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說著,身形幾個晃動,已然將其他六人點倒在地。
中年人望著岩壁,想了想道︰「這三個大字與任某之名不合,就除去了吧。」
白袍老者聞言哈哈一笑,縱身而起,在空中打了個盤旋,一連三拳打出。
轟,轟,轟。
只听得三聲巨響,原本山崖上的解劍岩三個大字,已經變成了三個石坑。
「向老哥威武。」夢淵撫掌笑道。
四人繼續前行,不肖片刻功夫,山上警鐘長鳴,人影幢幢,劍光霍霍,留守在山上的百余名弟子,盡數被驚動了。
「教主,是不是讓何堂主……」上官雲問道。
「不必,何堂主要率領一干弟兄封鎖各個入口,我倒是想看看今天的武當有些什麼樣的奢遮人物。」任我行一擺手道。
「呵呵,夢老弟,上次我二人在荒郊野地力斗百人,打得好不痛快,今日又有了教主和上官老弟,希望這幫雜毛,能讓老子盡興。」向問天想起與夢淵見面時的情景,忍不住笑道。
「那便是了。」任我行下巴一抬,指向前方蜂擁而來的一眾道人道。
自武當立派以來,有張三豐真人在位百余年,創立武學無數,執內家拳之牛耳。即使三豐真人駕鶴西去,憑著在武林中和少林並列的泰山北斗地位,和朝廷的支持,還真沒有那個勢力敢來武當撒野的。久而久之,武當弟子的心態之中,也難免有了些許優越感。雖然掌門沖虛道人不在派中,一干武當弟子仍然是熱血沸騰,數十號弟子一並沖下山來。
「就是這四個妖人,大家上,把他們拿下,交清虛師伯處置。」
為首一個中年道人長劍一揮,一劍刺出,劍身曲如靈蛇游動,帶起淅瀝瀝一聲輕響,直指夢淵面門,正是武當赫赫有名的「繞指柔劍」。
夢淵淡淡一笑,雙手不帶一絲風聲地抬起,左手曲如鶴爪,當空一握,右手輕飄飄排出。
他的雙手動作不快,無論是那個道人,還是任我行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就是這麼隨手一抓,偏偏拿住了那靈動夭矯的劍身。那抖動的劍身在夢淵左手中扭動,卻像是一條被鐵鉗鉗住七寸的蛇,怎也掙不月兌。而夢淵的右手,則按到了對方的肩頭。
「嘎 」
「嗷」
那是一種空空洞洞的骨骼被折斷的聲音,听上去好不滲人,那道人喉中發出一聲痛極的慘叫,萎頓了下去,像是一只離開了水的蝦子一般,在地上扭動著,手中的長劍,也到了夢淵的手中。
看了一眼手中之劍,夢淵將其交予了邊上的任我行道︰「這道人武功低微,這柄長劍倒是不錯。」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倒是把百煉精鋼的長劍,這武當倒是有些家底,也罷,老夫這些日子來忙于事務,一直沒覓得一把好劍,就先將就著用用好了。」
他一揮劍,劍身一振,在架開兩把長劍的時候,手腕靈巧地一轉,劍尖一劃,削斷了兩只手腕。
鮮血如泉一樣從斷臂處噴出來,兩個被削斷了手的道士傻愣愣地站在那邊,足足過了幾秒,才痛叫出聲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只有四個人,我們人多勢眾,怕什麼。」
不知道是哪個道人忽然西斯底里地叫了起來,一眾急了眼的道士看到山道狹窄,不過能讓三個人平行站立,頓時信心大振,各自持劍向三人攻到。
「真是好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以為人多就一定能贏的。」向問天嘴里說著,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化作一道光輪迎了上去。
「也好,今天就替沖虛老兒,好好教訓一下他這些徒子徒孫。夢老弟,我們上。」任我行道。
夢淵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前踏出一步,雙手伸出,使出一路平平無奇的掌法來,這路掌法是如此的平和,就像是一個人悠閑自得地在庭中漫步,信手揮舞一樣。沒有招數,沒有套路,不快,也沒有凌厲的掌力,就是那麼隨意地拍打擠按,但偏偏那些道人們精妙的劍招,在這路掌法之前,如無物一般。
他每一掌拍出,便擊中一人,而被他擊中者,立刻倒地不起。他接連拍出十余掌,地上便倒了十余個道人,無一斃命,卻個個失去了再戰之力。
「數日不見,老弟的掌法又有進步了。」任我行哈哈笑著,心中卻是駭然。夢淵的這一路掌法,雖然看似平常,卻讓他都心懷忌憚。一句話從心中浮現出來。
「彼者劍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于游刃有余矣。」
不錯,這正是掌法達到登峰造極地步的顯現,所謂大巧若拙,幾近于道,便是這種掌法的寫照!
