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莊和八里溝都是鄉下,李銀鳳自嫁到八里溝,這等熱鬧的正月十五也是好幾年都沒有見到,听到大街上的鑼鼓之聲,早就有些坐不住,看起來比張小花還要著急出去。
反倒是十八歲的張小花很是規矩的含笑而坐。
廢話啊,神識早就出去了,他當然不用如此著急。
可他這般坐得穩當,不自覺的又讓在座的眾人把他高看了幾分,可不,看人家這孩子,真不愧似乎從大城鎮中廝混過的,這鎮定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眾人也都是酒足飯飽,李老掌櫃起身,和于掌櫃一起,帶著眾人來到街上,順著人流,欣賞街道兩邊的花燈。
正月十五,正是月圓的日子,高高的天上,一輪明月清澈澈的掛在那里,街道兩邊不少的店鋪都掛出了自制的燈籠,也有小販擺了地攤兒,兜售花燈。
人流之中,有老有小,皆都是人手一燈,邊走邊看,邊看邊聊,張小花等人出了李家沒多久,就踫到販燈的攤鋪,于老掌櫃大手一揮,每人都是買了一個,就是張才也是欣然接受,一個不大不小的燈籠提在手中,張小花見狀,很是詫異,印象中爹爹算是有些古板的一類人,這類小孩子家家的東西,從來都是沒見他拿過的,可隨後看到于老掌櫃和李老掌櫃也都笑呵呵地每人都拎著一個燈籠,心里這才暗笑:「原來,每人的心中都會有童真呀。」
街上的人流很多,但也是人以群分的,李錦風和劉凱,還有于家的女婿,張小花走在一起,李錦風知道張小花對這些東西陌生,就東指指細點點的給他介紹,李銀鳳和于碧荷在一起,手里都拿了玲瓏的小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悄悄話,還不是掩嘴嬉笑,四個老人家走在最後,有些慢吞吞,也是言談甚歡,頻頻點頭狀。
走過幾個街道,人流更勝,似乎都憋在家里一個整年,這時候才出來放風一般,而前方,鑼鼓之聲也起,陣陣喝彩不斷的傳來。
李錦風笑著解釋道:「這前面是個城西的一個大廣場,過年的廟會大多都是在這里舉行的,想必現在是舞獅舞龍的表演,這才引來如此多的喝彩。」
張小花听了,臉上不禁有些古怪,自己跟這魯鎮的廣場可是有緣,最早跟爹爹和兩個哥哥在廣場見得劉倩被人調戲,仗義出手,讓張小龍抱得美人歸,五年前跟二哥在廣場踫到賣藥的江湖漢子被人欺負,自己也是仗義出手,拿到了一個類似丹方的東西,還踢斷了惡霸的一條腿,卻不知今日自己又能踫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呢?
可惜,等轉過街口,眼前是一團燈火璀璨、熱鬧非凡的情景,每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愉的笑容,哪里有什麼異常之色?
廣場的中間,兩個舞龍的隊伍正在手持了木桿,各自舞動兩個長長的龍形燈籠,正斗的酣暢。
張小花看到那龍形,不禁心里一動,正月初九,自己神識中看到的天地元氣形成的龍形,不正是跟這龍燈有幾分的相像麼?想必,這龍形的元氣也不是現在才出現的,估計在萬年前,仙道鼎盛之時,也時有顯現,這才讓仙修之人看到,並不知怎麼流傳的了凡間。
可為什麼沒有鳳凰燈呢?
