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雨和秦時月也算是老相識了。在慈善拍賣會上,秦時月坐在輪椅上的一支舞蹈,到現在她也忘不掉。秦爺爺去了,就只剩下秦時月孤零零一個人。江若雨設身處地的一想就覺得鼻子發酸。忍不住同情秦時月。
「秦時月,咱們從小認識,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也不是外人,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你盡管來找我。雖然我也沒有多大的能力,但只要你開口,我就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秦時月感動的點頭,看向王瀟的時候臉色沒有一點異常,已經沒有了當年青澀懵懂時候的真情外露,感激的說︰「謝謝你了小雨。」
王瀟摟著江若雨的肩膀,僅是面無表情的對秦時月點了下頭。面向江若雨的時候眼中盛滿柔情︰「咱們走。」
「嗯。秦時月,我們走了。你多保重,有事再聯系啊。」
「嗯,再見。」
離開殯儀館,江若雨的心情也變的很低落,這里就是能讓人傷心的地方,即便不是自己失去親人,也能讓人感覺到里面的絕望和陰森。
王瀟一路拉著江若雨的手走向停車場,所謂的停車場也不過是殯儀館大門附近的空地罷了,對面的野地上有三三兩兩燒紙人紙牛的,漫天飛舞這灰塵。聞到這個味道,江若雨的眉頭皺著,仿佛又能看到給爺爺送葬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回到車上,江若雨皺著眉頭說︰「咱們快回去,這里有一股燒紙的味道,太壓抑了。」
「嗯,堅持一下,等會就好了。」王瀟應了一聲,回頭見夏鵬飛已經開車先走了。他才關上車門。來的時候夏鵬飛偏要自己開車,說是怕打擾他和江若雨二人世界。
車子平穩的行駛,將燒紙的人群和烏黑的飛塵甩在身後,王瀟觀察一下他家寶寶的神色。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他雖然不清楚原因,可也能猜到個大概,她大概是想到自己的爺爺了。那段時間他沒能陪她,不知道她當時難過的時候怎麼辦的。
王瀟了解江若雨勝過了解自己。江若雨此時想到的確實是爺爺去世時候的事情。王瀟去美國之後,她和爸爸去給爺爺上墳,每次回來其實都很想身邊有他陪,可惜他不在。
「別想那麼多,我不是回來了嗎。」
王瀟的聲音傳入耳畔,江若雨一怔,詫異的看著他,「你會讀心術啊?」
王瀟「嫣然」一笑,紅唇微抿,「怎麼可能。」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王瀟輕描淡寫的說︰「分析的。」
江若雨無語的點頭,狐狸的智商比她的要高出好幾個層次,他的推理過程不是她能理解的了的。
郊外的路面因為無人清掃,地面太過于高低不平,王瀟故意放慢了速度,怕顛壞了江若雨。在前面「開路」的夏鵬飛或許也清楚王瀟的想法,也是慢慢的往前開。
漸漸的,兩輛奔馳離開了殯儀館附近的平房區,駛上了濱江市市區和殯儀館之間的一段無人的路段。周圍鮮少車輛,只有樹林中偶爾有小松鼠出來蹦蹦跳跳。江若雨透過車窗,甚至看的到樹林里被白雪覆蓋的一座座墳墓。
吱——
突然,一聲急剎車響徹天地,幾乎要刺破耳膜。
江若雨嚇的一哆嗦,還沒等反應過來,王瀟這邊已經踩了急剎車,幸好她系了安全帶,才能保住自己額頭上沒多哥大包,即便如此她也嚇的不輕。王瀟的車向前滑行了好幾米才險險停住,車頭距離前面夏鵬飛的車尾只有幾厘米之隔,差一點追尾。
「怎麼回事?」
「咱爸突然停車了。」
江若雨和王瀟奇怪的打開車門,剛跨出一只腳,便看到了驚險的一幕。
一名身穿黑色羽絨服的年輕男子平舉手槍站在夏鵬飛的轎車前,另一名穿了紅色羽絨服的則是拉開車門用漆黑的槍口對著夏鵬飛。
「下來!」
「你們干什麼!」
「你是要車還是要命!趕緊滾開!給我你的車我們就饒你一命!」
識時務者為俊杰,夏鵬飛還不至于為了一輛車去吃槍子,這兩人長的很像,一看就是兄弟倆,手里還拿著槍,說不定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匪徒,他還是下了車保命要緊。
江若雨手的嚇得冰涼,咬著下唇緊盯著那邊的狀況,心里在想,要車給車,要什麼給什麼,別受傷就好啊!
