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僵尸並沒有追來,而是一個個呆立著不動,雙卿似乎想到一些事情,轉身回到那個持笛僧人尸體旁,扯開那個僧人的衣服,他的胸口出現一個怪異的紋身,那是一個青面獠牙的巨人,這個巨人手里托著一個太陽,腳下踏著骷髏頭,雙卿面容閃過一絲喜色道︰「段大哥這人是大明尊教十二揭諦之一的尸僧,雙卿彎下腰將尸僧死死握住銀笛的手指,一根根掰斷將銀笛取了出來,低聲道︰」這就是令人聞風散膽的尸魄銀笛,可惜沒有引魄曲,如果會吹引魄曲的話,咱們也可以控制僵尸了。「陳摶不聲不響地將雙卿手中的銀笛拿了過來,雙卿柳眉倒豎,剛要發威,陳摶仔細擦拭了幾下,放到嘴邊,吹起來,這笛聲悠揚美妙與那尸僧的曲調同出一轍,不差分毫,雙卿把嘴一撇發出嘖嘖聲贊道︰「沒想到咱們陳道長不僅能捉鬼畫符,還吹得一口好笛子,難道你們出家人都會玩樂器嗎?你怎麼翻來覆去都是這幾段,不會就會吹這幾段吧!」
陳摶听她這麼一說,把胸脯向上一拔,曲調一轉,激昂驚心的曲調響了起來,本來安靜地站著的眾僵尸一下有精神了起來,雙卿連忙揮手道︰「得得,小女子服了還不行嗎?你就別在這顯擺了。」本來得意洋洋的陳摶被她這麼一擠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段流莞爾一笑低下頭,可是看到手中方震的頭,心又慢慢地沉了下去,低聲道︰「走吧!」段流轉過身,當先離去,雙卿伸了伸舌頭,緊隨其後,雙卿本是殺人不眨眼的刺客,可是這幾日與段流,艾薇兒相處,變得活潑了不少,她自己的年齡本來就不大。
段流等人走過鹽堿地沙地,又走了一段不近的距離,這一路遇到幾只巨型老鼠、蜘蛛,不過被他們輕松干掉,路口也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個洞口是筆直向上的,說是筆直,也未必那麼直,肯定要有一些弧度的,這有點像一口枯井,不知有多高,段流背著玉棺當先爬了上去,他在部隊的時候,攀岩的技術可是全隊之冠,此時雖然背著數百斤重的東西,但是此時的體力伸手,也不是當初能比的了得,雙卿緊隨其後,陳摶背上重劍殿後。
他們爬了十多米之後,段流抬起頭看見了出口,光芒透過洞口照進這個洞穴,段流等人又爬了十多米,爬出了洞口,段流等人一看,這里不就是他們當初路過的溶洞嗎?他們剛剛爬出的洞穴不就是當初方震差一點掉進去的陷坑嗎?段流向洞的深處望了一眼,當初進入水洞的時候是三個人,現在也是三個人,可是有一個人卻永遠留在了這里。
段流拍了拍裝著方震人頭的皮兜,暗道方兄你一門乃是仁義之士,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話,你們會在天堂相見的,段流將最後一顆手雷的保險拉開扔進了他們出來的那個洞穴,數秒之後,一聲轟鳴,這個洞洞壁被炸塌了,無數岩石、沙土落了下去,不僅如此,地下一處水脈也被炸開一處,水流滲透道地下的墓室之中,漫過沙地的僵尸,流到岔路口,分三條岔路流了下去,流入他們剛才取重劍、冰棺的墓室,流入兵魂四象陣的大殿,流入他們沒有到過的那個墓穴,那個墓穴的布置幾乎和冰棺墓室一模一樣,那個墓室之中同樣懸掛著一只銅槨,銅槨之中也是個玉棺材,不過這個玉並不是寒玉,棺材之中躺著一個流著長髯面如活人的男子,最奇怪的是這個男人真的長了三個頭,他的臂下已經生出了一對肉翅。
當段流等人走出水洞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陳摶轉過身一拱手對段流道︰「山水不相逢,人又相見,貧道就此告別,以後有緣再見!」段流笑道︰「陳兄先別急著走啊,這有一份大功德沒有陳兄可辦不成啊?」
陳摶眉目一揚,笑道︰「是嗎?」段流心中暗道,這個道士虛榮心還挺強,一听說別人有求于他,頓時就變得陽光燦爛,春風得意。
段流等人回到白虎寨的時候,白虎寨並沒有什麼異樣,艾薇兒見段流等人回來,本來焦急的臉一下舒緩了下去,不過見回來的人中並沒有方震,而是一個青衣道士,這個道士背著一把比他都長的重劍,十分奇怪,寨中的百姓,見他們的少寨主不見了,連忙將段流等人圍住急問。