不過,隨即張小花就有了答案,舞龍,不正是由于龍的身形長,眾人配合了才感覺熱鬧,若是舞鳳,只一人拿了,哪里有舞的意思?況且,龍也就是個龍頭不好扎,若是鳳凰,整個身體都是難扎的,做起來也不方便嗎。
「應該是如此的。哈哈哈」
張小花頗為為自己的聰明感到自豪。
舞龍隊的四周,還有十幾個舞獅的,都是汗流浹背的表演,不僅張小花看得高興其他眾人也是不斷的鼓掌。
要是張小花也是可憐,沒去平陽城前是十二歲,在這十二年間,只有過年的時候來魯鎮的機會多,而且都是白天,這晚上魯鎮的風光,從來都是沒有體會的,他以前一直都是以為魯鎮的人跟郭莊一般,到了天黑,就要熄燈睡覺的,就算是正月十五,正月十六,不過是拿著小花燈在村里溜達一圈,直到今日方知,這城鎮人的夜生活,它果然是豐富多彩呀。
過了一會兒,廣場的人逐漸的多了起來,張小花一行人,慢慢的就被擠到了廣場的一角,不過,即便不是中央,這里一樣的熱鬧。
正看得高興,突然從廣場旁邊的一個小巷中,跌跌撞撞跑出一婦人,哭喊道:「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你在哪里,咱家孩子被人搶走了!」
一路喊著,一路尋找。
這時,一人擋在她的前面,叫道:「五娘,你家仔仔怎麼了?」
那五娘哭著喊道:「他二叔呀,剛才我跟仔仔在院子當中做燈,突然一個蒙面的黑影從天而降,抓住仔仔,然後就跳上房頂不見了,你說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那人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我剛才在那邊似乎看到劉大哥了,你且去尋尋吧。唉!」
那五娘求救似地抓住他的手,早忘記了顧忌,道:「他二叔,麻煩你能不能去趟官府,求他們派人過來?」
那人斬釘截鐵道:「放心,五娘,我這就去,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這過年的時節,官府最是懈怠,而且,听你說的,那竟是高來高去的人物,官府哪里敢管?」
五娘哭得更慘,道:「那……那……我真的不能活了。」
說完,又是跌跌撞撞往那個方向尋去。
那個叫二叔的,也是嘆口氣,道:「這世道……」
模模錢袋,分開眾人,徑直往官府去了。
這時,旁邊有熟識的人道:「唉,可憐的仔仔,今日上午在街口還看到她呢,一個很是可愛的小女孩。」
旁邊一人也是驚奇道:「你說是不是很奇怪?怎麼竟然有人對一個平常家的丫頭感興趣?要劫也得去劫個美女不是?」
「是啊,看二娘說的,明擺就是個江湖中的高手,夜間過來豈不是更好?非現在搶人,這才什麼時辰呀。」
另外一人道:「你可別小看這個丫頭,今兒上午我踫到她的時候,二娘正帶著她卜卦呢,那個算命的瞎子說這丫頭是七月初七生辰的鬼命,最是陰森,若是能利用得當,尋了好婆家,是要給婆家帶來旺夫之命的。」
「嘖嘖,難不成,被那個江湖上的武功高手偷听了去,天還沒黑就心癢不已,這就劫了去拜堂成親?」
「瘸子,你就淨瞎掰吧,仔仔剛七歲的孩子~」
「嘿嘿,我這不就是說說麼,也說不定人家武林高手好這口兒呢?」
這話說得越發難听。
「唉」張小花嘆口氣,這人性,真是莫測。
他一側身,就看到幾束目光正盯著自己。
張小花大楞,伸手在自己的臉上左蹭蹭右蹭蹭,納悶道:「爹爹,我臉上沒灰吧。」
張才道:「沒有啊,即便有,這麼黑,我這麼看得見?」
「那你們看我干嗎?」
張小花很是納悶。
張才一皺眉,看看四周,小聲道:「小花,剛才那個仔仔的事情,你不是听到了嗎,你難道沒什麼表示?」
張小花道:「有啊,極其的同情,她娘親若是晚生她幾個時辰,也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了。」
「你~」張才氣得指著張小花,不知道說什麼好。
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是學了一身的武功麼?看到人家孩子丟了,當娘親的都不想活了,你難道沒有伸手幫一把的意思嗎?」
其實,早在那二娘將自己女兒被人劫走之時,張小花就將神識放開,已經遠遠的將腋下夾著小女孩的黑衣人看到,只是現在廣場人多,那黑衣人的輕功似乎並不是高明,張小花倒不是急于追趕的,只想一會兒找個機會,去小解一下,或者玩個擠散之類的,再去解救,可現在被爹爹這麼當面的指出,可是讓他有些為難。
其實說是為難,也沒什麼難處的,張小花不過是想低調的出頭,可眼前這幾位,哪個不知自己是高手來著?要不是這樣,張才也不會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自己的。
于是,張小花腆著臉,笑道:「爹爹切莫生氣啊,你家乖兒子現在就去,您看如何?」
「去,去什麼去?黃瓜菜都涼了,你現在去還有什麼用?」
張才看著這個「不肖」的兒子,還是氣鼓鼓的。
張小花模著自己鼻子,有些無語,自己爹爹這是這麼回事兒了?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可這能力也不在自己爹爹身上,他的責任心幾時就這麼膨脹?
看看旁邊沒有多少人,張小花小聲對劉凱說道:「凱哥,注意保護我爹爹,不要讓他有什麼意外,我去去就來。」
劉凱一臉的緊張,道:「小花,你……你干嘛去?這麼艱巨的任務交給我,我心里有負擔呀。」
張小花翻了一下白眼道:「我就去旁邊的小巷小解。」
唉,眾人皆倒!!!
ps:看了浪子的留言,有些汗,是啊,段哥寫書老是有些拖,不過,真得感謝諸位能耐性觀看。
請投推薦票!!請收藏,請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