可正在這兩兄弟扒拉開夏鵬飛要上車的時候,小路左側的樹林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眨眼間四五名武警便追到跟前,每人手里都拿手槍對準了匪徒,領頭的正是穿了便衣已經傻眼的葉拓。
「我操!怎麼是你們!」今天他在附近辦案子抓走私販,追這兩個漏網之魚到這里,想不到人質居然是熟人。
葉拓身後,馮明朗聲道︰「張虎威,張虎力,你們馬上投降,我保證不傷害你們性命。」
葉拓緊緊皺緊濃眉,一言不發的看著對面的動靜。
穿紅色羽絨服的青年——張虎力見情況不妙,迅疾的用左臂勒住夏鵬飛的脖子,右手持槍抵住他的太陽穴。
「去你媽的,少跟我來這套,我傻逼才會束手就擒!」他平凡的臉上布滿慌張,豆大的汗珠順著鼻尖滴落,今天出來交易的同伴就剩他們兄弟倆了,要不是哥哥機警,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死了。
一旁的張虎威上前一步,手里的槍對準王瀟和江若雨的方向,抹了一把汗水淋灕的臉,冷笑道︰「不準亂動,亂動我就殺了他們!就算死我也要這些無辜的人做陪葬,你們警察不是說最在乎老百姓嗎!我看你們誰敢亂動!!」
葉拓一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江若雨和王瀟,立刻急了,忙大聲安撫︰「你別沖動,有什麼條件你盡管提出來,咱們都可以商量,千萬不要傷害人質!」小白臉啊你個傻逼,怎麼偏要今天帶著二胖來這里!
江若雨吞了口口水,大眼楮眨巴著強作鎮定,和旁邊面無表情的狐狸對視了一眼,兩人現在都再擔心夏鵬飛的安全。江若雨心里祈求,拜托你們可千萬別傷害到狐狸最重要的親人,王瀟如果失去了夏鵬飛一定會難過死的。
「你!過來!」張虎威用槍一點江若雨,眯著眼楮對葉拓說︰「你說的什麼條件都行,我現在就要她給我們作人質!」
「不行!」
不等江若雨有動作,王瀟、葉拓和夏鵬飛都異口同聲的大吼。
「我給你作人質!」
「我作人質,我歲數大了,也不會反抗你們!」
「我來,我可以保證你們平安離開!」
王瀟夏鵬飛搶著上前。一旁勒住夏鵬飛脖子的張虎力差點就被夏鵬飛掙開,氣急敗壞的用槍托敲在夏鵬飛的腦袋上,「別動,不許動!」
「爸!」江若雨驚叫一聲,看著夏鵬飛滿臉是血心都糾成了一團,就算為了王瀟她也不能讓夏鵬飛去作人質!
「你們別動手,我去,我去,你們放了我爸!」
「小雨!」
「別動!」
張虎力緊緊勒住夏鵬飛的脖子,張虎威則是用槍指著預沖上前去的王瀟,江若雨繞過車尾,大步走到張虎力的身邊,大眼楮中淚光閃爍,仰著頭乞求道︰「你放了我爸爸,我跟你們去。」
張虎力一愣,隨即狠狠的推開夏鵬飛,反手將江若雨摟了過來,槍口對準她的太陽穴。
夏鵬飛踉蹌倒地,背後正好是一條約一米深的雪溝,他腳下不穩翻入溝內,血流在雪地上,人一動不動爬著,已經昏了過去。
「爸!」王瀟大吼,看著夏鵬飛的倒地的身影,又看向被人治住的江若雨,鳳眼幾乎紅成了兔子眼。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有多麼薄弱,打架厲害如何?在真正的匪徒面前,他無能為力!
張虎力綁著江若雨移動到車門大開的寶馬旁邊,張虎威也忙跑過來作掩護。
葉拓睚眥欲裂,大吼出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明顯感覺得出的顫抖,「我保證你們兄弟的安全,車你們可以開走,有什麼條件你們也可以馬上提出來,但必須馬上放了人質!」
「放了人質?放你娘的屁!這娘們必須跟著我們,等我們安全了才放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伎倆,你當我們是傻逼啊!」
張虎力一邊罵人一邊就要上車,葉拓焦急的望著臉色慘白強作鎮定的江若雨,一旁的王瀟抿緊紅唇,盯著這邊的動靜。
前面的收費站葉拓已經布置了埋伏,一群便衣等在那里,到市區之前他連設了好幾道路障。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了江若雨,他現在已經完成任務活捉了對方,抓出王毅石走私的證據。可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還順帶綁了他最愛的女人。
葉拓想,現在走了也好,起碼江若雨臨時沒事,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出來。只要不激怒對方,江若雨就暫時沒有危險。
剛這麼安撫自己,卻不料他身後的馮明居然對著掩護的張虎威就是一槍。
「砰——」
「啊!!!」
張虎威瞬間爆頭,尸體轟然倒下,紅的白的濺了江若雨一身,嚇得她驚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