段流臉色一沉,從皮兜之中取出方震的頭道︰「方寨主與惡僧同歸于盡了。」段流說完這句話後,所有的人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隨後稀稀落落響起抽涕聲,抽涕聲越來越大,哭泣的人越來越多,這種悲傷的氣氛,感染的艾薇兒也流下了眼淚,段流長嘆一聲,抬頭望向村頭的那座白塔,白虎上人那,希望你能將方家這些仁義之人待到西方極樂世界。
夜幕降臨的時候,段流與陳摶騎在青鸞的背上,陳摶取出尸僧的銀笛放到嘴邊,一曲悠揚響起,零零星星的僵尸從山中走了出來,起初的時候看的不多,可是四面八方的僵尸聚到一起,那陣容也夠驚人的了,數千具之多,隨著陳摶的曲調那些僵尸整整齊齊地站成了一排又一排,一列有一列,好似沙場點兵一樣,段流心道,如果把這些僵尸拉到戰場上,能否達到攻城掠地的效果呢,那樣也太無賴了,段流只是想想,段流本不想多動刀兵,他參與天下紛爭是為了早日達到天下一統,讓百姓免于戰亂的荼毒,如果用這些僵尸兵的話,雖然能起到威懾的效果,但是這個時代的人極重視入土為安,他會漸漸地失去民心的。
隨著僵尸越聚越多,直到不在有僵尸出來,所有白虎寨子的寨民大著膽子,每人提一桶食用油,他們紛紛把油灑道僵尸的身上,將火舌扔到這些沾滿油的僵尸的身上,這些僵尸怒吼著,陳摶加緊吹奏銀笛,極力控制著他們,試圖壓下他們的狂躁,世間凡是有生命的沒有不惜命的,僵尸雖然是一種半死的生物,可是依舊不甘心被燒死,強烈反抗著,最後*得陳摶吐了數口鮮血。
好在火勢不減,任這些僵尸如何掙扎,最終難逃被火燒成灰燼的命運,段流低聲道︰「道長,可以了。」陳摶擦了擦嘴角邊的鮮血,用手擺楞幾下手中的銀笛,微微一笑︰「如果沒有這玩意兒,就是軍隊也未必能將這些僵尸除干淨。以後貧道又多了一向替天行道、解救世人的法器了。」
段流呵呵一笑一拱手道︰「道長俠義心腸,著實讓在下佩服。」心下暗道,原來第一代僵尸道長讓我踫到,看來今後捉僵尸的道長,除了八卦鏡、桃木劍等法器之外,還得配一個笛子。
第二天段流一伙與陳摶離開了白虎寨,白虎寨的百姓死活不放段流等人走,讓他們在這當寨主,擔心段流等人走後,再有妖邪危害,他們該不知如何應對,段流等人好說歹說,告訴他們隱患已經解除,不必擔心,段流見這些百姓依賴自己像兒女依賴父母一樣,心中一酸如今天下的受戰禍之苦的百姓思明君,不就是像嬰兒思念父母一樣的嗎。
段流幾人走出白虎寨之後,陳摶停下腳步問道︰「不知幾位去哪?」段流道︰「我們準備西去蜀地。」陳摶一拱手道︰「貧道剛剛從西川而來,蜀地雖然比較安寧,但是蜀主王建驕奢*逸,政治昏暗,百姓賦稅繁重,可嘆這天府之國,又要易手了。」
段流心想,西川自古以來就是必爭之地,可惜離自己的勢力範圍太遠,否則的話,得到這麼一個退可守、進可攻之地,得天下會容易不少,段流見陳摶背著玄鐵重劍越來越輕松自如了,不知他使了什麼秘法,還是他的功力有進展了,段流疑惑道︰「我見道長背負這條重劍越來越輕松,不知這是何故?難道道長功力有突破?」
陳摶呵呵一笑道︰「我的功力並沒有突破,只是我們修真練氣之士,有一向秘法,就是培養兵靈,凡世間神物均有靈性,即使是普通凡鐵帶著身邊時間長了,一樣會有些許靈性的,只不過我們有種秘法可以與兵靈達到通靈,一旦兵靈對主人產生強烈的依賴和信任的話,就可以達到人兵合一,這樣就可以達到控物的效果,不必手持兵器,即可做到十步殺一人,如果本身的精魄氣神達到一定高度,數里之外,取人首級亦非難事。這兩日貧道已經與這玄鐵重劍通過靈了,隨著滋養時日的長短,神兵對人的契合度會加大。不過越厲害的神兵越難掌控。」
段流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秘法,陳摶見段流似乎對這個秘法十分感興趣,從衣褂之中取出一個包裹遞給段流,這幾本書是有關兵靈馴服的秘法,咱們也算同生共死的朋友,小小禮物就當留個紀念吧!」
段流當然十分高興,剛要說兩句客氣話,陳摶卻轉身絕塵而去,段流望著陳摶的背影,心道這人放蕩不羈、活的倒也灑月兌,段流打開包裹,只見里面有幾本書的確是將怎樣馴服、掌控兵靈的書籍,不過其中還有一本卻是修煉元氣的,換做《鼎焱歸元氣》段流握著這本書,臉上露出一絲極賤的笑容,看來這回事賺大發了,孫思邈那老頭不是讓我修習純陽之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