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听得秋桐叫留步,都是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秋桐。
那文四爺見到秋桐叫留步,心中暗道不好,這羅鏢頭不知輕重的告張小虎的黑狀,其中一條就是跟張小花有關,這張小花是誰,跟浣溪山莊的關系,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食宿費的事情若是讓歐燕知道了,那可真是大事不好的,本來不是什麼事情的事情,可能就要被搞成大事件,能不好自己都要受連累。
也是他趕緊說:「秋桐姑娘,我們鏢局的事情已經商議完畢,還是讓他們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你這次來鏢局有什麼事情,說來听听。」
說完,擺擺手,示意眾人離開。
秋桐笑著說:「文四爺,我今日來要說的事情,正好跟張小虎有關,而且我听到四爺剛才說什麼食宿費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否跟我要說的事情有關,不若大家都留下來,听听如何?」
文四爺無奈,叫眾人都坐下。
秋桐環視四周,對著羅鏢頭說道:「這位是不是就是蓮花鏢局赫赫有名的羅大鏢頭?」
那羅鏢頭一听,立時驚喜交加,站起來道:「正是在下,姑娘居然知道在下的賤名?」
秋桐笑道:「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就連我們莊主都是知道的,你很好,呵呵,真得很好。」
那羅鏢頭笑得嘴都何不攏,都忘記坐下來,只傻呵呵的站在那里。
秋桐又看了一眼張小虎,笑著說:「張小虎,咱們又見面了。」
張小虎站起來,抱拳道:「秋桐姑娘好。」
秋桐道:「你坐下吧,你弟弟張小花讓我見到你,告訴你,他很好,不用你擔心。」
張小虎道:「謝謝秋桐姑娘,小花在山莊沒少給你們添麻煩,有你們在我很放心的。」
秋桐點點頭,又轉頭對文四爺說:「其實我這次來,也沒什麼大事的,就是代我們莊主給鏢局送銀子來了。」
說完,自錢袋四爺眼前的桌子上。
文四爺見了大驚,說道:「秋桐姑娘,莊主這是什麼意思?」
秋桐冷笑著說:「也沒什麼的,只是我們山莊的張小花搭你們鏢局的車隊回來,你們不是要他交食宿費嘛,我們莊主說了,不消說什麼食宿費,就連車馬費也一並給你們的,文四爺,讓你們的羅大鏢頭看看這十兩銀子是否夠?若是不夠,說個數目,我這就照付的。」
文四爺听了這話,立時臉色大變,那站著的羅大鏢頭更是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文四爺趕緊陪笑說:「秋桐姑娘,這是何必呢?蓮花鏢局跟浣溪山莊本就一體的,一家人怎能說兩家的話?這是個誤會,誤會啊。」
秋桐道:「我們自然是認為一家人的,可有些人不這麼想,我們莊主很是生氣的,幾乎就要自己親來,我這不想著跟四爺熟悉,才趕緊勸了,攬了這個差事,四爺,您看著辦吧。」
文四爺回頭瞪了羅鏢頭一眼,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羅鏢頭,你說這該這麼辦呢?」
那羅大鏢頭似乎是嚇昏了頭,喃喃道:「這個……那個剛才賬房已經說了,不計住宿費,不計車馬費,也就是九百多個銅錢,用不了這麼多的。」
文四爺聞言,暗罵道:「蠢材!」
正待說什麼,旁邊的秋桐怒極而笑,說道:「四爺,這就是鏢局的大鏢頭呀,真得很有才華,好說,我們浣溪山莊不缺這點銀子,這十兩銀子就當是張小花的伙食費,若是有多的,就算賞你羅大鏢頭的吧。文四爺,秋桐告辭了,莊主那邊還等著回話呢。」
說完,就站起身來,拂袖離開。
那文四爺哪能讓秋桐就這麼走了呢,趕緊追了上來,嘴中嚷道:「秋桐姑娘,秋桐姑娘,請留步,請留步,听我細說。」
秋桐和文四爺,一走一追,來到了小院中。
屋中的眾人也是不敢再坐,也都趕緊起身追出屋子。
正在這時,突見門前的護衛小四,領了一個勁裝打扮的縹緲派弟子,沖進小院,見到文四爺,立刻大叫道:「四爺,四爺,這是縹緲派的弟子,說是來找張小虎的,我听說他在你這里,就帶過來了。張小虎在您這里嗎?」
听到護衛小四的話,眾人都停下腳步,用驚異的眼光看向張小虎,那張小虎也是詫異,呆立在當場,這縹緲派的弟子找自己作甚?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張小花和何天舒跟著歐燕走出大廳,並沒有外院而去,反倒是更往內院深處走去,張小花是懵懂無知的,只知道跟著歐姐姐走,何天舒卻是心驚,這內院豈是自己輕易來的?不知道歐莊主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三人走過幾重院落,來到一個小角門前,角門的木門是緊閉著的,歐燕走到門前,推開門,徑直穿過角門,張小花和何天舒跟著過了。
