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打牌,二少突然記起那天曾經邀請過趙龍保今天一起來吃飯的事了,他起身說︰「高子、鋒子你們打牌先,我去接個人來,是我和糖包子的小學同學趙龍保,街上爛仔中最出名的那個趙寶仔。你們跟他認識一下也好,這家伙雖然名聲不好,但是現在做事很有分寸;今天和大家見了面,今後在街上遇到他或他的手下挑事時,多少也講點情面。」
「趙寶仔和你和好了?」包子兄弟奇怪地問道。
二少點頭說︰「嗯,前一段在小魁家踫到了他,我們談了談。他說小時候不懂事,現在覺得那時候是他的錯。我順口說有機會請他喝酒,這種人不一定值得深交,但是交往一下也有點好處的;至少在街上說和寶仔是朋友,人家就不怎麼敢欺負你,對?」
寧鋒說︰「那個趙保仔還是蠻厲害的!我看過他和別人打架,他雖然沒有學過功夫,但是他打架的招式都很簡單實用;而且他力量很大,下手又狠,一般人三五個的還真不是他的對手,難怪他在街上能混出那麼大的名氣!」
高子和海濤對趙龍保也是听說過看見過的,但卻不曾與他有過交集,二少說與他是同學,而包子說他和二少還曾經有過仇怨,不由好奇地問︰‘猴哥你和趙保仔有過什麼過節啊?」
二少笑笑說︰「你們問包子,我先去接他了。」
寶仔家再不是七入年前的那個破敗小瓦房,做建築工人的他賺得並不多,但這些年他的灰色收入可不是個小數。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從小貧困的趙龍保是個十分明白金錢重要性的家伙;加上他平時也大多是在外面混吃混喝,賺到手的錢絕大多數都儲存了起來。他家翻新不久的這棟三層小樓,不可能是他那目前在家開門賣南雜水果的母親掙得的。以他二十出頭的年齡,能翻新建造這棟小樓,足見他的能耐和平日的節省了。
「阿姨,寶仔大哥在家里麼?」二少向坐在店面里的寶仔母親問道。
「找寶仔啊,他剛剛下班回來,可能在洗澡!你是哪個,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趙母粗啞的聲音令二少感覺有點磣人。
寶仔可能是遺傳了母親的外貌,這大嬸也是一臉的橫肉。不過她也算得上是個貞潔烈婦,年輕時老公死後就沒再嫁,領著寶仔熬了過來。當然這與她的過人相貌可能也有關系!小城人迷信女人臉上長橫肉的大多會克夫,她的老公偏偏年輕輕地就沒了,還能有哪個不怕死的猛人敢娶這個凶寡婦?
「哦,我和寶仔是小學同學,很多年沒來過你們家了,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來找寶仔去喝酒的,我們老同學上次遇上了,說好今天一起喝酒的。」二少含糊地回答了趙母。
因為現在的二少是有心和趙龍保交往,經過顏麗娟事件後,二少想將這個外貌粗魯,心思細膩狠辣,敢打敢拼的家伙拉上自己未來的商業戰車。
經歷過後世人生的二少知道,趙龍保能在小城黑道這個層面上幫忙,很多業務需要得到他們這種混混才能促成。僻如在進行房地產項目中最賺錢的舊城改造時,拆遷中遇上釘子戶了;又如進軍娛樂業後的地下維護;還有交通客運運輸的線路牌監檢等等,很多方面都能與他達成合作。
听到是兒子為數不多也極少有登門的同學來請兒子喝酒,趙母語氣熱情了許多︰「哦,那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到里面坐喝杯天水!要不吃個隻果?」
「我姓周,阿姨就叫我小周,謝謝您!我喝杯水就行,隻果就不用了,我牙不好,怕酸。」二少當然知道趙母是在客套,家境還並不寬裕的她,恐怕自己都不怎麼舍得吃那些擺賣的水果?
「嗯,那我就給你倒杯開水!寶仔,你同學小周來了,快點出來!」趙母一邊去倒開水一邊嘶吼道。
二少端著趙母倒的那杯開水才剛剛喝了一口,穿著棉紗內衣,用毛巾擦著頭發的趙保龍從里間走了出來,看到是周毓,寶仔笑道︰「我當是哪個呢,周二少你這麼有心啊!嗯……本來今天晚上要去我師父那喝酒的,既然你都找上門來了,那就去你那里,你等一下,我穿好衣服就下來。」
趙保龍是不是有酒喝二少並不在意,只要是他隨自己去赴宴,與自己建立初步的友誼,就是目前周毓希望達成的目的了。因此二少點頭說︰「謝謝寶仔你給我面子,我這人就這脾氣,說到的事就要做到,幸好我來得及時,要是錯過了,就讓我失信了。呵呵……寶老大你去穿衣服,我等著你!」
騎車從一中到南門街的寶仔家要十來分鐘,二少這一來一去的,陪寶仔來到快活林時,桌上已經擺上了三四道菜,同學們都已經坐好了,留下兩個座位,規規矩矩地等著傳說中的小城黑老大呢!見二少領著一臉橫肉,身材膘悍的趙龍保進來,都自覺地站了起來。
二少呵呵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和包子的老同學,傳說中的小城第一老大寶仔寶大哥!兄弟們歡迎寶老大光臨!」
同學們都很給面子地齊聲叫道︰「寶老大好!」
寶仔很享受地哈哈大笑說︰「好好!你們好!坐、坐,我們坐下來講話。」
包子兄弟從心里看不起趙龍保,但自從經歷過那次二流子事件後,他對這種人是非常忌憚地,認為能和寶仔拉好關系倒也不是件壞事,因此刻意笑著問︰「寶仔,你還記得我,我是文毅。」
「記得,你小子那時候長得像個女崽,現在長大了還真T媽的帥氣啊!老實講,這些年勾引了不少女同學?我還記得你小子那時候就喜歡牽別個女同學的手呢!」趙保仔一語道破包子兄弟從小就有傾向的糗事說。
包子兄弟尷尬地笑道︰「不會!我都不記得有那種事了,寶仔你還記得?周毓,我讀小學時是蠻老實的?我記得那時候和女同學坐一張桌子,還是用粉筆劃開三八線的啊!」
二少嗤笑說︰「人家劃線是有的,但是你和張玉玲兩個拉手也是有的,寶仔是沒有冤枉你的!我是從小就羨慕你啊,你小子就是有桃花運,走到哪里都一樣,總有女崽喜歡你!」
「呵呵……你講起張玉玲我倒是記起來了,因為她比我早了一天出生,那時候她總要我喊她姐姐!」包子兄弟憶起童年往事也樂呵了起來。
「張玉玲去年嫁人了,嫁給我們一條街的吳江那小子,她還請我喝過喜酒!」趙保仔語出驚人地道。
「不是?她今年才滿十八歲啊,就嫁了?」包子兄弟比二少小一歲張玉玲和他同歲,所以糖包子吃驚。
趙龍保一語道破天機︰「呵呵,張玉玲肚子給吳江那小子搞大了,他們不結婚怎麼辦?肯定是開了個假證明拿的結婚證!」
包子兄弟恍然大悟地搖頭笑道︰「原來是她們不小心造了個人出來啊!來、來、來不講故事了,我們坐下喝酒!寶仔我來給你介紹我們這些同學,這個是我們的班長成俊龍,也是我們班的老大;這個是……」
糖包子逐一將每個同學介紹給了寶仔,被點到名的同學都一個個站起來和寶仔握手;寶仔很高興,非常給面子地與每一個同學點頭握手問好。因為這些能考得上一中的高中生,在他眼中已經算得上是個有本事的文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