經過與風清揚一戰,再融合了獨孤九劍的劍意,悟出了以雙掌施展獨孤九劍的訣竅後,夢淵的掌法造詣,終于邁出了登峰造極的一步。金烏門,觀濤閣,二天門,移花宮,獨孤九劍,這數門均已被他練到大成的掌法,具皆熔于一爐,變成了他自己的掌法。而這次上武當,正是他掌法大成後的第一次實戰。
「教主夸獎了,夢某方才一時心血來潮,將這些日子來的一些心得用了出來,這些道人武功平常,正好讓夢某練習一下。」
「呵呵,向老弟,看來我們兩個要加把勁了。」任我行也是起了幾分好勝之心,手中長劍如疾風驟雨一般,所過之處,摧枯拉朽一般。
任我行擅長劍法內功,連獨孤九劍都奈何他不得,夢淵這套掌法之看上去固然高明,卻只是讓他有些吃驚罷了。向問天和上官雲卻是很吃了一驚,夢淵這時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在他們兩人之上了。
這些道人之中雖然不乏高手,也是人多勢眾,奈何山道上施展不開,而他們面對的,又是當今武林中的四名超一流高手。四人手下,幾乎沒有三合之將。
天柱峰上,清虛和成高看到師兄弟們如潮水一樣涌上,而對方三人卻如亙古的礁石一般任憑潮水沖刷,屹立不倒,反而是潮水被礁石破開,支離破碎。只是數息功夫,已有過半百之數倒在四人腳下。
「清虛師叔,來人武功高強,師兄弟們損失慘重。」
「退回天柱峰,讓來人上山。」清虛和成高交換了一個眼色道。
警鐘聲再次響起,一連九下。
一眾武當弟子面露悲憤之色,警鐘九響,門派面臨生死存亡之際,所有弟子皆到天柱峰頂,與來敵決一死戰。
見武當弟子徐徐後撤,任我行再度放倒數人,笑道︰「這幫牛鼻子急了,一會上去注意些,狗急了會跳強,這幫牛鼻子急了,難保沒有拼命的手段。
「教主武功蓋世,對方沖虛老道又不在山上,又有誰是我等四人之敵。」上官雲道。
「小心無大錯,夢某听聞武當清虛成高兩人精通機關火藥之術,難保對方沒有這類布置,恰好夢某對此也有所涉獵,便由夢某走在前面好了。」夢淵出言道。
「如此夢老弟多加小心。」任我行心中一驚道。
夢淵點了點頭,前行幾步,將練成之後少有使用的一門功夫用了出來。
他曾經從白鶴高立那里得到過先天無極門的秘籍,其中記載著先天無極罡氣的練法。不過這門功夫主要是作為護體氣勁使用,且效果和內功深厚程度有關,夢淵的內功一直稱不上深厚二字,所以這門功夫雖然修煉有成,卻一直沒起到多大作用。但當他練習水濤功的時候,發現這門功夫還有另外一個主要作用,那就是用來探測四周一定範圍內的狀況。和他的氣海刀波相比,這種名為布罡的罡氣運用技巧更為隱蔽和溫和。
于是天柱峰上的武當弟子就看到了讓他們驚訝的一幕,那個黑衣儒生一人走在前方,其他三人隔開二三十步樣子走在後面,那個儒生好像有著天眼通一樣,巧妙地繞開了山道上的幾處埋伏,引著其他三人無驚無險地到了紫霄宮前。
「這,怎會如此?」見到自己二人在山道上埋設的幾處火藥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清虛和成高頓時傻了眼。
夢淵一行四人走到紫虛宮前,見近百名武當弟子已然以七人為一組列陣以待,在陣列的中央,站著兩名中年道人,見四人到來,兩人揮了揮手,前方的幾個劍陣分開,讓兩人行到前來。
任我行上前一步,洪聲道︰「武當可有能管事的在?」
他在說話之間運用上的內力,聲如鐘鼓齊鳴,一眾武當弟子,具皆變了臉色,有幾個靠得近的,甚至悶哼一聲,口角見血,已然受了內傷。
「無量天尊」
清虛和成高齊聲高呼法號,才將任我行這一句話的效果削弱了不少。
「貧道清虛。」
「貧道成高。」
「不知閣下何人,為何犯我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