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給我說重點的!」听了大半天,看到這馬三一直繞來饒去,就是沒饒到這命案上面去,林雲楓由不得惱火地敲了敲桌子打斷馬三說的廢話,「就說這些人為什麼會被人殺害,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擦,你不是要我把知道的東西全都說出來麻?馬三暗暗嘀咕不好氣道,臉色卻不敢露出半點不滿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因為這些人不听使喚,不肯走紅白等貨,所以就不幸被喀嚓了!」
紅白是白粉與麻古的簡稱,是東南亞最常見流行的毒品,而龍潭縣的地理位置剛好又是隔海相望,那些大毒梟們把目光瞄準在這里,確實是最合理不過,只是這七位青年死者是走私骨干嗎?為什麼要統統殺害掉他們呢?
林雲楓暗暗隱約感覺到龍潭縣恐怕就要成為毒品交易市場,他輕咳了下,「晶晶歌舞廳的那七位死者都是海龍灣的走私骨干成員嗎?」
「不是!」馬三搖頭道,看到林雲楓疑惑的臉色,又慌忙解釋道︰「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紛爭,海龍灣港口這里有兩家老板,而這七位死去的青年,分別就是不肯做紅白生意的那個老板的手下,于是肯做紅白貨的那位老板想要壓制不肯做紅白貨的那位老板,自然就會想辦法去削弱不肯做紅白貨的那位老板的擊不肯做紅白貨的那位老板!」
擦?你繞口令呢?林雲楓听得糊里糊涂,好在他琢磨了下,又很快理清楚這兩位大老板之間的關系,直白的說就是這兩家老板在競爭地盤,其中一家老板暗中壞削弱另一家的基層骨干成員。「這兩家大老板叫什麼名字?」
兩家大老板叫什麼名字,馬三還真的就不知道了。他以前只是負責找人過來押運這些走私的貨物,說不得拉著苦瓜臉跪了下來,信誓旦旦道︰「領導,我馬三發誓,這兩位大老板叫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負責聯系人來押運走私的活兒!」
馬三?三哥?林雲楓心中「咯 」一響,破口而出道︰「你就是黑漢子口中的三哥?」
「是啊。」馬三應聲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就是看到他們被人殺害,這才停留多看幾眼,不料想被領導的火眼金楮給注意到了。」
既然馬三不知道這兩家大老板是誰,那麼參與的走私骨干成員應該清楚才對,林雲楓琢磨了下,「你把這些骨干成員的名字及住在什麼地方,負責走私的項目,還有愛好興趣等東西都給我寫出來。」說完,他把紙跟筆都給拿放到馬三的跟前去。
見狀,馬三輕咬了下嘴唇點了點頭,便提起筆在紙上詳細寫下來,然後都交到林雲楓的手中看了看,「領導,你說可要說話算話,該交代的東西,我都交代了,你說過會保我平安無事的!」
望著紙上都寫有的名單及內容,林雲楓點了點頭又把紙張遞還給馬三手中去,讓他把紙上的內容都給念讀一遍,這才起身離開審問室去向楊傲匯報審問出來的命案輪廓。
看完紙上寫的內容,還有听完錄音的供述,楊傲欣喜的表揚林雲楓幾句,便立即打電話向馮超匯報命案發生的基本輪廓,在得到馮超的批準下,立即召集組織警力開始部署抓捕馬三提供出來的核心人員及從犯等成員。
然而就在這轟轟烈烈的抓捕行動中歸來,專案組突然接到龍潭縣常務副縣長楊春平的嚴厲交涉,說專案組不能光憑一人供述就把投資生意老板的手下都給抓走,這會嚴重影響到龍潭縣經濟騰飛,總之一句話就是把這些核心人員都給放了。
對此,楊傲笑了笑,趕緊把這問題拋給林雲楓解決去,而林雲楓的辦法就是嚇唬,當即打電話沖著楊春平就喝道︰「楊副縣長,這幾個核心成員關系到九條人命案,不但市里的領導在關注,就連省里的領導都緊盯著呢?要不你去跟上面領導說一說,讓他們批準把抓來的人都給放掉,批準我們不要去破這九條人命案?」
接到林雲楓傳遞過來的嚇唬,楊春平由不得咬牙切齒得大罵楊傲不要臉,竟然把林雲楓拿出來阻攔,他現在總算是體會到專案組為什麼要把林雲楓拉到里面,「十三,這個我也知道,只是你們抓走這些成員都是縣里有頭有臉人物的手下,我這邊壓力很大呀,要不你們專案組幫我消除消除壓力?」
「行啊,沒問題。」林雲楓玩味的笑了笑,「這樣,你叫他們都給叫過來,我組織人手負責給他們解釋!」說完,他也不等楊春平的說話,說一句專案組現在很忙,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楊傲伸拇指贊揚林雲楓的發言,「十三,幸虧有你,不然我們專案組的壓力會更大。」
如果沒猜錯,楊春平肯定就是第一撥過來交涉,保準一會兒又有人來保人,林雲楓皺了皺眉頭,「楊哥,這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二次,我建議讓專案組成員把通訊都切斷,然後全力審問抓捕歸來的人員,要盡快落實案件走司法程序。」
