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月的期限的最後一天,按照約定,也就是在今天,艾斯便要和白胡子在新世界的艾德•沃海域一決生死。
一輪紅日從依傍在遙遠的海平線邊緣緩緩升起,金光萬道,朝霞流舞,天空如同火燒一般絢麗赤彩,天邊傳來濤聲陣陣,隨著陽光層層漾來。
如往常一樣一身白衫的艾斯將兩手放在身後,目光掃視前方數年來和自己共同進退的同伴,以自己的每一分精神,用心地去看這一張張表情各異的面孔,充分感應到他們的情緒與需要。
所有人都蛻變了,連柯妮絲和納茲都如此,一如之前稚女敕柔弱的身軀,面容卻盡是堅毅的神情••••••只是短短的一周而已,這支海賊團的氣勢竟是如從血與沙中走出的部隊一般,堅不可摧。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發吧。」艾斯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點嘆息,無論事前多麼緊張彷徨,等到決定命運的一刻降臨之時,冷靜和無畏已經主宰了他的思想,他唯一握緊的,是手中的一雙柔荑。
他對上尤娜那雙清澈的眼楮,微微一笑,將頭上的那頂牛仔帽輕輕放下,正巧扣在了納茲的櫻色碎發之上,「很合身嘛,那麼這頂帽子我就先寄放你這里咯,小鬼頭。」
「哼。」納茲吐了吐舌頭,朝艾斯做出了一個鬼臉,不過看得出他還是很喜歡的。
「恩?」耳邊傳來輕微而隱秘的呼嘯,大熊眉頭輕皺,舉起右掌,一聲轟然巨響,掌中肉球凝化出的空氣炮,帶起一道凝而不散的光暈呼嘯而出,與之相對的,是幽紫色的火光四散迸濺,刺骨的陰冷席卷著彌漫開來,朵朵絢爛的火焰之花緩緩盛開,籠罩著一種紫色的朦朧,虛幻,若隱若現。
大熊的攻擊奇快無比,幾乎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化為了橫掃一切的白色彗星,狠狠地撞上了火焰之花的盛宴,沒有四散咆哮的能量,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由無數幽紫色火焰組成的花朵,緩緩而有效地轉動著,就像漩渦一樣,打磨著強大桀驁的力量,然而沖擊破卻越來越弱,漸漸化為無形。
火光消逝,露出了對方,露出了對方無暇的皓腕,還有面容上那不可置信的面色。
「是你?」
漆黑如墨的高貴晚禮服,散發著讓人垂涎的高貴與誘惑,一頭銀白色秀發竟似比這滿地冰雪還要明亮,而對方那雙比紅寶石還要深邃的眼楮更是令人目眩神迷,這在日光下顯出的美麗身形,尤娜第一眼便認了出來。
「你來干什麼?」雖說是帶著疑問的語氣,但無一不是透露出對對方的厭惡,而更令她擔憂的,是對方為何出現在如此敏感的時間點。
「那還用問嗎,來這里當然是幫你們助陣的了••••••如何,歡迎嗎?」將視線緩緩從大熊身上離開,莉莉絲直勾勾地凝視著艾斯,柔聲道。
「啊,歡迎之至。」艾斯的語氣中難掩喜意,當即高興地回答道。「似乎沒有變瘦嘛,嘻嘻,沒有在外面吃什麼苦就好。」
「等等,我始終覺得不對,為什麼船長你能接受這樣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背叛我們的女人啊••••••」艾斯話音剛落,同伴中已有人按捺不住,沉聲道。
「可是她今天還是來了。」艾斯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無論怎麼掩飾自己的感情,只有真誠的感情是不能掩飾的••••••我不知道這一個月里她是怎麼過的,只有一個人的日子里,每一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抱著些不安的心情生活著。重要的是人怎麼去克服那種不安和恐懼,既然她最後還是選擇和我們一起面對,那麼我覺得大家就應該放下成見,嘗試著去接受她。」
「對吧,莉莉婭。」
看著對方的側臉,如水質肌膚在月光的撫模下似乎透明,最吸引人的是那深邃的紫瞳,從中透出對世事的洞明與透徹,還有沉澱的智慧,她似乎從來都是這麼自信,卻也是從來都這麼孤單。
