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百斤的青銅槨蓋被慢慢地推開了,一股冰寒之氣撲面而來,里面擺放一副玉棺,棺蓋和棺體被白銀封死了,玉棺的一側放著一把小弓,不知是何材質,非金、非木、更非石,段流拿起來,用手掂量了一下,還挺沉,得有二十多斤,段流又拉了拉,勁頭奇大,以段流目前的力量,雙臂不下萬斤,他約莫這弓的力度不下九石,軍中最強的弓一般三石左右,要拉開三石弓雙臂沒有五百斤力量是不行的,也有奇人異士可開五石弓,五石弓的射程就有四百多米,這九石弓射程得有近千米,在灌上真氣,這可了不得,看來這弓可是個寶貝。
段流弓旁還有一個箭筒,段流抽出一根箭,剛要放到弓上,箭桿竟然如泥土一樣松散掉了,看來這弓是好弓,箭只是普通的箭而已,段流隨手將那把弓放到了皮兜之中。
段流將手慢慢地放到玉棺之上,刺骨的冰寒讓修習寒冰真氣的段流忍不住戰栗了一下,可想而知這玉棺的溫度有多低,陳摶也把手放到了玉棺之上,他手邊的空氣凝成了濃重的水霧,陳摶緩緩道︰「世間真有此寶,寒冰魄玉得一塊可保尸首不腐,延年益壽,這個墓主竟然用它做棺材,大手筆啊!大手筆。」
雙卿似乎極怕這寒氣,倚到段流的懷中,段流伸出胳膊將她攬在懷中,方震剛才體力消耗的太多,此時面對這寒起竟也有些消受不起,他顫抖著身體問道︰「仙長!這寒冰魄玉是何物?有何來歷。」
陳摶一听方震稱他為仙長,頓時有些飄飄然,胸脯一拔,又開始侃了起來︰「這寒冰魄玉乃是天下至寒植物,根據師尊留下的古典記載,只有兩個地方出現過,一是北海千丈海底深溝,古老相傳上古時期有散仙在哪里得到過,還有就是昆侖山萬千雪峰之中,寒冰魄玉受千年冰魄經萬年滋養、奇寒無比,普通人靠近都很難,不過元精達到四品以上的武者睡在這個棺材里,可增強體質、固本培陽、延年益壽、青春永駐」
陳摶正侃侃而談之時,段流已經月兌下衣衫將玉棺困住,背到身後,又伸手模了模那把重劍,嘴里發出嘖嘖聲,見他的樣子,如果身上的東西不是太多的話,這把重劍他也要拿走。
陳摶連忙揮舞手中寶劍,割斷吊住重劍的青銅鎖鏈,重劍落入銅槨之中發出一聲巨響,震聾發聵,陳摶將寶劍插入腰里的劍鞘之中,伸手道銅槨之中將那把重劍提了出來,陳摶笑道︰「段兄,正所謂見面分一半,這把玄鐵重劍就歸我了。」
段流心道,這家伙哪里像個出家人,既能白話、又貪寶,說是來此誅邪除怪得,我看他就是為盜墓而來的,臉上笑嘻嘻道︰「那是!那是!如果道長喜歡,這個玉棺材你拿走吧!」
陳摶雙眼死死地听著段流背後的寒冰魄玉棺材,咽了幾口唾沫,段流心里繃緊了一根弦,你不會當真吧!我也就客氣客氣!陳摶微微一笑道︰「承段兄美意了,貧道乃是一方外之人,雲游四海,背個棺材實在有些不方便,我還是要這把玄鐵劍吧!好家伙還真沉呢!少說有五百斤,還是拖著走吧!」他說著揮舞了兩下。
段流暗贊一聲,這個道士看著有些不著調,實力不凡,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這麼沉的一把劍,他竟然用的這麼隨意,換做自己未必能做到。
幾人在墓室之中又找了找,沒找到其他珍寶,也沒找到出口,幾人不得不回頭,就在幾人剛剛邁出這個墓室的時候,一聲長嘆在段流的耳邊響起,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嘆息,嘆息聲中滿含輕松愉悅,這個聲音不像是雙卿的聲音,段流停住腳步,輕輕抓住雙卿的胳膊,雙眼盯著她道︰「雙卿,剛才那聲嘆息聲是你嗎?」
雙卿見段流面色凝重,頓時有些手無頓措道︰「沒有啊!怎麼了?段大哥。」陳摶、方震都望向段流,齊聲問道︰「段兄(段先生)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段流又道︰「你們听到一個女子的嘆息聲了嗎?」眾人皆搖頭道︰「沒有!怎麼了。」段流點了點道︰「沒什麼,可能是錯覺!」
段流等人再一次來到岔路口,岔路口算上原來的來路,加上三條岔路,共四條路——十字路口,就在他們要選擇走哪條路的時候,耳邊響起悠揚動人的笛聲,這笛聲好似情人綿綿細語,又似母親溫柔的手,讓人墜入最溫暖、最舒服的境地。
方震驚道︰「這是那魔僧的笛聲!不會錯的!」方震扯下一塊衣角塞入耳中,段流和雙卿有樣學樣,也撕下兩塊衣布塞入耳朵之中,陳摶搖了搖頭道︰「這是尸魔音,專攻人的七魄,塞住耳朵是沒用的,好在我們不像那些僵尸只有魄無魂,三魂七魄俱全,尸魔音是控制不了我們的,我們的小心僵尸。」
段流和雙卿將衣布取了下來,方震仍舊塞著衣布,不知他對這笛聲有杯弓蛇影之懼,還是兵魂四象陣對他的意志摧毀的太厲害,他遠沒有前夜與僵尸大戰之時那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魄力。
段流等人站在這個十字路口方發現,這四條路極其相似,幾乎沒有任何區別,段流拿出指南針道︰「剛才我們走的是北邊的那個洞,挨著北邊洞的是東邊的洞,根據道長投石問路之法,東邊這個洞應該也是有門的,咱們走東邊這條路。」
