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鐘甫教練贊許的目送中,二少陪伴著如花似玉的老同學助威隊,趾高氣揚地離開了二中校園。
路過文廟時,二少記起了小魁吩咐他去找文化館交涉今晚表演用電的電源的事。于是,和這些表示繼續捧場的老同學們,約好七點在廣場看他們樂隊的演唱會,然後去拜訪了那位對他頗有好感的何館長……
何館長家住在文廟的側院,在小城他是個詩書傳家的名人,尤其是國畫,最為小城人推崇。當年的上海書畫出版社收錄了他不少名作,有杏花春雨、碧波蕩漾的江南水鄉景色代表作‘水巷’;有‘重過江南更千里,萬山深處一孤舟’的山水畫‘春風又綠江南岸’。其畫奇而合理,層次分明、掩映生趣、曲折深奧,詩畫意境空靈厚重兼而有之。當年書畫名家沈邁士老先生曾贊其山水作品‘入之能深見愈奇’!
「何館長,您好!您這花養得真好!」二少進到側院時何館長正在澆花。
「是你啊小周,找我有什麼事啊?」抬頭看到周毓和他打招呼,一派儒雅風度的何館長溫和地笑問。
二少因為猜中燈謎而受到何館長的賞識,但平時與何館長並未有太多交往。不過重生而來的二少非常清楚,他是個性喜俠義之人,做人做事喜歡直接了當。因此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將來意說明了。
何館長對二少找上門來,說周末要在廣場進行自組樂隊的無償表演非常感興趣。這也是民間文化藝術發展的一種表現嘛,當然得給予支持了。于是爽快地答應了無償為二少所說的‘奪魁’樂隊,提供表演用的電源。
「小魁,我和文化館何館長說好了,我們可以從文廟接電出來用,不過我們的表演不能超過晚上十點。」二少向小魁表功說。
「我們頂多也就表演兩個小時,七點開始,到九點左右就結束了。你今天晚上結束後要請客哦,為了你釣馬子,我們的犧牲還真不少!」小魁詭笑說。
那時候早睡早起是絕大多數人的生活習慣,大半夜還表演,那就不是討喜而是討罵了)
二少點頭說︰「應該的,表演結束將樂器搬回來後,我們到崔三胖那里吃夜霄,我先和他訂好菜!不過小魁,我們的表演也不是完全為了金萍?這樣一表演,大家肯定都在全城出名了,對你找女朋友那也是大有幫助嘛!」
「要不然我組樂隊干什麼?就是為了找知音嘛!」小魁和二少一樣樣的小眼楮笑起來實在有點那啥——猥瑣!(小魁口中雖然是這樣說,但其實他也僅止于口頭上的猥瑣而已,真實的他,還是個比較純情的男人。)
文廟廣場經常有老齡人自發前來表演的民族樂隊,他們也就是自娛娛人,水平說不好;象小魁備有的這種電聲加民樂大鼓樂隊的無償表演還是首次。
混音器、電子琴、大鼓將二少家的‘倒騎驢’給擠得滿滿的;好在吉它和貝司都是小魁牌的,(用共鳴箱吉它加裝拾音器改而成,)背起來輕巧得很。二少他們將樂器在文廟廣場一擺,就開始有來廣場散步的人過來看熱鬧了。九零年時的娛樂方式雖然已經逐漸增多,但對于免費的表演而言,質量稍好一點就會引來眾多的群眾圍觀。
等到二少他們將電源接好,再調試好樂器時,已經有近百人在樂隊‘劃’出的舞台旁邊觀望了。(廣場沒有舞台,小魁和二少他們只是用紅粉筆在地下劃個圈子就將表演舞台圈定了。那時的觀眾們素質就是高,一般不會往圈子里擠。)
嚕嚕和金萍都有點兒怯場,死不要臉的周毓成了樂隊主持兼第一主唱︰「各位父老鄉親、大叔大嬸、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們,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們小魁大哥組織的‘奪魁’樂隊的首次演出,謝謝你們前來觀看!首先我申明,我們不是賣唱的,所以大家不用準備零錢!表演得好不好,大家用掌聲表示你們的意見就好,千萬不要用影響五講四美建設的語言,評價我們的義演活動!下面就由我為大家演唱一首《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謝謝!」
淒厲的北風刮過之後,有幾位老大爺和幾位老大娘受不住嚴寒,加上對狼的認知,他們還是覺得避一避為妙!
