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傳來嘛?莫不是朝堂之上出了何樣的變故不成?」蕭銘柏也被大哥這般一提及不由的心中一緊,好險啊好在自己並未得縣太爺的青眼參與進他們肆意斂財之舉中。
對面的蕭銘楠也很是無奈的點點頭直言道︰「豈止是變故這般簡單的,二弟你不覺得我們今年回來的有些早嗎?。」
「早了?大哥您何出此言啊?」
蕭銘楠指了指學堂授課那排廂房的方向低聲道︰「若是往常我們秋試後都有好幾人得了明年春闈的資格為何好要大老遠的往家中回來,而不是如同往昔那般早些人京溫習功課以便赴考哪?」
听大哥這般一提蕭銘柏也是頓時醒過神來,沒錯本該這般行事的,難怪自己當初听得大哥他們往家中這般著急的趕回來還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原來倒是自己大意了。
這邊的蕭銘柏正想著這事情的不對之處,那對面的蕭銘楠便又湊近身子小聲的告訴他一句令人更為震驚的消息道︰「據谷世兄隱晦之意大約明年的春闈並不會舉行了吧」
「什麼那可是真的嘛?可是想我自太祖爺建國至今,除了國喪期間和同外族連年征戰之時才不得已停過幾次罷了,可如今也算得是鮮有的太平之世卻為何……?」剛要說將下去便見對面自己的兄長略帶一絲無奈的笑意越發的意味深長,也是忙頓住即將月兌口之言了然的跟著頷首哂笑著。
蕭銘楠也是親自給自家二弟續了水後又接著言道︰「怕是又要起風了吧,所以我才同谷世兄一合計決定早早換了好車馬一門心思的趕緊往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鹿鳴回來才是正經,所以也才一听你說請辭便也是極力贊同。」
待到蕭銘柏從大哥處告辭往家歸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沁出一層薄汗來,看來自己家雖是遠離皇都京城可該小心之時還是一份都不能放松警惕的,如今既然得了大哥的明示自己也得快些月兌身而出才是正經。于是一想也等不得隔日再辦了,忙不迭的往家中換好衣裳揣著早已備妥的信簽便喊過葉管事送自己往衙門跑上一趟,趕在今天若是能了結此事便是最好。
而此時蕭銘柏卻是不知原本那位一路跟隨這位縣太爺來上任的錢谷師爺早有如此打算,也是礙于自己輕易出手將他這本就是掛名之人除去,無端惹得東家懷疑才一直都忍耐著,如今倒好是人家蕭師爺親口來請辭的不說還有尚好的因由在里面。
一路懷揣滿意之色的錢谷師爺是難得的對蕭銘柏今天之舉很是欣喜,但就在臨跨入縣太爺書房之際卻是忙將一臉的喜色收斂下來,看似匆忙來報急聲道︰「老爺,那個…那個蕭師爺說他家中……。」
而對面這位本就已是覺得今日這位錢谷師爺的面色有些異樣,再一打量對方手中的信簽也是不等對面之人回稟完便指著信問道︰「可是有緊要之事嗎?這半天了還不見那些個商鋪的東家來回本老爺的話也不知道你整天都在白忙活什麼?」
這位也不是苯忙將手中之物遞了過去道︰「還請老爺您過目才好,那蕭師爺可真是這般好的差事還……。」
待那位縣太爺瞧完請辭書信後,便是一臉的鄙夷道︰「原本還想著就是不會給老爺我辦那些緊要的差事便罷了,如今還是拿起大來了,不過一間小小的書院而已哪里有在衙門作師爺來的風光,到底還是鄉下小地方出來的上不得台面啊就他那般的家世還未絕仕途之想真是可笑之極,想我還是京城世家出身都不過只得……。」才說道此處忙打住裝作咳嗽幾聲,心道︰自己也是一時生氣倒是險些說出對上峰不敬之言來,好還自己反應夠快才沒能落人口舌。
抬眼撇了對面正躬身以對的錢谷師爺問道︰「若是讓你接下他的差事可是使得嗎?。」
對面的這位也是心中歡喜,不過面上卻是不能顯露半分忙一臉無奈的點頭應下,而後又為蕭銘柏‘好意’的維護一二後才退出廂房而去,里頭的那位縣太爺也是心中暗笑自己這位錢谷愚鈍。明擺著擠掉一位師爺後這衙門中他的地位就更穩固卻還替他人著想豈不愚鈍,而他又哪里知曉正是這位錢谷師爺想要的結果。
