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此時內心充滿了無盡的殺意,一股邪惡的念頭涌上心頭,未免這個村子的百姓被荼毒,我是否先將他們痛痛快快地解決掉呢。
段流這個想法剛剛產生,胸口的陰陽鏡一閃,一個溫柔聲音響起︰「不要啊!相公!」這淡淡的一聲好似雷電一般擊的段流猛地顫抖了一下。
清醒過來的段流眼中滿含著驚喜,他用手輕輕地撫模陰陽鏡,喃喃道︰「惠兒,我就知道你在我身邊。」
段流按下心中的殺性,並未大開殺戒,將紅色寶石收了起來,用尸體上的衣服將水火鋒上的血擦拭干淨,轉身離去。
段流順著青鸞飛去的方向很快找到小白和呼延默,一人一獸蹲在一條小溪旁汲水,此時的小白已恢復到一尺長短。
呼延默見段流吃驚地問道︰「你真的是破黃巢、平定東南、殺孫儒的段留守嗎?」
段流心中暗笑,這個年代雖然沒有發達的傳媒,但是這消息竟然傳播的這麼快,段流笑道︰「怎麼不相信?」
呼延默驚喜地抓了抓頭然後跪在地上開始磕頭,段流笑著將他扶了起來,呼延默漲紅臉道︰「我能跟著你嗎?段大人!」
段流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地說道︰「跟著我,得有隨時赴死的決心,你能做到嗎?」
呼延默雙眼先是一黯隨即堅定地點點頭道︰「我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這條命也是大人救得以後小默的命就是大人的了。」
段流哈哈大笑︰「你的命沒人能要,只要你肯努力,你的命永遠沒人可奪的過去。」
段流到趙州後很快聯系到拓跋無邪等人,拓跋無邪的確是個人才,這一路不僅沒出什麼意外,還從膽小怕事的王那勒索了不少金銀,還借了五千石糧草,二百多名步兵,這下子段流的隊伍可變的龐大了不少,幾近四百人,由于段流早就和河東方面打好招呼,所以過河東的時候沒遇到任何障礙,由于段流的軟硬兼施朱友權已經倒戈投靠段流,對于朱友權這種人沒有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了,到了定難的時候段流和拓跋思恭隱沒于隊伍之中,由朱友權和呂良打頭陣。
有打起朱有權的招牌,拓跋思恭雖然不像王那樣膽小,但是由于處在四戰之地所以更加依賴朱溫的勢力,所以對段流偽裝的特使極盡恭維,溜須拍馬自然不必說,金銀也少不了。
就算這一次朱溫沒派人來,拓跋思恭也想派人去見朱溫,因為朔方以及河東方面在定難的兩邊均屯了重兵,其目的顯而易見。
呂良不僅謀慮過人,口才更是了得,對拓跋思恭忽悠道,朱大人早就做出應對之策,一旦河東方面有動向,朱溫定然出兵圍魏救趙,也和李茂貞打過招呼做好了壓制朔方的準備,告訴拓跋思恭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拓跋思恭被呂良這一頓忽悠還真就將懸起的心放了下來,千恩萬謝地將段流這支使者忽悠團送過了境,但是沒想到這支使者團稍稍變了個方向竟然進入朔方境內。
段流回到朔方之後,首先將蛇皮蛇骨做成軍械武裝出一只千人戰隊,這只戰隊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王牌中的王牌,段流將這只部隊命名為雙龍旅,旅長拓跋無邪。
段流還沒到朔方的時候就傳給楊行密,讓楊行密設疑兵,其實就算沒有段流的傳信,楊行密也打算出兵山東,朱友權談判失敗後變飛鴿傳書朱溫,添油加醋地說楊行密多麼傲慢,多麼不把朱溫放在眼里,朱溫隨即派大將龐師古揮軍進攻揚州,龐師古非但沒勝反敗于江淮大將朱槿和王師範的手中,楊行密氣朱溫欺人太甚,準備揮軍攻打山東,朱溫親自率軍迎擊江淮軍,根本顧不得其他。
段流得知朱溫與楊行密戰于山東的消息之後,飛鷹傳書告知李克用立即出兵,李克用的五萬黑鴉軍以迅雷不掩耳之勢壓向綏州,拓跋思恭大驚迅速將銀州和夏州的兵調到綏州,這樣一來,夏州和銀州立即出現空防。
段流三萬大軍加上火器彈藥,以拓跋無邪率領的雙龍旅為先鋒,勢如破竹地將夏州和銀州佔領,大軍一直壓倒綏州城下,綏州四面聚集了朔方河東近十萬精兵,此時的李思恭(因其屢次立功,唐帝賜國姓李)終于不在期望朱溫的援軍了,整個人幾近絕望。
