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相克,血皇敗局已定,神鋒交接,旱魃更勝一籌,眼看烏家上空,兩道狂風怒吟,鬼神驚顫之招沖突在即,一道粉紅色的身影卻是帶來無端變數!轟然一聲,勁氣散于四方,百里之內,同受感應。塵埃散去,一片狼藉,在兩名不世高人面前,原本一大片郁郁蔥蔥的密林,已然不復存在。而此時刀劍相交,置身戰局中央的人,赫然是聖女烏廷芳!只見旱魃雙指輕輕夾住了神魔孤泣的劍刃,而蒼龍孽角之鋒,已然在對手咽喉半寸之處,卻被聖女輕手止住。滅神之威,蕩蕩無存!
「這這這……怎麼可能!」血皇簡直難以置信。自以為是在與神教第一高手對招,可是在這個女人面洽,旱魃與自己醞釀的最強殺招竟是煙消雲散!「妹妹為何阻止?」旱魃不解道,「今日你我何不斬殺了這妖魔?」「蒼龍孽角,不可再沾染上性命!」芳兒輕嘆一聲,罪業之刀已然被《邪靈聖典》收入其中,飛回烏家去了。「哈哈哈哈……」仰天長笑,是不甘,亦或是自嘲,滿面淒愴的王者將手中的劍噌然回鞘,「想不到神教背後,竟會有這般高手存在。明暗血皇今天才知天外有天。」芳兒搖頭道︰「嗜血一族,還有一線生機,血皇已受重傷,便留性命吧!烏家乃是神教聖地,豈容罪者放肆?黑暗之力退出咸陽之外千里,萬萬不可再有覬覦。你可明白?」血皇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子一僵,未有多言,已然飛身離去了。就在聖魔之戰勝負終結,咸陽上空太極圖案緩緩消失。震天的歡呼之聲,再一次應證了民心的歸屬。輪回第七道之內的信仰之力,更勝三分。
我只身回到咸陽,與芳兒等人說了劍聖的去向。雲裳聞言苦笑一聲︰「我那命苦的妹妹呀!怎麼就嫁了這個麼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子。柳生劍影自己找罪受,我那傻妹妹居然就這樣跟著去了。嗨,無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劍聖終究是劍聖。要是他的劍連自己的妻子也護不住,那豈不是笑話?」被眾女簇擁著走進廳堂,琉璃調皮地往我身上爬著。看著真元損耗,面色略微有些蒼白的旱魃,我伸手摟過,在她嬌艷的朱唇重重一吻,緩緩度入真氣。早已經換回了白衣白裙的旱魃此刻更多一分小女人的依人,被我略帶調戲地舌忝著香舌,立時俏臉緋紅,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我抬眼環顧四周,輕笑道︰「落塵與贏盈已經離開,這接下來的事,便交給政兒處理吧。」
此時,軍神的府邸之中,政兒握著掌中的信件,白瓷面具之下露初曠蕩的笑聲。身邊的秦雲見狀問道︰「軍神,是誰的來信?」「嗯!」軍神將信遞到對方手中,笑道,「真是一封值得保存的信。秦雲你看過之後收好,到時候放在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可愛的首級之前,算是我祭奠之時的一番心意。」邊上的秦清兒聞言微微一驚,問︰「哥哥,講了什麼?」「哼!燕王丹,他要勢力劃分。」秦雲冷笑道,「軍神與呂不韋、嗜血族,田單聯手殺掉人皇之後,要與他燕國分治天下。」「好生狂妄!」秦清兒和鹿丹兒聞言異口同聲道。忘愁一邊泡著茶水,一邊勸道︰「何必與這樣的狂徒計較呢?到時候自然有他的驚喜。」眾人聞言大笑。忽然,門外傳來通報聲︰「軍神,李四先生求見。」「嗯?他怎麼來了?」嘀咕一聲,軍神回身坐到椅子上,「讓他進來。」
