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權皺了皺眉毛,剛想反駁他,朱友權雖然是個十足的小人,但是絕不是混蛋,否則的話朱溫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代給他去辦,朱友權長嘆一聲極不悅地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朱友權回頭對眾人說道︰「兄弟們加把勁,還有二十多里就是鎮子了,到時候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朱友權說罷,拍馬揚鞭向前奔去,就在他們剛剛要沖到「斷山嶺」的時候,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響起。
「汝等小兒且慢行!」
朱友權勒住韁繩順著聲音望向「斷山嶺」北面的那座斷嶺,嶺上站著一只白象大小的巨獸,巨獸身上坐著一人,此人鶴發童顏,一身道服,手持一柄浮塵,身邊煙霧繚繞,如從九天之上降落凡塵的神仙一般。
朱友權見此情形心下一驚,莫非真的踫到神仙了,但是朱友權是何等樣人,怎會這麼容易十分相信,朱友權剛要言語,身邊的趙奎策馬而出喝罵道︰「哪里來的妖道在此招搖撞騙!」
趙奎剛罵完,那老道雙眼突然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揮拂塵指向對面的斷嶺,低聲喝道︰「無禮!」
轟的一聲,對面的斷嶺上部峭壁倒塌,石土紛飛,煙塵直上雲霄,落下的土石將朱友權等人的去路擋死。
朱友權和他身後的一百來人頓驚失色,這一手可非人力所謂,如不是神仙,這世間又有何人功力能達到這種地步呢,朱友權翻身下馬納頭便拜,口道︰「愚下凡夫俗子不識真顏,請老神仙息怒!」眾人見朱友權下拜相繼下馬拜向老道。
那老道朗聲道︰「你我皆在道中,天道不怪,吾何怪之,但警爾!超月兌之人本不入紅塵!」說罷閉目不言。
眾人不明白這老神仙究竟何意,不敢妄動,生怕得罪神仙,災禍臨頭,均是一動不動地以頭觸地的跪著。
朱友權細細琢磨老神仙的話,突然靈機一動向前匍匐了幾步,恭敬地說道︰「弟子懇求老神仙渡化!」
那老道緊閉的雙目微睜,面露贊許的笑容道︰「看來小子頗有慧根,來!來!來!」
朱友權大喜,這要是跟老神仙去修習法術,將來沒準能長生不老呢,到那時候無邊的富貴任我享用,就算老神仙不收我,此兩顆益壽延年的仙丹靈藥也是無邊的福祿啊!利欲瞬間佔據他的頭腦,不做他想地開始登山,趙奎心中仍有疑慮,如果朱友權一旦有失,他全家的腦袋都會保不住,緊隨其後,那老神仙並無怪罪之意,他二人本身的武功不低,所以攀爬這幾百米的斷嶺並不費多大的功夫。
其他人見兩個主帥都去問道了,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仍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所措。
朱友權和趙奎爬到山頂時見到老道時更是差異,老道坐下巨獸的旁邊站著二十名黃巾力士,和一對金童玉女。
那老道從巨獸身上飄然落下,帶著金童玉女走向他二人的身邊,朱友權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心想老子要成仙了,老子要長生不老了,匍匐在地上雙肩抖動,不是樂的,還是激動哭的,而趙奎半信半疑地跪在朱友全的身後,偷眼瞧著老道和老道身後的仙丁,發現除了金童玉女還想點樣,那二十名黃巾力士滿臉的俗氣,高矮胖瘦不一,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那老道越過激動不已的朱友權走到趙奎的身邊,趙奎手慢慢握住腰刀,忽然那老道以迅雷之速將手放到趙奎的百會穴,趙奎的刀剛剛抽出一半,腦袋轟的一下變成了蒼白一片,身子緩緩地倒了下去。
于此同時朱友權猛地抬起頭,身前清麗月兌俗的玉女手中的手捧一束鮮花在他的面前一晃,一股清香飄入他的鼻孔,抬到一半的手臂又慢慢地落了下去,渾身無力,隨即被金童拿住。
仍然跪在地上的青衣校尉久久不見主帥下來,心中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忽然他們听到有人走向他們,他們抬起頭見身邊四周有一百余名山賊,手上不是拿著明晃晃的鋼刀,就是拉著強弓向他們走來。
他們也是身經百戰的精兵怎能束手就擒,所有青衣校尉拔出腰刀在沒有領袖的情況下仍然沖向山賊,十數人被飛矢穿胸過堂而死,緊接著與山賊開始短兵相接。
雖然拓跋無邪每一刀劈下,氣勢如橫掃大漠黃沙,手下無一合之將,但是青衣校尉戰斗力明顯高出山賊一截。