何天舒眼前一亮,這角門後竟是一個花草茂盛的花園,角門的兩側卻是整齊的站了幾個精神抖擻的年輕弟子,只是這些弟子的打扮卻是縹緲派的,何天舒看了不禁一愣,心里略一思索,便有定論。
果然,那幾個縹緲派的弟子見歐燕推門而入,趕緊恭敬的施禮,道:「恭迎莊主大駕。」
歐燕笑笑擺擺手說:「你們也辛苦了,麻煩你們帶我去議事堂。」
那當先的年輕弟子,也是趕緊上前,說道:「請莊主隨我來,弟子帶您前往。」
說完,頭前帶路,歐燕等三人跟在後面,向議事堂走去。
何天舒邊走心里邊暗自翻騰,自己每次回縹緲派都得從浣溪山莊的旁門出去,再從前面繞到縹緲山莊的大門,以為歐莊主平日也是如此,卻不料這內院還有如此的近道,不過細想也是正常,這縹緲山莊和浣溪山莊毗鄰而建,如何沒有相鄰的通道呢?若是沒有卻是不正常的。而如今歐燕居然不避諱自己,領著自己從近道而行,想必是這次南下立下功勞的緣由,並不把自己當外人看待了,想不到自己被「貶」到浣溪山莊種藥草,居然有如此的機緣,真是人間大幸呀。
不過,他隨即又想到了南下立了最大功勞的張小花,立時就知道了,自己這份功勞跟張小花比有些螢蟲之于皓月,自己還是沾了張小花的光呀,畢竟張小花來到浣溪山莊後,所有的拳腳功夫都是自己一手教授,想必是歐燕愛屋及烏的,至于張小花殺人用的劍招是渝老所教授,卻被他自動屏蔽掉了。
想到拳腳,何天舒又是心里一動,瞬時明白了今日縹緲派一行的真實目的,這張小花不是一向都想學內功心法嘛,歐燕帶自己和張小花來到縹緲派,自然是懇請歐大幫主允許自己教授張小花內功的。
想到了張小花僅僅學了殘缺不全的拳法,就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好處,何天舒很是躍躍欲試,期待著若是自己教授張小花內功,那又有什麼莫名的好處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呢?
不過,僅僅就是簡單的拳法,張小花就學得如此艱難,讓自己頭疼不已的,若是讓自己教授他深奧的內功心法,那對自己來講,又是何等的挑戰呀!一想到張小花低劣的資質,何天舒就一個頭兩個大。
就在何天舒患得患失間,那弟子已經領著他們來到了議事堂前。
那弟子低聲對歐燕說:「莊主,議事堂到了,弟子先行告退。」
歐燕笑道:「麻煩你了。」
等那弟子走了,這才對何天舒和張小花說:「你們兩人隨我進來吧。」
說完,帶著他們就走進議事大廳。
何天舒雖說是縹緲派的弟子,可他級別不夠,這議事堂只是耳聞,並沒有進來過,即便是上次詢問雨夜襲殺的事情,也僅僅是在執法堂的大廳被人盤問的,他知道這里是縹緲派的核心區域,早就收躡心神,恭恭敬敬的走在歐燕的身後,規規矩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張小花雖說不諳世事,可讀的書多了,這半年來長進很多,剛進大廳還探頭探腦,可撲面的肅穆,深邃的大廳,立時就讓他感覺到了什麼,見前面的何天舒都腳步立顯穩重,他也立刻收回四處探望的目光,規矩起來。
今日議事大廳中討論的事宜,級別明顯的不高,大廳中的人很是不少,除了兩側椅子上坐了各堂的堂主和長老,他們的後面也站著不少的弟子,眾人似乎正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見從外面不經通報就走進來的三人,眾人立刻就停了下來,幾十道眼光就落在三人身上。
等看清是歐燕時,眾人皆是恍然,不過,再往後看,大家可是迷茫了,這兩人是誰?更有兩個人「咦」了一聲,表示心中明顯的詫異。
藥劑堂的白侗白堂主見到何天舒居然走在歐燕的後面進入議事堂,很是詫異,嘴里發出輕聲「咦」,心里暗道:「這小子,怎麼跑到議事堂了?卻不知道歐莊主帶他來做什麼?難道是有提拔之意?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得到什麼訊息?」一連幾個疑問弄得他滿頭的霧水。
另一個發出「咦」聲音的,卻是張小花的舊識,正是在魯鎮救過他的溫文海。
溫文海作為歐鵬的弟子,正和薛青站在眾位堂主的後面,看到張小花時,很是詫異,覺得這少年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這才發出詫異的聲響。也是,救人的事情發生在一年前,張小花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時跟一年前已經長得有些不同,更況且,一年前溫文海見他的時候,他正被人揍得鼻青臉腫,打成一個大豬頭,跟現在更是兩樣,也多虧了溫文海身為縹緲派歐大幫主的親傳弟子,資質那是無與倫比的優異,這才從塵封的記憶中,找到以前的感覺。
