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人總是在等待時機的來臨,偏偏時機來到的時候他又抓不住它;聰明的人總是在不斷地為自己創造時機。所以愚蠢者的眼中聰明人常常好運連連,而愚蠢者怨天尤人,哪怕是一小步都懶得挪。
卡斯特羅絕對算不上天資絕倫,只是比平民多點聰明,比思想家少點智慧,這就是他所有的知識,不多也不少,知足常樂。所以,卡斯特羅生活有了一點氣色之後,也沒有得意忘形,尾巴翹到九霄雲外去。這是從貧民窟歷經無數場生死之戰得出的做人策略,任何時候做人都要含蓄低調,實在不行在找磚頭。
看著這個狗眼看人低的門衛,卡斯特羅已經說了好幾遍,自己是來報道的,對方居然壓根不予理會,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堂堂都柏林城主府的大門真的是他家開的?兩者僵持著,卡斯特羅很郁悶地想著。當然他是想不到要給點好處,才能得到通報,這自古就是做他們這行的規矩,門衛肯定不會因為他枉顧潛規則。
最後無奈的卡斯特羅轉身就走,卻听到對方一句冷嘲熱諷,「就你這熊樣,還想進城主府,下輩子,我呸!」卡斯特羅氣不過,伸手給他兩巴掌,干脆而又響亮。一旁護衛一見此種情況,打狗還得看主人,你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丫找死啊,紛紛舉起手中的長矛,虎視眈眈的盯著卡斯特羅。卡斯特羅冷靜站在門口,思考著該怎麼月兌身,今天這事打了就打了,自己是絕對不會退步的,平白無故讓自己在門口等了三個小時,而且還辱罵自己,真當自己是彌勒佛只會笑。
「兄弟們,給我讓。」被扇了兩巴掌的門衛捂著紅漲的臉怒道,氣急敗壞,像一條瘋狗在狂吠。
卡斯特羅冷笑,不把這幾個侍衛放在眼里。都柏林由于幾百年來沒有經歷戰爭,所以這下護衛大都是一些準貴族弟子沒事濫竽充數,根本沒有什麼真本事,就如剛才一樣,如果門衛有點本事,自然可以躲過去。卡斯特羅下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迅速不留情面。
旁邊的護衛听到自己兄弟吆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被義氣沖昏了頭腦,或許他們認為自己身為城主府里的護衛誰敢動自己,那豈不是跟城主奧勒里大人做對?恐怕這世界上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一股腦的揮舞著長矛刺向卡斯特羅。
卡斯特羅移形換位,動作迅速,閃過前面刺來的長矛,抽出兩把匕首向左之字形走了七步,匕首撩開一個衛兵的長矛,然後另一只手握住對方手腕一扭,骨折。並不戀戰,前三步後九步,躲開背後的長矛,隨即往前面的衛兵懷里一撞,一拳轟到對方胸膛,對方抽搐幾下然後蹲下鬼哭狼嚎起來。緊接著,卡斯特羅一把抓住左手邊刺來的長矛,匕首順著長矛一直向前滑,對方一看要傷到自己的手,到時很果斷地放開武器。卡斯特羅握著長矛揮舞幾下,然後朝著前面三個士兵扔去,三個士兵在格擋的時候,卡斯特羅寸步,就閃到他們跟前,他們頓時嚇得連連退後幾步,卡斯特羅乘勝追擊,再次將他們一人一拳,三個人哭喪著連,差點悲泣。剩下的幾個人一看情況不對,就立即退後,說道,「不打了不打了。」
卡斯特羅打了一架之後渾身舒坦,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看著這群護衛也順眼了許多,正想著說點什麼場面話的時候,城主府的護衛總領倒是出來了解到底為什麼外面這麼吵鬧,一看這情形,冷喝道,「你是什麼人?」
「老大,就是他把咱們弟兄打成這樣的,您可得給我們報仇啊。」一群剛才還低聲下氣,半死不活的護衛此時生龍活虎,健康的不得了,嘰嘰喳喳的說道,根本不想給卡斯特羅任何開口的機會。