「我說過了,不許你再提起那個名字。」
一雙妙目始終眨也不眨地凝視著眼前的艾斯,心底難以形容的煩躁感令她差點窒息,氣惱、悔恨、幽怨••••••登時翻江倒海似的涌入心頭,五味交雜,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莉莉絲撩了撩雪白色的長發,款款而道。
「別說我了,你們呢,這一個月的修業如何?」
「啊,沒問題的。」艾斯揚了揚手腕,平靜的眼中透露出一絲颯爽。
「這麼說,你真的有戰勝白胡子的方法了?勝算呢?」
不止是莉莉絲,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想知道答案,大戰在即,艾斯究竟有多少的把握。
「方法?沒有啊,就是簡單的量去戰斗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去想。」說出這幾近令人吐血的話來,艾斯心情倒是更加的開心了。
「白胡子目前最大的敵人是誰,你知道嗎?不是海軍,不是其他三皇,更不是七武海,而是時間啊••••••」
白胡子是世界最強的男人,即便如此,歲月的力量,卻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抵擋的,甚至是可以這樣說,白胡子活得越久,艾斯就越有把握打贏對方,可這不是他要的。
「我現在可是在跟時間競爭來著啊,看誰先拿下白胡子的人頭!」
堂堂正正,公平一戰,這才是艾斯的真正所求,同時這也是艾斯對白胡子所抱有的最大的敬意。
「年輕真好啊••••••」
清晨的陽光,映射在昆卡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竟是出奇的柔和,令人分不清是陽光柔和還是昆卡那滄桑的心煥發出柔和的光彩。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讓我們一起出發吧。」艾斯朝大熊的方向看了看,後者點點頭,取下右手的手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與時間,最後以肉球果實的能力,將他們一伙人直接送往戰場。
「等等!」
就在所有人都已經屏住呼吸,等待下一刻的行動時,一聲高呼卻是打亂了所有的思緒,當眾人皆朝聲源處望去,看到的卻是神色肅穆的艾尼路。
「船長,不,艾斯••••••你跟我過來一下。」
艾尼路說這番話的語氣,與往日無異,但此刻卻是帶著一股不可抵擋的氣勢,與往日那高傲的語氣迥然相異,一抹極為激動的表情,在他面上出現,一雙有力的拳頭亦握得死緊,似是在忍耐著內心的激動。
「怎麼了嗎?」艾尼路的出聲,也讓艾斯微微一驚,不知道對方在這個時候有什麼話說,不止是他而已,眾人也是被艾尼路這一舉動怔住了。
「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打贏白胡子。」
握了握手中的黃金杖,艾尼路將杖伸向了艾德•沃海域的方向,在之前和白胡子的交鋒中,艾尼路的遭遇比之艾斯更為淒慘,他是在正面被白胡子活生生擊倒的,這對于一心將艾斯視為超趕目標的他,簡直就是恥辱。
「我要的是實話,別用一些模稜兩可的話來糊弄我。」
死寂般的沉默後,艾斯肅然道,「如果我說沒有呢?」
艾尼路聞言,瞳孔瞬間收縮,鼻息間重重一哼,「那你在和白胡子戰斗之前,先跟我打一場。」
話音剛落,艾尼路身上瞬間爆發出劇烈的雷光,大量閃電從的身上奔騰游走,海浪般的銀光猛然綻放,狂暴的雷霆之力如銀蛇般流竄翻飛,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徹四方,肆虐著周圍的一切事物,所過之處無一不被肆虐成粉碎,以兩人為中心百米內的冰雪霎時被夷為一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