現在命案的基本輪廓已經清晰可見,接下來就是抓人審問,然後搜索人證物證,就可以把這人命案給破獲。楊傲比林雲楓還要心急,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立即急促走開把這意思給傳達下去。
審問程序啟動進入二十四個小時內,專案組接到前所未有壓力,除了之前楊春平的電話嚴厲交涉,再後來又陸續接到縣委書記謝運良;縣長郭萬權;市委常委、副市長劉達虎;市委副書記、市長楊一凡等人批評電話。說是破案可以,但不能為了破案就到處抓人把龍潭縣的剛剛起飛的經濟給搞亂。
對此,楊傲只能敷衍表示馬上放人,其實卻沒有立即去執行放人。
就在專案組審問走私核心成員剛有點眉目出來,新上任的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李明東也親自打電話過來過問案子情況,最後才點破出真實意圖,就是希望專案組能盡早釋放被抓的核心成員。
李明東那可是羅志銘的原班成員,這次順利接班成為市政法委書記,有很多功勞都是蘇正陽在離世前夕的大力推薦,還有省政法委書記張海洋的點頭同意,這才能名正言順地成位文海市公檢法的一把手,在系統內其說話分量當然要比市長的分量要重一點。
楊傲現在是接受馮超及李明東的雙重領導,但是他現在是馮超的人,當然不會給李明東的這面子放人,當即膽大的回絕,惹得李明東暗暗咬牙切齒,說句好自為之的話來。
一旦鬧上了,那就是打擂台的事。
楊傲現在抱的大腿就有兩人,一是馮超,二是林雲楓,他當然不會苯得把跟李明東說的話給咽在肚子,隨後立即把李明東施壓的事匯報給馮超,再又把事講給林雲楓听,讓他拿個好主意,不然今後得罪李明東的話,想要在公檢法系統這行混下去,就有點不如意了。
好你個李明東,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把火給燒到我這里來了?
听完楊傲的這番訴苦後,林雲楓立即打電話給張海洋匯報案子的進展,隨後才把真實目的說出來,「張叔叔,我們這命案剛有了輪廓出來,這壓力就不曾歇停過,特別是新上任的市政法委書記李明東也過來給我們施壓,你老人家可要提醒著他一點,我可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讓別人揀好處去。」
先是發生七條命案,再後來又添加兩條命案,已經引起省委常委成員的關切,就連萬書記也三天兩頭打電話提醒張海洋身為省政法委書記,掌管公檢法系統的一把手,必須要盡早讓下面的人破獲這宗命案,給死去的人家屬一個交代,同時也給全省人民一個交代。
對于林雲楓的這個匯報,張海洋自然是高度重視,他趕緊安慰林雲楓放心,又立刻打電話敲打李明東,「小李,你是不是吃錯藥,龍潭縣發生這麼大的命案,你可一定要認清自己立場,別把自己都給陷進去了!」
李明東當然清楚自己立場,他也知道林雲楓跟張海洋之間的關系,當即在電話中哭鼻子喊起冤枉,「老領導,這龍潭縣的案子,我可沒去干涉,只不過是例常打招呼,這也是為了照顧我們下面的人馬呀!」
張海洋是這方面的老手,听到李明東的這句話,立即意識到政法系統下面的人有人陷入這案子中去,他輕咳了下,「明東,讓下面的人自首,興許就是坐幾年牢,不然等被查出來,這不就是幾年牢的問題。」
「老領導,我知道該放棄的就得放棄,但是這次問題不一樣,牽涉的人馬可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一旦問題被披露出來,保準系統下面的人一片癱瘓沒人能使喚了!」李明東何嘗不是想放棄,問題是放棄不掉,也就好硬著頭皮上去,「楊傲這次抓問題太狠了,就好比拿一把尖刀都插到龍潭縣的心髒內部去了。」
能不狠嗎?有林雲楓這號人坐鎮參與到其中,誰想立功撈政績拉關系?張海洋暗暗搖頭嘀咕,琢磨了下,他便態度堅決地喝道︰「舍不得也得舍,誰敢動歪心思阻撓的話,就算沒找不出真實證據,那就等著被下課!」
被下課?李明東疑惑不解,按理說專案組成員似乎也就是楊傲是馮超的人,其實就是林雲楓與張海洋的關系不錯,論能耐關系就是林雲楓有後台,但是能和稀泥的話,最好還是和稀泥比較好,這才是系統內部獲得根本利益,「老領導,難道就不能點到為此嗎?」
點你個頭啊,張海洋暗暗不好氣道。他都不敢對林雲楓說出這個問題,李明東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麼大的案子,還想點到為此,就算林雲楓答應,他也不想冒大風險去頂這個壓力抗下來,反正每年總要拿出一個兩個出來去跟百姓交代問題,「行了,你最好趕緊抽身站出來,不然你這個書記職務也干不長,這可不是開玩笑話,而是鄭重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