卡斯特羅靜靜地看著,手中的匕首到沒有收起來,只是不屑地再看這群酒囊飯袋一眼。在對方護衛總領一聲大喝之後,場面總算得到控制,當然幾乎所有人都帶著敵意看著卡斯特羅。
「還請你說清楚,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怎麼不問你手下是什麼事?問我?無可奉告。」卡斯特羅充分發揮了其地痞的潛質,要知道在跟那群不要命的貧民打架,你裝的越深沉,你就越可能得到好處。
護衛總領看著一臉冷傲的卡斯特羅,雖然打扮普通,但是能打到這麼多護衛,實力肯定不簡單。與其在未清楚對方底細之前與他交手,而是先問問自己的這群小兔崽子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很快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責罵了這群沒出息的護衛之後。
「閣下也未免出手太狠了?別忘了這里可是城主府。」
「是嗎?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我是來這里辦事的,辦不成事情回去可是要被處罰的。所謂君子見機,就是說做人要隨機應變,不能被眼前的困難所嚇到,該闖就闖,該撤就撤。」卡斯特羅詭辯道,「如果城主奧勒里大人責罰,我願一力承當。」
「好。我這就帶你去看城主大人,看你怎麼承擔。」護衛總領冷笑道。
說完,率先踏進門去,隨後卡斯特羅跟上。兩人一路沉默,走了幾個走廊,拐了幾個彎之後,便來到了城主奧勒里日常辦公的地方。這個地方並沒有城主大廳輝煌,但是布置的極為有理,讓人感覺很舒服,不會感到絲毫拘謹。幾把槐木制作的木椅有序擺放著,中間是一張有些年月的老檀木桌,上面的漆繪都快月兌落完了,左邊是一排書架,上面除了宗教經典典籍以外,還有《城鎮治理論》《城堡治理的若干實例研究》《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帝國行政長官》等一系列著作,右邊牆上是一副巨大的十字架,城主奧勒里大人正端坐的桌子旁,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麼。
「進來。」奧勒里大人感覺到護衛總領哈蒙與卡斯特羅的腳步,聲音不大不小,清晰入耳,飽含著一位年過六十老人特有的滄桑。
「見過城主大人。」卡斯特羅抬頭正視著這位處在都柏林權力金字塔頂峰的老人,頭發開始發白,慈祥的臉上留下了時間的痕跡,添了些許皺眉,眼楮深邃,流露著不怒而威的上位者的氣勢。寬大的黑藍色城主袍子,印著雙頭雙足黑鷹帝國徽章。終究是老了,少了些年輕的霸氣。據傳說這位奧勒里大人年輕可是在奧林匹亞山脈深處親手斬下數百位異教徒的劊子手,如今卻是一位和藹的老人。
奧勒里大人打量了一下這個略顯老熟的年輕人,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和藹的說道,「坐。哈蒙,你下去。」
「可是???」哈蒙顯得有些猶豫,似乎有話要說。最終還沒有說出口,便退了出去。
卡斯特羅沒有坐下,站著等著哈蒙退出去以後,躬身說道,「剛才在城主府門前與護衛們產生了點誤會,希望您能見諒。」
「噢,沒事。」奧勒里不以為意的答道,「你是佣兵工會派來處理盧蒙巴伯爵刺殺案的卡斯特羅?果然年少有為,有我當年的風範。」
「謝城主夸獎,卡斯特羅不敢當。」卡斯特羅謙遜地答道。
「不要拘禮,坐,年輕人要敢闖敢拼,才有前途。」奧勒里放下手中的鵝毛筆,放松了一下手腕,笑著說。
「是。」卡斯特羅說完找了一個作為坐下,畢竟第一次進入城主府見到城主大人心里還是有些緊張,但是臉上一副冷漠的樣子,瞧不出有啥貓膩。