突然有人高聲喊喝︰「全部住手!「眾人望向聲來處,見段流騎著巨獸,巨獸口中含著一人,這人赫然就是朱友權,那巨獸雙鄂稍一用力,朱友權便痛的大叫,所有青衣校尉士氣頓挫,又見己方實力明顯弱于對手,均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這一戰雖然死了十數名山寨的兄弟,但是總體而言可以說是完勝,在段流的理念中,任何戰斗都要完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斗即使是勝了,跟失敗沒什麼區別。
朱友權和趙奎的嘴極硬,段流極盡各種方法*問,最後不得不將他們折磨的精疲力盡,虛弱不堪的時候,用「催眠」這一招。
沒想到趙奎這廝的意志十分頑強,催眠也沒有用,幸虧朱友權是個突破口,原來朱溫這廝竟然懂得遠交近攻的之道,竟然想結交楊行密,利用楊行密的勢力與正與他交惡的李克用和李茂貞對抗,可是楊行密不累他這根胡子,直接下逐客令將朱友權攆出江淮。
目前中原的形式極其混亂,北方被十數個節度使分割的七零八落,其中以隴右的李茂貞、河東李克用、河間朱溫勢力最大,這三方,則以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朱溫坐大,這三方互相爭斗,互為仇敵。這種情形是段流喜聞樂見的,一旦讓這三個巨頭中的任何兩個結成同盟都不是什麼好事。目前最要的是盡快趕回朔方,以防這條小魚被這幾只大魚吃了。
夜里段流將夜叉、拓跋無邪、艾薇兒、呂良召集在一起開了一個會商議接下該怎麼辦,前面即將進入成德節度使王的地盤了,王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現依附于朱溫,打著朱友權的旗號過成德不會有什麼意外,關鍵是過了成德之後該怎麼走。
無論走哪條路必經之地都是目前與朱溫敵對的勢力,走河東近些,但是要過定難,繞路走的話,正所謂夜長夢多,這期間誰也保不準不會節外生枝。
眾人都陷入沉默之中,段流喝了一口茶水,慢慢地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看神情似乎想出接下來的策略了。
呂良問道︰「莫非主公想出對策了?」
段流反問道︰「呂先生以為朱溫和李克用二人如何?」
呂良不知段流為什麼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想了片刻說道︰「李克用這人驍勇善戰,但是基本上屬于有勇無謀之輩,反觀朱溫,朱溫一方面奸詐狡猾,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就是個無賴,另一方面野心勃勃,禮賢下士。這二人長久斗下去李克用必敗!」
段流微微一笑道︰「所以決不能讓朱溫坐大,我要與李克用結盟共同對付朱溫。」
夜叉皺眉道︰「大哥,李克用當初可是和朱溫聯手對付我們。」
段流道︰「政治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會親自去一趟太原見李克用,誘之以利,我不相信李克用會有什麼理由去拒絕。」
呂良憂慮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主公乃一方鎮主,怎可輕易犯險,萬一李克用居心叵測怎麼辦?還是讓呂某去一趟吧!」
夜叉和拓跋無邪均道︰「大哥!讓我去吧!」
段流微笑著望向眾人說道︰「最適合的人選就是我,如果我去的話,一方面能取信于李克用,另一方面我還有很多計劃要實行,必須自己親自出馬方能辦成,以我觀察李克用這人要比朱溫值得信賴的多,另外他手下也會有明白人,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段流說罷將目光望向拓跋無邪微笑道︰「如果我的計劃能夠完美實現的話,沒準能順便幫二弟完成一個心願。」
拓跋無邪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喜道︰「大哥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你完整的計劃是什麼?」
段流見眾人均疑慮地望向他,弄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緩緩道︰「接下來我們兵分兩路,你們打著朱友權的旗號繼續趕路,我乘著青鸞先趕回朔方一趟,做好對定難五洲作戰的準備工作,然後我去一趟太原找李克用談結盟的事,一旦談成,我就請求他出兵幫我打定難,這樣我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定難,最後我們在趙州會合。」
眾人听段流說的似乎很容易,其實大伙都知道做起來可以說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就可能把命丟掉。
段流高瞻遠矚的眼觀和過人的膽量氣魄讓新進的呂良和拓跋無邪佩服的五體投地,更加堅定了跟誰段流的決心,只有這樣的領袖才能將自己帶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