此時的錢谷師爺也是一路出來暗暗心道︰本來東家也不過是東家而已,試問若能正經步入仕途哪個還願意低聲下氣給他人作幕不成,也就只有我們這位一路順當的縣太爺才能這般想的。
而等到蕭銘柏順利辦成心中大事出得衙門時,頓覺心情舒暢的很但也知道此刻自己定然不能顯于面上,也就順當在鎮上采買了些紙筆便就命了葉管事速速趕回家中去了。
這邊蕭銘柏才剛滿臉喜色的轉回家中,那頭就人給大房的蕭銘楠報信道︰四房的女乃女乃一行近日便要回鹿鳴了。
一听四房的弟妹自打一年前被自家大姐逼退去了更為偏遠之地後也是頭一次回來,薛氏才剛要好好歇下幾日的念頭也不得不跟著打消,不待晌午第二日一大早將家中的事務一並交到蘭娘手中便急匆匆的往二房這邊來尋二弟妹商議此事。
「這是好事啊,眼看著四房也都在那偏遠的地界一去便已有一年光景了吧,也虧得大嫂將他們一房留下的佃戶們安排的妥貼,就是他們家的大兒如今也是長進不少,剛好也叫他四嬸安安心才好。」這邊麗娘一听聞四弟妹回來的消息也是無不欣慰的感嘆道。
對面正要喝茶的薛氏也是忙擱下茶杯道︰「也好在今天都一直是風調雨順的,就是那薄地也比往年多收了快半成的糧食,要不還真不好跟他四嬸交待哪;他們家的大兒這一年間的長進倒是我們都未及料到的,如今就是我們家舉人老爺也是常常夸他聰明上進哪。」說完後才舉杯嘗了一口忙問道︰「咦,這又是什麼茶呀,味道不同以往啊?」
麗娘也是笑著解釋道︰「哪里是換的茶,不過是用荷葉泡了清清口而已,大嫂可是覺得還入得口嗎?。」
「倒是有股子清香旁的卻是不好說,哎,我本也不懂茶也就嘗個大概裝裝樣子便好,哪里有時間學這些的。」薛氏也是搖頭笑著說道。
麗娘笑著指指一旁也都捧著茶杯跟著一起喝茶的那兩個丫頭道︰「喏,可不就是那日我自己說起自打生下小九後便一直不得瘦下幾許,我們家二丫頭便尋了醫書來瞧說是喝這個荷葉茶便能成,雖不能立竿見影,卻是降脂、清熱、靜心益色、駐顏輕身的良藥,這不得知這個好處後現在家里我們娘幾個都跟著一起喝這個茶的。」
「若是真能駐顏輕身那大嫂我也定是要跟你討上一點常常喝這個,可是還有多嗎?。」一听能駐顏輕身薛氏忙就笑著問道。
那頭的瓊娘忙笑著招呼過一旁的丫鬟去取了來,還一邊回身對大伯娘言道︰「我娘一早就吩咐給您預備下了,就是趕巧您這些日子來都忙得厲害也不得空所以才耽誤了下來。」
麗娘也是忙補充道︰「我們也都問過藥鋪的大夫說是雖有些功效倒是好在並無毒副作用,所以大嫂你盡管放心喝就好。」
就在蕭家這頭為四房的家眷回來而欣喜之時,那久久不曾有過消息傳來的範杜氏也在當日迎來了剛剛在此次鄉試中終于不負眾望取得舉人功名的丈夫回歸家中,原本就一直逼著口氣還尚未死透的念頭就在此刻越加變得活分了起來。
當即就忙遣了人趕來打探蕭家二房地里的情況,心道︰你們家的那兩間鋪子的主意暫且是打不成了,可地里種的莊稼又不是你們獨家的種子我就不惜就你們家能種的出來,旁的人家就都只能光拿眼瞧瞧不成,于是也不知尋了多少個彎後方才在離著蕭家大房地頭附近轉悠了好幾日的金桂便卸了喬裝,趕著往主子的屋里告訴消息去了。
「哦,他們家已經開始種植了,做的不錯這個給你的下去吧。」金桂也忙一臉殷切的接過自家少女乃女乃丟在桌面上的幾個銅錢恭謹的退出屋外。
如今自家的相公中了舉再也不用估計他們蕭家的那位大*女乃,好歹自己也是舉人娘子了,想著從旁人哪里得知他們蕭家去年僅靠著別人家冬日里休整土地的時日就是種那不起眼的青菜頭掙了不少銀子,不論那些往寺廟拉的大頭,就是送到鎮上當時鮮菜賣給酒樓的也是一筆進項不是。
「今年我倒要瞧瞧等我家地頭也出產這個時鮮菜來,你們家還能吞的下一份獨食不成,只需往賣的比你家早上三日就能叫你們家今年白種這一季的。」邊臆想著也是不經意的自己陰笑著喃喃出聲來。
就在這範杜氏還在滿心盤算著要徹底攪亂蕭家兩房這一季青菜頭之際,自家後院的情形也在那位剛剛中舉歸來之時突然急轉直下,猶如被當頭淋下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