不過,奧勒里畢竟能坐在城主的位子上見多識廣,見他有些拘謹,自然不會點破,和氣地說道,「這件案子比較棘手,凶手比較狡猾,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與他交手的護衛都沒看清她的樣子,據當時情況推斷,除了得知她是一個女人而且身上受傷以外,其他的消息一概不知,想要逮捕她,恐怕就跟大海撈針一般。」
卡斯特羅安靜等待奧勒里大人說完,心里捏了一把汗,幸好胭脂沒有留下什麼大的線索,這下事情可好辦多了,表情不露聲色的說道,「我自當協助城主大人盡心盡力而為。」
「噢,那你有什麼良計沒有?」奧勒里問道。
「目前沒有,不過,我認為盲目的大街上搜索容易打草驚蛇,我們應該將重點放在那些以往我們遺漏的地方,比如貧民窟,伯爵府本身,還有就是既然凶手受傷,我們應該重點關注最近藥鋪的動態。」卡斯特羅思考了一下,答道。對于破案他本來就沒有什麼經驗,自然盡量合理的東扯一點西湊一些,表達自己的觀點。
「嗯,這件事你就和城防衛隊第一隊大隊長麥頓一起合作爭取盡早破案。」奧勒里微微頷首,並沒有深究,對梅隆舉薦來的人,奧勒里一般都要謹慎思慮一番才最終定論,本來就沒指望他能派一個神探過來,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麥頓大人?我知道了。」卡斯特羅腦海里想起曾在佣兵工會的資料室檔案上看過這個人的資料,憂郁的中年退伍士官。曾因酗酒打架而差點被關進大牢,據說他本來是以為有志青年只因一個心愛女人的背叛才會變成這樣,卡斯特羅自然很好奇這位麥頓大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不過他失望了,在奧勒里辦公室等了一會,麥頓大人果真是出現,不過,那嗓音老遠就听得到,近了更是振聾發聵。兩米多高的個子,虎背熊腰,面容粗獷,胡子拉碴,頭發更是凌亂,真是一個大男子汗作風。眼神銳利如蒼鷹,步伐穩重,實力至少高出卡斯特羅好幾階,帶給自己的危險感覺比奧巴爾弱一些。
大步踏進奧勒里辦公室,直接走到卡斯特羅面前,拍了拍卡斯特羅的肩膀,差點把他拍跪倒了,力氣很大,豪爽地說,「身子板怎麼這麼弱,不會在女人床上呆久了?」
卡斯特羅一陣無語,心想就你知道的多啊,你這力氣沒把自己拍死,自己都算命大的。本來對其英勇事跡還有一點興趣此時徹底絕了,沒好氣小聲嘀咕道,「我倒想,可惜,沒人看得上我啊。」
「哈哈,」麥頓大笑道,「還是你小子對我胃口,怎麼樣今晚去紫金消遣消遣?」
奧勒里听到這個之後小聲的咳了咳,示意麥頓不要在說,「你們從今天起就負責盧蒙巴伯爵的案子,要求只有一個盡快抓住凶手。」
「是,大人。」麥頓收起笑容,恭敬地答道。對這個能夠不計前嫌任用自己的老人由衷敬畏,正因為他自己目前才能有一個安身之所,找到一點人生的價值。
卡斯特羅苦澀一笑,心里想到這個任務要是完成了,估計自己也得去吃牢飯。嘴上卻是滿口答應,看起來到真有找不到凶手誓不罷休的架勢。可惜,正如一只狼不會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來,一個貧民更不會為了虛偽的正義而出賣自己在乎的人。這是卡斯特羅道德的底線。
不過麥頓似乎並沒有看出其肚子里的花花腸子,想著晚上帶他到哪「**」去呢。卡斯特羅再三推辭說改日,今天晚上可是聖誕節跟佳人有約,所以就不能作陪。麥頓大人很惋惜地說了一句,「唉,青滿座,誰人懂我寂寞?」
說到底,寂寞也不過是掩飾自己迷茫的一個借口。只有平凡虛淡的人才會在平凡虛淡的日子里平凡虛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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