可他也不能確認,驚異後,拉住旁邊的薛青,咬著耳朵說了幾句,那薛青听了,平靜如水的臉上也是詫異一百分,定楮細看張小花,看了片刻,卻是搖頭,當然薛青帶著面罩,不僅別人看不起她,她也是看不清別人的,況且以她冷淡的性子,如何會去注意一個無干系的小孩子?她自然是認不出的。
溫文海見薛青也不能確定,就不再言語。
歐鵬見歐燕帶人進來,臉上露出微笑,指著旁邊的椅子說:「燕兒,過來坐這里。」
歐燕听了,快步走了過去。
歐燕走了,何天舒卻是不敢走的,趕緊停下腳步。
後面的張小花卻不知道,見歐燕沒有吩咐停下來,自然還是亦步亦趨的,這何天舒突然停下,他措手不及,等看到已是收步不住,正生生的撞在何天舒的後背,張小花條件反射般隨手一推。
雖說是隨手一推,可張小花的手上的近道可是有上千斤的,何天舒也是猝不及防,立時向前跌去,好在何天舒武功了得,立刻拿樁站定,可這樣讓他踉蹌了半步之多,隨後,背後響起了張小花的低聲埋怨:「何隊長,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何天舒真想回頭捏著張小花的脖子跟他解釋,可這是議事堂,他哪里敢多說半個字呀,咬咬牙,身形不動,往後邁了兩步,正好跟張小花平行。
這一切都發生的電光火石般,等眾人醒悟,發出哄笑時,何天舒已經站在張小花的一側。
趁著眾人哄笑未止,何天舒用右手磕磕張小花的胳膊,低聲說:「別說話,就站在這里。」
張小花听了眾人的哄笑,卻是不大樂意,有什麼嘛,不就是不小心而已;而何天舒雖說臉上有些紅暈,可他卻知道,這堂上所有人都是派中名聲顯赫的主兒,自己一個都不能得罪的,自然是一個字都不敢埋怨的。
歐鵬見此情景,也是忍不住發笑,議事堂中好久沒有這樣的趣事發生了,唯一不知道底細的,是背對著他們的歐燕,等她在椅子上坐定,這才滿臉疑惑的看著滿臉通紅的何天舒和略微翻白眼的張小花,很是不解。
等眾人的笑聲稍斂,歐鵬問道:「燕兒,這個少年就是你說的張小花吧。」
歐燕笑道:「是的,大哥,他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張小花。」
歐鵬笑道:「這個張小花很有趣。」
歐燕奇道:「是嗎?我怎麼沒有發現呢?大哥是慧眼如炬呀。」
歐鵬笑笑不語,對著張小花說道:「張小花,你過來一下。」
听到「張小花」這三個字,旁邊的薛青和溫文海對視一眼,算是確認了張小花的身份,這個名字他們可是有些印象的。
張小花遲疑的看了何天舒一眼,何天舒趕緊點點頭,示意他過去,張小花這才走到歐鵬的身前,歐鵬溫和的看著他,說道:「我叫歐鵬,是你們莊主的哥哥,也是縹緲派的幫主。」
張小花听了,心中大喜,說道:「原來您就是鼎鼎有名,縹緲派的大幫主呀,看起來,您……」
張小花欲言又止。
歐鵬奇道:「我怎麼了?」
張小花喃喃道:「您看起來很年輕嘛,長得也很帥。不像我想象的樣子。」
堂上眾人皆是嘩然!這馬屁拍得,真是叮當的響呀。
歐鵬也是心中大悅,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麼樣子的?」
張小花想了想,說道:「身高丈二,濃眉大眼,不怒而威,手如蒲扇,胳膊比我的腿都粗。」
歐鵬赧然汗下,這不是巨型的石牛嘛!
隨後問道:「那你是不是很失望?」
張小花笑道:「哪有的,這樣很平易近人,感覺很親切的,比我的想象更好。」
眾人听了,皆倒!
歐鵬在議事堂難得有幾回笑臉,每次眾人看到他不怒而威的臉時,都是不寒而栗的,小心異常,今日是歐燕在場,才有這樣的平易近人,倒是讓張小花拾個便宜。
歐鵬听了,微笑道:「古人雲的好,日久見人心的,你這第一次見面未必就能真的認清我,以後在江湖中也是一樣,不能被別人的表象所迷惑,要多觀察,人心本就是世間最復雜的事物,要不怎麼還有這句話,人心叵測呢?」
張小花听了,神情一凜,施禮道:「謝幫主教誨,我一定銘記在心的。」
歐鵬點頭,說道:「張小花,今日叫你來,是有件事情的。你這次南下能舍身救下我的妹妹,這個人情我是記下了,本來以為你已經沒了性命,我們用豐厚的撫恤金來報答,如今既然你安然回來,也拒絕了那個撫恤金,我作為縹緲派的幫主,自然是恩怨分明的,前些天燕兒來找我,想讓我幫忙實現你的願望,我也是答應的,所以,今日你就說出你的要求,只要我能答應的,必定滿足你。」
听到這里,何天舒心中那是雪亮了,知道為何歐燕要帶自己來到議事堂,自己本以為只是教授張小花內功心法而已,現在看來,歐大幫主要給張小花一個大大的餡餅了。
張小花听歐鵬這麼說,心中大喜,顫聲問道:「歐幫主,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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