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一直跟著菲蕾雅,一直到她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里,穿過了平民區交錯復雜的巷子,終于到了這樣一個地方,寒酸,有點破敗的一間小屋,掛著深夜食堂的牌子,菲蕾雅像是一個常客一樣,沒有在門前停留半刻,而是直接拉開了門走進去,此時已經快要午夜兩點了。
這家點很小,或許用狹窄來形容更為恰當,菲蕾雅坐了下來,羅林也跟著坐到了旁邊,牛油拌飯和煎香腸,這是菲蕾雅所點的東西。
老板是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男人,他的意思是只要是能夠做的,都可以點,不過對于羅林這樣一個不是很熟悉這里的吃的人來講,也不知道如何選擇,于是,羅林點了跟菲蕾雅相同的東西。
隨後,又陸陸續續的進來了幾個人,他們先是恭敬的和菲蕾雅打了招呼,然後就沒什麼了,就好像菲蕾雅是一個一般的熟客一樣,都是對于羅林態度有些不同,不管男的女的都靠了過來,相比于菲蕾雅,他們更好奇這個出現在頭條英俊非常的少年。
「那個,你喜歡公主殿下嗎?」
「你們準備私奔嗎?」
反正都是一些過分的問題,羅林對于這種問題也只能選擇用尷尬的表情保持沉默,倒是菲蕾雅在一邊看著羅林偷笑,也只能感嘆這個公主的威嚴碎了一地了。
「來了。」老板說完,把兩份點好的餐擺到了羅林很菲蕾雅的面前。
菲蕾雅夾了一根煎香腸放進嘴里,咽下去後,舀了一勺米飯,未到嘴邊,突然說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麼點這個嗎?」
「沒什麼值得好奇的。」羅林直白的回答到,說完,就像是一個干了一天活兒的工人一樣開始往嘴里扒飯,是不是夾一個香腸進去大嚼特嚼。
幾根香腸和小小的一碗飯幾下子就被羅林吃完了,羅林很舒服的嘆了口氣,「還真是不錯,已經差不多兩年沒有試過這樣的感覺了。」自從來到了這個異世界,羅林就沒有按照過他最習慣的那個方式好好的吃過一頓飯。
沒過多少時間,菲蕾雅也吃完了,畢竟這一份不算多,付了錢之後,菲蕾雅帶著羅林離開了。
走著走著,菲蕾雅突然感嘆道,「唉,這種味道還真是值得懷念啊。」
「你不是剛才吃過嗎?」羅林接嘴道。
菲蕾雅沒有在意羅林的話,她都沒有看著羅林這邊,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很多年前,那時候還小,現在的那個皇帝還只是一個低順位的繼承人,我母親卻自以為是的要親自下廚,畢竟是貴族家的大小姐,就弄出了這樣的東西,但是,就是這樣的味道,卻比現在的那些好多了。」
「還真是意料之外啊,菲尼,你也會喜歡這種感覺。」羅林笑著說道。
菲蕾雅卻突然停下來,反問道,「你以為呢?沒有人會喜歡孤獨,當走向那條通往王座的路時,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資格。」事實大概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當一個人變成了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之後,他也就和人群分開了,他必將孤獨,必將不被理解。
「這種話題,還是不要說了。」羅林這樣提議道,這種話題對于他們這種已經置身其中的人來說,是沉重的,羅林不喜歡連閑談的時候都在被惡心的政治問題騷擾。
「好,換一個話題,你去買乘騎的魔獸了嗎?」菲蕾雅突然間問道。
「乘騎?魔獸?買這種東西干嘛?」羅林問道,現在的時代交通早就不使用安全系數不高的魔獸了,戰斗,也就貝倫的小紅龍算一種,其余的,不是作用不大就是難以馴化。
菲蕾雅一副得意的樣子說道,「騎士大賽啊,我就猜到你們一點都沒有準備,畢竟是一項古老的賽事,項目都是那些,總需要一個坐騎之類的。」
「切,這種事情還真是。」羅林嘆了一聲,他是想說完全是特娜的問題的,不過,他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就明白了阿爾特娜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個家伙想來是認為自己已經坐騎了,而那個坐騎就是
菲蕾雅戳了戳羅林的腰,掃了一眼面前這個神情古怪的少年,說道「喂,你沒事。」
「沒事,既然這樣,你再送她一頭不就好了。」羅林很直白的回答道,反正菲蕾雅已經把從新修整莊園的工作都弄了,再送一個坐騎也沒什麼大不了。
菲蕾雅回道,「這種事情還是要本人來才好。」
「說的也是啊,不過,我可不想陪她去。」羅林非常迅的接嘴道,每一次陪那個家伙,就會遇到一些完全不可思議的麻煩,這很不合邏輯學和概率學的觀點,但是,這卻是事實。
「抱歉,我這邊的人也不行,而且,尼婭也沒有空。」菲蕾雅瞬間否定了其他幾個羅林推月兌責任的對象。
羅林怪笑一聲,說道,「是嗎?你要是能夠說去一個理由來我倒是願意相信。」
「你還真是,雖然說特娜的家族已經分崩離析了,但是,貴族的身份還在,還有一群危險的人物隨時都會重新匯聚到她的身邊,我和她的關系,太親密了就不好了。」菲蕾雅說出了其中真正的原因。