「我大秦的神話,軍神,李斯久見了。」來者進門,抱拳一禮,不卑不亢。可是在場眾人都知道軍神真正的身份,頓時對他的態度有了一絲不滿。鹿丹兒冷聲哼道︰「先生好大的架子,見了軍神就這麼拱拱手嗎?」李斯聞言,立時面色一寒,眉宇之間,竟有殺氣彌漫︰「姑娘好不知禮!我李斯乃是大王之臣,軍神亦是我大秦之將帥。我與他見面,深施一禮,已是極致了。莫非姑娘以為,我該施君臣大禮不成嗎?太子妃?」一番話,立時將鹿丹兒辯駁得啞口無言。最後三個字,更是在明目張膽的罵軍神面具之下,傳來一聲難以捉模的笑聲︰「先生果然好口才。呵呵……」「軍神過獎了。」李斯直視著面前的人,絲毫不顯畏懼,「李某空有這兩片嘴皮子,只不過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罷了。至于這人鬼之間,全然一口正氣。」「哈哈哈哈……」軍神放聲笑道,「先生正氣凜然,定讓妖邪魍魎含恨,萬惡盡誅矣!」「過獎了。」「卻不知李斯先生來此是為了何事?」「乃是為了秋獵之事。」「哦?」軍神一听,暗道果然如此,問,「秋獵,只要全國國泰民安,五谷豐登,大秦幾乎每年都會有。又有什麼好特別交代的呢?」李斯應道︰「這我就是替大王傳個話。說是此次秋獵不同往昔,希望軍神親自前往詳談。」「既如此,我們走吧。」看著李斯與軍神離去的背影,鹿丹兒俏臉通紅,氣道︰「居然敢這樣說我!李斯,真是不識好歹!什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根本就是拐彎抹角的罵我是鬼嘛!氣死我了!」忘愁「撲哧」一笑,輕輕拉過她笑道︰「在他的眼中,你是太子妃,卻與軍神混在一起,心中憤恨才會如此的。敢當著軍神面前說這種話,此人的膽氣傲骨皆非凡俗!」「是啊!」秦雲贊嘆道,「如此忠義貞良之輩,世所罕見!我大秦有此人,千秋基業之根基更為牢固了!鹿丹兒姐姐應該高興才是啊!」鹿丹兒雖然面容羞愧,卻依舊點頭表示受教。
「大王。」軍神走進秦王宮,向異人行禮。秦王揮退左右後,握住政兒的手,自豪道︰「我兒,此地沒有外人,不必拘禮。來來來,咱們爺倆好好喝一杯。」政兒看著邊上變成自己模樣的嬴盈,輕輕拿下面具,揮手變出結界,笑道︰「王妹亦或是師娘,來坐吧。父王,這次把我召進宮,有什麼事嗎?」「嗨!」異人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喟嘆道,「老啦!我這個位置也真是坐的累了。這次秋獵之後,也該將王位傳給你了。所以……」「父王不放心嗎?」政兒笑道,「我的手段,您還信不過嗎?」贏盈也笑道︰「其實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異人問道︰「其實我也知道你的本事。可是如今,在大秦境內只有龍刃是你的人馬。我們的主力全部都遠離都城。若是對方全力阻截,然後猛攻咸陽,那後果不堪設想啊!政兒啊政兒,你實在不該自己一個人先回來,置身危險之中啊!」嬴政聞言,傲然道︰「我乃是軍神!我從來無所畏懼!」贏盈接到︰「此事夫君都不出手,全布交給了大哥,可見萬無一失。王兄,你就給父王說一說這次的形勢吧。」「嗯!」政兒緩緩起身,手一揚,巨大的沙盤憑空浮現在了大殿之中,異人驚奇的看來,卻是整個神州大陸盡在掌握。政兒信手微揚,儼然指點江山,千古一帝,已是風采卓然!
