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沒想到馬上就要離開南方,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弄得他是百感交集,對于陸青萍,他是有一絲憐惜的,但是他的內心只能容納張慧一人,他是一個對感情十分專一的人,張慧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跡太過深刻,這痕跡是積年累月、點點滴滴留在上面的。
段流模了模胸口的陰陽鏡,心道惠兒能不能怪我呢?他雖然能感覺到張慧就在他的身邊,那種感覺十分的強烈,也僅僅是感覺到而已,陰陽鏡中的張慧卻清清楚楚地感覺段流靈魂的波動,陰陽鏡中的張慧臉上流露一絲欣慰的笑容,她自言自語地說道︰「相公,慧兒與你同在,直到天荒地久。」
段流越想越煩,索性不睡了,他坐起身子,調解呼吸,運轉體內的真氣,腎水上行,心火下行,龍虎交會,經任督二脈,善于六脈之中,貯藏于周身各大穴之中,段流于武夷山之中休養之時,閑來無事之時,將孫思邈留下的醫書翻閱了一遍,受益非凡,對天道運轉,陰陽調和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這一次變故雖然給他的身心帶了巨大的傷痛,但是同時將他的修行提高了整整一大截,他越加明白非凡的經歷、高難的挑戰是修行領悟天道的必經之路,這也是佛家所雲入世修行,易是儒家提倡的未知生、何知死,道家易講逍遙游、任我知行。
段流慢慢地睜開雙眼,一雙金色的眼瞳閃過一道精光,窗前一個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這道人影十分的淡,聲息皆無,但是以段流目前的靈覺查識能力就是窗外花園中飛過的蝴蝶他都能清晰地感受的到。
一眨眼間,一個白衣白褲之人站在段流的面前,看她那妖嬈如絲緞的身姿,便知此人是個女子,而且很有可能是個漂亮的女子,此人帶著一塊銀白色的面具。
段流雙眼精光閃過,語氣卻十分的平緩,他淡淡地說道︰「原來是白衣刺客,莫非來此取段某姓名的?」
段流自從兩年前見過那二十多名白衣刺客的身手之後,自信以自己的身手就是放到白衣刺客中一流之中也是頂尖的,雖然較暗夜修羅四人仍稍遜一籌,但是縱使勝不過他們逃命還是很可能的,所以眼前這人對他的威脅到不是很大。
只見這人慢慢地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露出一張芙蓉般的面容,一只小巧的鼻子和一雙靈動的大眼楮,這女子不是六年前剛剛攻下福州的那個夜晚偷襲自己的幻衣刺客嗎?
段流想到當年自己要是沒有防彈衣護體,很可能死在這個女人的手中,想到當時自己還調戲過這個女人,微笑道︰「原來是姑娘你啊!沒想到幾年姑娘竟成了白衣刺客,看來功力定然大漲,莫非今日來履行當年之約!」
那女子听段流提起往事,不由得想起當日段流的調戲之舉,一絲紅暈從臉上閃過,隨即恢復了平淡的表情,淡淡地說道︰「當年我就已經不是你的對手,現在與軍主的差距更遠了,奴家另有要事相告。我們盟主很想見你一面,軍主還記的兩年前的事嗎?」
段流疑惑地問到︰「難道兩年前的那二十人中竟有姑娘你?」
女子親啟紅唇輕輕地說道︰「奴家就在與你同行的六人中,那一次我們本是好意,卻被你暗算,三師兄還差一點就死在你同伴的手中。」
那女子平靜的眼中多了幾分幽怨,就是這幾分幽怨讓她那本來俏麗的臉又多了幾分柔媚,著實讓人為之心動。
段流笑道︰「當時敵友不知,誰知會被你們帶到哪去大卸八塊了!不知貴盟盟主見在下所為何事?一個以殺人為職業的地方總不會令人神往吧!」
那女子沒想到段流身為一方霸主說話竟如此有趣,不僅莞爾道︰「盟主他老人家高深莫測,誰能又揣摩到他的意思?奴家真的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對你絕無惡意。」
段流雖然不怕死,但是不會傻到送死,誰知對方究竟安的是什麼心,何況自己目前也是一方鎮主,為什麼听他調遣,段流一雙虎目緊緊盯著她沉聲說道︰「如果在下不想見你們盟主呢?」
那女子沒想到段流竟然這麼果決,段流雖然是一方鎮主,但是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像他這樣的諸侯不畏懼戰陣攻殺,但是十分忌憚刺客這樣黑暗中的來客,像刺客聯盟這樣的組織就是李克用、朱溫這個級數的霸主也不敢輕易的罪,沒想到段流竟然如此拂逆盟主的面子,那女子有些無奈地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這又是何苦呢?」
段流站起高大俊偉的身子,走到那女子身前,雙眸光華內斂平和地說道︰「有勞姑娘帶我跟你們盟主說一聲如果想見段某大可親自來找我。」