幸好有一些年輕朋友聞聲過來捧場了,其中還有一些流氣的小混混大吼︰「二少,唱的好,再來一個!」
二少的小眼楮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再來一個兩個是肯定的!不過我們奪魁樂隊的成員們,都應該逐一和大家打過招呼先,對不對?下面有請我們奪魁樂隊的女主唱金萍小姐為大家獻上《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大家歡迎!」
呼哨聲加掌聲之中,伴奏樂響了起來,甲蟲妹妹這朵不怎麼知羞的玫瑰,在音樂的奏鳴中綻放了……
甲蟲妹妹歌聲的吸引力有點兒大,她玫瑰還沒完全盛開,廣場上圍著奪魁樂隊所劃定的圈子外已經人山人海。不過二少仍然沒有讓她應廣大看熱鬧的人們要求接著唱;而是讓人來瘋的嚕嚕‘悲傷’了一把。
嚕嚕的‘悲傷’感染力比較強啊!不少圍觀的妹妹們已經對這個小胖哥心生愛憐,只恨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摟在懷中好好安慰,她們從此之後就成了嚕嚕的忠實粉絲,最令二少意外的是,小鈴鐺居然‘近水樓台先得月’,和嚕嚕上映了一場,姐姐弟弟探討人生的不怎麼動人的故事……
今晚的表演其實差不多就是金萍的專場演唱會,二少和嚕嚕相當于特邀嘉賓。不過無論紅花還是綠葉,都受到了小城觀眾們的賞識,就連鍵盤手樊秋生同志演唱的那首,不怎麼動听的‘降調北國之春’都換來了掌聲雷動。
二少興奮了點兒,壓軸歌就是那首同桌的你;演唱過程中二少的眼神太直接了點兒,盯著葉妹妹就沒轉眼!
甲蟲妹妹雖然近視但不是瞎子,正式見證了二少吃著圈圈里的,望著圈圈外的無恥行為。不過此時此刻她又發作不得,感覺到威脅的甲蟲妹妹,只能在心里打定盡快套牢這個不怎麼‘起眼’的周二少的主意。
葉綠素妹妹對二少在大庭廣眾之下的‘違法行動’,感到既羞澀又甜蜜,在燕子和小鈴鐺揶揄的目光中,臉紅得就象那‘嘎啦脆’真讓人想咬上一口。此時的葉妹妹,光顧著自個甜蜜了,根本沒注意到甲蟲妹妹那敵意濃厚的眼光。
表演過後二少才發覺自己無意中露餡了,怎麼能在千百雙眼楮注視下表演真情流露呢?尤其是在甲蟲妹妹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今晚肯定不會好過啊!有句話怎麼說和來著?做人可以得意,忘形就是自找麻煩了。
奪魁樂隊的首場公開表演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此後經常有人找小魁,洽談邀請奪魁樂隊進行商業性演出的事。(僻如某店開張的吉慶表演、某家老壽星駕鶴西去之類的歡送會之類的!)小魁享受著做名人的好處還不僅僅是這些,從此之後他的電器維修部生意也變得火紅起來。
那啥,當人們親眼看到那些電聲樂器除了電子琴,其它的都是小魁牌的之後,對他的電器維修技術自然深信不疑。那年月小城的人們才剛剛進入電氣化時代,對他這種有‘創造力’的電器維修師傅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