「父王請看。」嬴政指著地圖道,「此次圍攻咸陽的人馬,乃是四路。其一,呂不韋的親兵,目標乃是咸陽城的防守要處。其二是齊國田單的精兵。虎豹龍騎想必父王听過吧。」「嗯!」裝襄王皺眉道,「各國為了對抗戰無不勝的龍刃,手上都有至少一張王牌。比如燕國重組的神機營,楚國的九州劍陣,魏國的蒼雷騎等等。而齊國的虎豹龍騎,乃是將戰馬與虎豹自小一同喂養而成的。這次來的便是這支隊伍嗎?那我咸陽之內恐怕只有龍刃來對抗了!」說到此處,異人已然是神色凝重,雙目注視著嬴政。「呵呵,不足懼也!」政兒淡然一笑,渾然不似放在心頭,「這第三路,便是嗜血一族了。恐怕是要對王公大臣發動突然襲擊,以及對平民百姓制造大規模的恐慌。」「這這……」異人還未開口,政兒嘴角微翹,道,「最後的一路人馬,便是軍神了!」「軍神?」兩人聞言異口同聲驚呼。「這是機遇轉折,勝負的關鍵!還有,蒙鰲的大軍應該是來阻擊我們在外地主力,以期把咸陽變成一座孤城。」「這……」異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為之奈何?」政兒拿起桌上的面具,輕輕按在臉上,立時周身散發威嚴之氣,凜冽殺意,充斥無邊君威,儼然變了一個人,「不過是跳梁小丑!呵呵,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番解釋,茅塞頓開,異人又驚又喜︰「如此,政兒你放手施為吧!」
卻說解決了血皇之事之後,芳兒卻似乎有了心事,微蹙的眉頭,雖是更有三分風流韻味蘊含其中,卻是讓我不勝憐惜。我從她的身後緊緊抱住溫軟的嬌軀,貼著佳人芬芳的秀發,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問道︰「不開心嗎?要不出去走走?別老是呆在家里嘛。」「嗯。」佳人微微點頭道,「我也想出去轉轉,帶著琉璃,嗨,原本還有落塵的,可惜啊,女大不中留。不過現在,我更想另一個人。」「嗯?誰能讓你念念不忘?」我假裝不悅道,「我可是要吃醋嘍!」芳兒嗔道︰「是女子啦!你那里來的這麼小得心眼啊?」我笑道︰「有時候,愛情是不分身份,年齡,甚至性別的!就像我們本是姐弟,還是可以得到幸福不是嗎?我可是要牢牢把你的心攥在手里的。即使是女人也不行!」芳兒又羞有喜,狠狠扭動著嬌軀,嗔道︰「真是歪理!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沒正經啊!」我笑道︰「愛情不會由于時間褪色,如果發生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雙方愛得不夠堅定,在對方的心中不夠優秀。我的芳兒,是最完美的!」「嗯!」芳兒轉過身,在我的懷中輕輕蹭了蹭面頰,道,「我只是在想旱魃姐姐的那個姐姐,說起來是你的姐姐呢!」「哦?那個冰巒穹巔的女子嗎?怎麼,她自我封閉的意識,有蘇醒的預兆嗎?」「嗯!就在旱魃姐姐與血皇大戰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沉睡的她開始微微顫動睫毛。」我聞言沉吟道︰「是由于血皇?恐怕是血氣啊!」「血氣?」芳兒不解。我點頭道︰「自小不染一絲塵俗的無瑕之人,猛然之間,置身污濁黑暗之中,當時彌漫全境的血氣雖然被我們擋在了外面,可是,你的戒指乃是紫蓮花瓣所化,可以吸收污濁之氣,恐怕感染到了那個女人。」「該怎麼辦?」芳兒急道,「不會有危險吧?」我笑道︰「危機即是危險與機緣。根據我的推測,重傷之下的血皇很快要面臨更大的危機。呵呵,帶著琉璃,叫上你所有姐妹,我們出去玩玩吧!順便給我的姐姐找一找機緣。還有,有一段因果該了斷了。」「嗯!我這就去準備!」芳兒興奮的從我懷中跑開,準備把烏家的一切全部交給政兒管理,自己好好隨我享受在這個世界也許是最後一次的旅行。至于我說的因果,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一輛豪華的大馬車,十六匹獨角獸變的駿馬拉著,浩浩蕩蕩開始出發了。車身乃是一朵巨大的蓮花形狀,四散芬芳,無有一條繩索串聯,全以藤蔓連接。車子下面,雖然也有輪子,卻根本不著地,與地面有微毫距離,全靠以一團紫色的流雲為底浮在空中。整輛車看著豪華卻風雅,更有仙氣飄渺。一路走來,枯木逢春,百鳥爭鳴,渡川過崖,如履平地。而車子之中,四十多位佳人在一起飲酒下棋,嬌笑嬉戲之聲不絕于耳,大有群芳爭艷之態。即是是幽冥冰女與女娃,這次也是得到了一同出游的機會,一張八歲孩童的稚女敕小臉和一副妖嬈身段之上的陰陽面具,純真與神秘,交織別樣的風情。一路歡聲笑語,我們向著趙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