這是一種自信,一種蔑視一切的自信,那女子身子一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軍主既然如此,那奴家告退了」
那女子剛轉過身子,段流在她身後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女子猶豫了一下然後消失了,柔和的聲音在房內飄蕩著「奴家。
段流見她離去的身影,先是一笑,隨即眉頭鎖了起來,自己很有可能得罪了一個比李克用、朱溫還要可怕地敵人,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總有一天我達到了李存孝、刺客聯盟盟主那個級數,就不用這樣被別人威脅了,看來地位再高還是不如本事在手啊。
段流和夜叉只帶了幾個隨身護衛就出發了,他本可以向艾薇兒討來青鸞一用,青鸞一天的時間可飛行三千余里,從建州到靈州只須兩天的功夫就能到達,可是他想更直接地了解各方諸侯的情況,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樣可以做出準確的對策,為將來大戰做好充分的準備,所以騎馬穿州過縣既能達到此目的,另外段流深知此行危險重重,一旦被政敵得悉,自己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但是這正是段流所追求的生活,他的生命不允許平凡,只有在挑戰中他才能找到生的意義,也能暫時忘記張慧。
段流回想起自己剛剛離開的時候,陸青萍那滿含不舍和期待的表情,自從那日他與陸青萍意亂情迷之後,陸青萍對他不在像往日那樣生疏,女人的溫柔與體貼全部顯現出來,陸青萍本來就對段流生出情意,本以為會了然一生,沒想到無聊的生命終于出現了希望的曙光,人生一旦有了期待和目標,就會變得有意義,變得那麼美好。
雖然誰也取代不了張慧在段流心中的位置,但是段流對于陸青萍也是有一些憐惜的,心中已經把她當做了家人。
段流眾人一行正縱馬奔馳之時,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鳴叫,隨後一只巨鳥飛落在他們前面十多米處,這些馬兒哪見過這麼大的鳥兒,嚇得不自然地停住了奔馳的馬蹄。
鳥背上躍下一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這少女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靈氣*人,相貌極是姣好,高鼻深目,與中途的女子有些相異,但是一張瓜子臉再配上櫻桃一點紅的小口,又有幾分調皮俏麗之感,身後的那幾名護衛都看呆了。
艾薇兒走到段流的馬前,指著段流身邊用來換騎的馬兒說道︰「段大哥,我能騎這匹馬嗎?」
段流無奈道︰「你不是在山中采藥學醫嗎?」
艾薇兒小嘴的嘴角一挑,笑道︰「師傅的醫經藥理我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先在最重要的是入世行醫,以正所學,閉門造車出門很可能不合轍的」
段流嚴肅地說道︰「跟著我可是很危險的。」
艾薇兒略微高挺的鼻子一皺,理直氣壯地說道︰「就是怕踫到壞人才跟著你的,你和夜兒哥哥武功那麼高有什麼危險,你就是不想帶著我」
段流仔細一琢磨,艾薇兒常年居住于深山之中,不懂時間險惡,一人獨自修行的確甚為不妥,跟著我的話,還有些照應,一旦有危險大可騎著青鸞逃逸而去,帶她也好,艾薇兒見段流好似有些意動,連忙飛身其上段流身邊的那匹閑馬。
段流沒想到這丫頭還挺自覺,沉聲說道︰「跟我一起走可以,但是必須輕紗拂面」艾薇兒長的過于驚艷美麗,怕因此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艾薇兒奇道︰「為什麼啊?」
段流笑道︰「丫頭你長得太俊俏了,怕被別人拐去賣了」
艾薇兒听到段流夸她,芳心一喜低下了頭,這一分少女的嬌羞,又讓她本來不俗的面容又添了幾分姿色,就連段流心中都暗嘆沒想到這小丫頭越長越妖孽。
段流又接著說道︰「還有不要到處亂跑,另外不要輕易泄露我們的身份,一旦遇到危險立刻召喚青鸞速速離去。」
艾薇兒點了點頭,說道︰「這一路我听你的,你讓我向北,我不向南,行了吧!」
段流一听差點沒樂出來,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什麼向北,向南的,還挺會造詞遣句的。」
段流說完之後,一拍馬飛奔出去,艾薇兒、夜叉等人緊隨其後,青鸞鳴叫一聲沖天飛去徘徊在他們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