與這兒唯一的羈絆,便是晶王後了。因果已了,妮兒,你呢?」「哼哼,曾經被拋棄的棄子,找到了一生的摯愛,難道我還要回首往日的不堪嗎?」趙妮苦笑一聲,「我那個兄長,從我出生開始就沒怎麼見過我。我自小深入簡出,默默地編織著少女的夢,幾乎與世隔絕。直到忽如其來的婚姻,呵呵,趙括,還沒有入洞房,便是一紙調令,喪生長平。隨後我以死相*,才沒有淪為那些人骯髒的玩物,沒有淪為齊趙兩國政治的犧牲品。夫君啊,除了你和眾位姐妹,妮兒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呢?」我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微笑道︰「不,還有一件事。枯榮一夕照。」「什麼!」趙妮大驚失色,猛然從我的懷中做起,驚喜異常地面容上滿是不能置信,「夫君你……」
忽然,林中一聲興奮的嬌笑,田鳳拉著旱魃飛奔而來,田貞亦是快步相隨其後。「夫君!夫君啊!那個人我們有線索了!落塵有救了!」田鳳的聲音頓時驚住了眾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圍了上來。「鳳兒妹妹說什麼?」朱姬驚喜道,「找到那個有一口清氣的人了嗎?」「嗯!旱魃姐姐有線索了!」「真的!」朱姬看向旱魃。後者點頭道︰「只是一個可能。」芳兒搖頭道︰「風曾經說,生機一線,本就渺茫,全看如何爭取。如今只要還剩下一絲契機,我們便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呼——好吧!」旱魃無奈道,「想不到還是要打擾大姐的清秀啊!」「大姐?」雲裳奇道,「你的姐姐嗎?」「是的,我父王的私生女兒,冰巒穹巔的修真者。」旱魃點頭道,「姐姐自從出生便由于身份尷尬,乃是父王與一蛇妖所生,所以一直不被族人認可。據說她乃是在日食之時降世的,不染日光,隨後被族人視為不祥,父王更是狠心,居然把女兒關在在冰巒穹巔。自此,在寒冷不見天日的冰窖內,姐姐靠著妖族的血脈和食用冰湖里的一種奇特的冰乳石活了下來。十六年光陰,長大成人。與蚩尤大戰的時候,父王派人去找她相助,她卻不通人語,只能作罷了。我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不見日月,不食五谷,不言人語,不納塵俗,姐姐確實是這樣的人!」善柔驚奇道︰「在冰窟中長大的奇女子嗎?她叫什麼名字?」「無有姓名。」旱魃苦笑道,「王者無情!父王為了鞏固當時不穩的地位,連親生女兒都可以打入如此境地,又怎麼還會承認她是人族呢?即便是我,也是一直被族人鄙視的干旱禍根,是他飛升之時拋下的棄子啊!」言及此處,再難抑制心中的苦楚,佳人倒在田貞懷里嚶嚶哭泣起來了。我與眾女相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分寸。
「夫君。」趙妮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微微點頭,道︰「芳兒,帶著朱兒和落塵前往冰巒穹巔吧。我和妮兒有一段因果需要去了結。雲裳,政兒即將面臨最後的一段考驗,紅樓問心劍陣,你著手安排吧。烏家,就交給秀兒你們了。」「是的,夫君。」眾女應道,「放心吧!」趙倩聞言奇道︰「姑姑的因果?什麼因果呢?」我無奈的一笑︰「再造之恩啊!」
法理難容,終究可容天地。軍神龍刃一步步完善著身邊的律文,一步步解開天地規則的奧妙,終于漸漸走出萬里狂沙的範圍了!只見最後一問,斗大的「法」字立于牆上。背後,是出陣之門。「墨塵子,出來見我!我知道你在這里!」軍神惱然一聲喝道。只見沙土揚塵,立起一面沙牆。牆上逐漸顯出一排文字︰「法者為何?何堪稱‘法’。法者,千變萬化,包羅萬象,無固定值形態,無必然之因果。至精無形,至大不可圍,此言是也。法者,意為上而行為下,是以法者為法,亦不為法。以無形之律文,測有形之舉止,妙哉妙哉!」軍神讀罷,忽聞墨塵子笑語而來︰「最後一問,非關大陣,乃是我本人想向軍神請教的問題。軍神一路走來,完善諸多刑律。再看在下心中的法,可能告訴我,何為法?」軍神笑道「呵呵,此題可大可小。該如何答?」墨塵子勸道︰「純粹是不同看法的切磋。軍神若是不願,沙牆之後便是出口。法者無外乎人情。能走到這里,軍神修為、心性、天資皆是上乘,一時俊彥也!」「謬贊了!」軍神輕輕按住面具的額頭,指尖滑過白瓷雕刻的面頰,微微沉吟︰「如此,在下獻丑了!」只見軍刀悍然拔出,刀氣過處,直擊沙牆!軍威只能,破碎沙土,散落回萬千沙海的顆粒再難尋出蹤跡。忽然,腳下的地面開始了震顫!軍刀鎖皇刀尖指地,刀氣仍在翻涌,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見的光華如同漣漪四散。大地同受感應,漸漸有了變化!
「天下!」一聲驚呼,墨塵子見到巨大的兩個字出現在腳下狂沙之中,王者之氣將周圍的沙海推出百米之遠,頓時驚得心神俱顫!「天下!天下!」喃喃自語,顫抖的聲音一遍遍重復著這個詞。軍神無言,軍刀所指,龍刃踏步向前,義無反顧!只見面前原本龐然蓋地、氣勢凌人的兩個字在神的腳步踏出的一瞬居然自中間分開出一條通途!墨塵子終于難以承受如此強大威嚴,緩緩跪倒了!「天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狀若瘋狂的呼喊,仿佛臨別的贊歌送著即將消失在眼前的軍隊,「原來所謂的法的奧妙,就是‘天下’!就是解讀與服務‘天下’的典文!無形無質,但是一旦為天下人所用,形質,便是天下蒼生的生存之道啊!」忽然,墨塵子豁然站起,快步踏上前,顫抖的手撫模著方才軍神走過的路︰「人皇!這就是人皇啊!天下為之分合,天下為之獨尊。哈哈哈……吾之主公來了!」轉身,風塵之中,露出的面容,赫然是法家先天韓非的剛毅。
一路上,騎著獨角獸緩緩而行,在一叢深林的更深處,我緊緊摟著懷中的佳人。「夫君,我以為再也沒辦法還這份恩典了。」趙妮泣道。逐漸的,過往的回憶,從腦海最深處被翻閱出。「妮兒姐姐,你真的會離開我嗎?」「此乃天意!天意啊!」「既然血會枯竭,那就以血補血。一定還是有救的!」「害人救己,我怎麼能……」「那就由我給姐姐帶來生機吧!」「不可啊!」「枯血癥是必死之癥,‘一夕枯榮’之體何嘗不是瀕死之癥呢?姐姐,我既然注定只有十年的壽命,就讓我的絕望,變成你的希望吧!」「不可以!你病倒在我家門前,便是天意。我視你為親生姐妹,怎麼能……額!」一聲驚叫,竟是佳人頹然倒地!眼看著一面古鏡被對方取出,趙妮卻是無力阻擋。「姐姐,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生。墮入無間我不悔!」……緩緩走出記憶的豆蔻少女,究竟是何人?她與妮兒又有著怎樣的糾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