綏州西門外段流的朔方軍旌旗密布、盔明甲亮、士氣鼎盛,各種攻城器械一應俱全,有先進的攻城巨炮,還有投石車,不過投的不再是石頭而是炸藥包,沖車、井欄。但是連續七天,段流沒有任何攻城的命令,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朔方軍抵達綏州的第七天夜里,朔方九龍軍雙龍旅旅長大帳中,拓跋無邪手持心愛寶刀大夏龍雀,用一塊極其干淨的布擦拭著,整個人與周圍的環境顯得那麼平靜,可是他的內心的激動如波濤海浪一般。
拓跋無邪的雙眼滿含激動和痛苦,望著帳外黑夜中的繁星,思慮不自覺地被帶到過去的回憶之中。
黨項族人弓馬嫻熟、驍勇善戰極其尚武,黨項共八部,以拓跋氏為最強,而少年的拓跋無邪更是拓跋族的天之驕子。
黨項的原居住地在唐朝初年被吐蕃人強佔,數十萬黨項人成為吐蕃人的奴隸,吐蕃稱這些人為"弭藥"。最為黨項族最強一部的拓跋氏一直以奪回領地解救族人為使命,但是因為實力有限不得不依附于強大的唐王朝。
在拓跋無邪的父親拓跋思信是族長拓跋思恭的堂弟,也是拓跋氏一族第一勇士,在拓跋一族乃至黨項人心中威望極高,拓跋思恭表面對這個堂弟極其倚重,但是內心之中極為忌憚,另外拓跋思信一直主張對吐蕃用兵收復失地,但是拓跋思恭畏懼吐蕃的國力強大,留戀唐朝給予的封地夏州。
二人之間的矛盾不斷升級,拓跋思恭迫于拓跋思信在族中的威望,終于答應出兵,拓跋思信率領三萬黨項勇士將吐蕃大將慕容敵率領的八萬吐蕃精兵擊敗,追敵一千七百里,擊潰敵軍二十多次。
眼看勝利在即的時候,拓跋思恭竟然以朝廷征召入關中平滅王仙芝為由,強召拓跋思信回夏州,拓跋思信眼看勝利在即並未听從族長的命令,拓跋思恭一氣之下停止一切糧草供給,這樣一來,拓跋思信只能被迫撤軍。
誰知吐蕃的援軍趕到與殘余的慕容敵部會合共十五大軍,將拓跋思信包圍,拓跋思信和拓跋無邪拼死殺出重圍,在他父子二人帶著殘余的兩千人馬趕回夏州的時候半路踫到了拓跋思恭的親弟弟拓跋思孝。
拓跋無邪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拓跋思孝假惺惺地在營帳中宴請他父子二人,誰知拓跋思孝埋伏了數十名高手,刺殺父子二人,父子二人寡不敵眾終于被擒。
回到夏州後,拓跋思受不了屈辱死于獄中,拓跋思恭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宏大量,將拓跋無邪無罪釋放,但是根據黨項人的族規當自己親人受到外族人傷害時,必須復仇,未復仇前,蓬首垢面赤足,禁食肉類,直到斬殺仇人,才能恢復常態。
拓跋無邪心里十分清楚拓跋思恭才是自己的仇人,拓跋無邪在夏州過了三年的乞丐生活,最後趁拓跋思恭進入中原參與鎮壓黃巢之機逃到了山東,在自己危難之時被朱宣所救,朱宣對他十分欣賞,認作義子。
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拓跋無邪的回憶,拓跋無邪抬頭見段流抱著小白走進大帳,拓跋無邪低聲道︰「大哥!謝謝你!」拓跋無邪並非謝段流替報父仇,而是謝他這一路攻城略地並未傷害黨項百姓。
段流微微一笑道︰「百姓無罪,再說只得到土地,土地之上沒有人,這塊地與廢地何異?你準備好了嗎?」
拓跋無邪點了點頭,提起大夏龍雀穿上蛇皮甲從段流身邊走過,帳外,一千名雙龍旅的戰士齊齊地站在月光之下。
總攻終于發起了,攻城大炮、投石車同時開啟,還有飛火神鴉、流星彈等火器將黑夜照的如白晝一樣明亮,綏州城城牆遠沒有夏州的堅固,連續五個時辰的轟炸城牆早已坍塌大軍不費吹灰之力殺入綏州城。
段流下達命令,凡是不降者殺無赦,黨項人雖應用善戰,但素無軍紀,作戰更無章法可循,如果打野戰的話,這是極大的優勢,在攻守戰中卻變成了弊端,大多數黨項戰士扔拼死抵抗,此戰段流身先士卒,他與夜叉、夏侯盛等猛將專殺對方的將校,這樣一來達到群龍無首效果,本來頑強抵抗的黨項戰士都棄兵刃投降了。
在破城之前拓跋無邪帶領一千雙龍旅通過這七天挖好的地道,進入了幽州城,此時已經殺入幽州府,拓跋無邪暗道拓跋思恭老賊,這一天我已經等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