「哼,哈哈哈,我說,尼婭不是你那邊的嗎?難道你也喜歡自欺欺人?」羅林大笑著說道,菲蕾雅的理由很正,但是站不住腳。
菲蕾雅很無奈的擺了擺手,說,「尼婭並沒有繼承那個位置,我倒是覺得,也許下一任的族長就是你的兒子了。」
「這個玩笑不好笑,菲尼。」羅林突然嚴肅的說道。
「問題是這不是玩笑,當然不好笑,如果你真的想要在羅蘭這里拿到你想要的東西,還不如好好的幫助特娜恢復她的家族。」菲蕾雅這樣說道。
羅林察覺到了菲蕾雅的潛台詞,卻是好不避退的說道,「你這算不算在‘警告’我不要去謀奪拿不住的東西,好,看在我們最近的關系還不錯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我會用意想不到的方式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是嗎?那反倒是我希望的了,有些東西,交給你這種遲早死在嫉妒心爆棚的女人手里,比交給那些迷戀權力的人好多了。」菲蕾雅哂笑一聲,這樣說道,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不忘對羅林好好的諷刺一下。
「咳咳咳,柴刀加好船結局嗎?我可是不會的,話說回來,菲尼,這個嫉妒心爆棚的女人不會是你?」羅林說著說著,也不忘反過來調戲一下。
菲蕾雅突然一手指戳過來,就在扎到羅林的胸口之前,她的手腕被羅林牢牢的握住了,女人笑眯眯的說道,「你看我像嗎?我現在想要殺了你都辦不到了,你倒是變強了不少。」
「當然,不然我也沒那個膽子陪你這樣危險的女人玩一場驚心動魄的游戲了。」羅林依然抓著菲蕾雅不放手,自信的說道,如果還是他當初的那種實力,羅林就不會冒著隨時可能死掉的風險來玩這一場。
「是嗎?我倒覺得你那個可疑的金比較危險。」菲蕾雅笑著說道,突然一用力掙月兌開來,可疑的金指的當然是妮妮安,要說的話,以羅林的感覺來說,妮妮安的實力的確應該強過菲蕾雅,畢竟那可是向神挑戰過的瘋女人。
羅林搖了搖頭,咂咂嘴,說道,「嘖嘖,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一種嫉妒嗎?」
「嫉妒什麼?」菲蕾雅很好奇的問道,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生氣的臉色。
「她胸部比你大。」羅林就這樣說出了一句非常之粗俗的話,非常的粗俗,粗俗到連菲蕾雅這樣隨便的人都露出了一種「覺得你很可笑」的神情。
菲蕾雅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那抽筋一般不受控制的面部肌肉,才說道,「不得不承認,像你這樣的男人,還真是下流到了一種特別的程度。」
「我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已。」羅林突然靠過去說道。
菲蕾雅也突然靠了過來,沉著臉,說的卻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怎麼,突然說這個,你不會是想要抹掉那些跟蹤的人?」
「當然,接下來我可是打算談一點的話題,不準備讓這些听眾在好好活下去了。」羅林也同樣用極細微的聲音說道。
兩個人眼神交換,身影一錯,瞬間後面的小巷中隱藏的人,前面的屋頂的的一人,旁邊的一個晃悠悠的醉漢,瞬間身異處,幾個被派來跟蹤的並且偷听的人,就在這一瞬間,被兩個人殺掉了,根本連逃跑的余地都沒有。
「好了,你想說什麼?」菲蕾雅問道。
「能不能再‘踩’一次?」
啪,砰,砰嗤
深夜,一座宅邸之中。
「大人,您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說道。
「啊?我不是這帝都里最臭名昭著的浪蕩貴族了嗎,這都能算過分,我就是請客吃飯而已。」亞連伯爵滿不在乎的說道,好像他真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紈褲伯爵。
老管家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說道,「既然少爺這樣說,那麼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把賭注壓在一個未知的人身上,似乎風險有些大了。」
「其他能夠下注的地方,最多不過是低賠率的而已,你不是已經認為這是一場賭注了嗎?反正輸了丟掉同樣都是所有的一切,還不如選擇這樣的一個下注點,如果什麼都想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話,也就沒辦法贏了,所以,我適合當伯爵,你適合當管家。」亞連這樣說道。
「那麼,還需要準備什麼?」管家提問道。
「不需要了,對于那個人來說,我也是賠率最大的柱頭,如果他也算是個合格的賭徒的話,知道該怎麼辦。」亞連非常肯定的說道,仿佛一切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