眾人隨著段流走進東邊的洞,笛聲依舊悠揚,他們走的十分小心,生怕隨時蹦出個鱗甲跳僵尸,可是一直走到洞底什麼也沒踫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青銅門,段流慢慢地將門推開,出現的場景頓時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原來這個墓室里物品、布置風格和北面的完全相同,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就連地上的落石都是樣的,段流先用水火鋒探了探路,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當先走了進去。
當他們走到墓室深處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太令人驚悚了,一樣的銅槨,被同樣的青銅鏈鎖著,槨蓋被打開,銅槨之上懸著一條剛剛被切斷的青銅鏈子,這就是他們剛才走的時候的樣子,一點不差,難道走錯方向了。
眾人連忙調轉回去,再一次來到師資路口,段流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指南針,沒錯啊!剛才走的路的確沒錯啊!指南針是不會騙人的,再走一次試試,這一次走北邊的路。
眾人又折騰了一趟,依舊是那個墓室,沒有任何變化,眾人顯得有點不安了,特別是方震,方震自從進了這個洞就變得不一樣了,顯得膽子小了不少,他戰戰栗栗道︰「不會有鬼吧?」段流皺著眉頭道︰「方兄你是怎麼了,變得這麼沒有魄力了呢?就算有鬼,也應該是他怕咱們。」雙卿笑道︰「咱們有畫符捉鬼的道長呢!」
陳摶先是將腰板一拔,隨即感覺這話並非是夸獎他,微微一笑有些尷尬道︰「你這姑娘相貌如此美麗,為什麼語言如此刁鑽,總拿貧道開涮,貧道並非畫符捉鬼的道士,不過段兄說的對,鬼是靈魂的聚集體,他們只對體質弱的人有影響,像你我都是習武之人,除非是魔靈,否則任何鬼怪都不會影響到你我的。
段流心道,至于魔靈我倒是有一個,說出來怕嚇死你們,幾個人調整了調整,準備換個方向再試一次,這一次選擇的是第三條路,不過事情沒有任何轉機,情況依舊是先前的情況,四個人里面段流和陳摶最冷靜,方震已經接近瘋狂的地步了,有幾次段流真的想把它擊昏,但都被陳摶制止住,似乎他知道方震為何如此,雙卿好一些,她似乎對段流充滿著超乎尋常的信任。
他們每一個路口都試過了十多次,可是無論走哪條路,都是通向一個地方,就是裝著寒冰魄玉的墓室,段流背著三百多斤重的玉棺,陳摶拖著五百多斤重的玄鐵重劍,二人走了兩個多時辰,就是鐵打的漢子都得累癱了。
段流卸下玉棺和陳摶坐在地上歇了起來,雙卿蹲到段流的身前吹氣如蘭道︰「段大哥,咱們四個人每個人選一條路,這樣就可破除這個**陣了。」
段流搖了搖頭道︰「咱們四人說什麼也不能分開,咱們一旦分開必然就會中計,敵人會一一擊破我們,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段流見陳摶沉默不語,問道︰「道長,你看咱們應該怎麼辦?陳摶道︰「我同意段兄的看法,咱們四個人絕對不能分開,魂主神,魄主精,這笛聲雖然不能控制咱們,但是對咱們的身體有所影響,所以不能相信听覺、視覺、甚至包括觸覺,要憑借自己的靈覺去判斷方向。」
雙卿一臉苦相道︰「靈覺是什麼東東?你當我們和你一樣是修真練氣之士呢?還靈覺,你先靈一個我們看看,然後跟著你走。」
陳摶嘻嘻一笑道︰「姑娘,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不能相信你的眼楮,你要是跟丟了怎麼辦?到時候可就變成一只綠毛大僵尸可就沒人敢要了。」
雙卿瞪了他一眼,跑到段流的身邊蹲了下去,眾人歇了一會,段流把僅有的一點水分給了大伙,眾人站起身子,段流從雙卿的身上扯下一塊長布條將自己和雙卿的胳膊綁在了一起,陳摶同樣把方震和自己綁在一起。
段流將眼楮緩緩地閉上,進入空冥的狀態,陷入空冥狀態的段流試圖要回到內天地陰陽圖之中找那兩個老家伙幫忙,可是還沒等他找到的時候,耳邊響起一個聲音︰「跟著我的聲音走!」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和剛才听到的那個嘆息聲是一樣的。
段流沒有猶豫,事到如今,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相信她了,段流的腿不自覺地向前邁著,段流身後的陳摶悄悄睜開眼楮,一只手拽住張慧的衣襟,然後跟著他二人的步伐,陳摶暗道沒想到這位段施主的靈力盡然如此過人,跟著他走吧,張慧一回頭,陳摶趕緊又把眼楮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