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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鷹原本是一種訓練獵鷹的方法,但是運用到審訊工作上就成了一種戰術,雖然嚴格說來這也屬于一種變相的刑訊逼供行為,但上上下下都這麼做,尤其是做出了成績,也就成為一種工作經驗了。(請記住我們的.Dukankan)(**︰.book028手打)特別是在還沒有完完全全的正式進入司法程序的時候尤其如此。
不過既然是一種工作方法和工作經驗,那麼也就是有一定規矩的,必須熬鷹戰術使用不得連續超過七天,因為七天是一道坎兒,一個正常人,如果連續七天七夜得不到正常的休息,綜合免疫力就會下降,甚至引發猝死,就算是辦案,也沒有人願意弄出人命的,畢竟在任何情況下,取得成績都是因為上級的英明指導,要數出了問題,則是底下的人辦事不利,因此沒有人願意出問題。
吳放歌就這樣被熬了整整七天,專案組的人分成三撥,輪流向他問話,先前四五天一分鐘都沒讓合眼,後來兩三天才每天讓睡了一兩個小時。
對于這種戰術,吳放歌之前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是听說過,曾有經歷過這種戰術的人半開玩笑地說︰「第六天的時候,你上廁所回來會忘了拉拉鏈兒,可到了七天就好了,你上廁所根本記不得拉拉鏈兒。」
吳放歌還好,拉鏈始終記得,但神志已經有些恍惚了。有些事一旦承受起來,真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不過他依然堅持著,幾乎沒有吐露半點東西,因為他知道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凡是一旦開了口子,就再也剎不住車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妮子,但不是怕妮子出賣他,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個男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了,更何況是個弱女子?他擔心他只是因為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感受最多的是內疚。
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吳放歌這一二十年的官當下來,雖說也算是廉潔自律,並且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可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混在這個圈子里,好多事情若說完全沒問題,就如同白雪一樣的純潔也是不可能的。比如說吳放歌這個人是從來不受賄的,但是人情往來,名煙名酒土特產品倒也沒少收,你若硬是把這些也算計進去,折算成金額,倒也不少;第二,吳放歌雖說不受賄,但是為了辦事,沒少行賄,這又是一樁;第三,吳放歌為官多年,特別是做了副市長之後,別的不說,每年年底,下屬各部委,各局都會來拜年,以年終獎或者其他什麼名義要送些錢來,這個錢吳放歌都照單全收了,之所以收是因為大家走這樣做,你不這樣做就是異類,以後就沒有辦法混了,另外一個這些錢吳放歌本身也落不下多少,因為他也要去省上拜年,再加上前面說了,平時辦事的賄賂,總不能自掏腰包;第三,吳放歌經常干些一手托兩家的生意,雖然良心使然,基本都做到二來雙贏,但從中牟利也是事實。還有就是生活腐化墮落,這個就更不用說了。這些還都是吳放歌自己心里有數的,那些辦案人員更厲害,把吳放歌在喀秋莎的辦公室都折算成了酒店價,一伙下來也是一大筆錢了,這還不算小蟑螂的涉黑,如果小蟑螂涉黑成立,吳放歌也就是理所當然的黑惡勢力保護傘了,盡管兩人已經多年不來往。
這就是一般的辦案方法了,甭管是不是行規,反正只要是挨著邊兒的,全先給你扣在頭上,讓你知道事態的嚴重,讓你害怕,然後才是正題。吳放歌並不是這次打擊的重點對象,不過是受了葛學光的連累。為了徹底打倒葛學光,吳放歌作為葛學光的密友親信自然應該知道很多秘密,就算你不知道葛學光的秘密,但你是他的朋友,你嘴里說出的話,自然就是證據了。
所以吳放歌的精神防線必須被摧毀,這樣才能讓他說出,或者經他的嘴說出專案組想要的東西,至于他犯的事,連專案組的人都覺得他這種官「已經不多」,只要按著他們想要的說了,還是可以留著的。不過他們同時也承認,這種從戰場上死人堆里下來的人,也確實不那麼好對付,整整七天了,一點進展也沒有。這個吳放歌似乎受過拷問訓練,雖然因為長時間得不到休息,又倍受精神上的壓力,神志已經有些迷離,但是他就是咬緊了牙關,不但專案組想要的東西一句沒有,連他自己的事也一概不說,最後實在迷離了,就嘴里嘟嘟囔囔說些昏話,湊近了一听,從陋室銘到出師表,翻來覆去的背誦,顯然平日里就常掛在嘴邊。
專案組啃不下這塊硬骨頭,按常理,凡是啃不下來的硬骨頭通常會以‘監視居住’的方式進行隔離軟禁,打持久戰。但是專案組沒那麼多時間,吳放歌只是外圍,正根兒可在葛學光那兒呢,並且其他專案組已經把葛學光的朋友下屬基本都攻破很多了,這一組這里卻沒有半點進展,怎能不急煞人?
于是專案組又去請了醫生來為吳放歌做體檢,醫生說︰「這個人很健康很強壯,除了休息不足外,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病史,所以很多事情還不能確定。」
專案組的人又問︰「那,如果他繼續得不到休息,會不會有猝死的可能?」
醫生笑道︰「這個猝死可和休息不好沒絕對關系啊,還有人在睡夢中猝死呢。」
于是專案組又是研究又是請示,決定再把吳放歌熬三天,實在不行就只能持久戰了。不過那樣戰略目的就改變了,不是為了從他這里得到整到葛學光的證據,而就是為了整到他——誰讓你不跟我們合作的了。這個決心一下,意味著吳放歌算是死定了,因為他藐視了專案組的權威。
為了徹底擊潰吳放歌的意志,除了冒著猝死風險繼續對吳放歌實施熬鷹戰術之外,專案組整合各地反貪局的力量,四處出擊,凡是和吳放歌有關聯的人都被請去喝茶,合作的還則罷了,若是不合作的,從查經濟問題到稅務查稅,四處開花,吳放歌的故人朋友紛紛淪陷,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但也有幾個地方在固守,甚至防守反擊,在外面做了不少的工作,這主要是雲南幾個地方。吳放歌在雲南的故人多是以前的戰友,生死弟兄,多年的經營在本地頗有根基,所以沒把幾個外派取證的辦案人員放在眼里,本地的司法紀檢機關和專案組的人又不是一個路數的,所以也是面和心不合的,故而沒什麼進展。但其他人就不行了,這個時候人人都試圖保護自己,所以吳放歌的那幫官場故友幾乎每個都淪陷了,就連武警出身的鮑杰都投向了,而且是雙份兒的,因為他和葛學光走的也很近。
能夠實事求是的,甚至保護吳放歌的居然大多都是女人,崔明麗被請喝茶後干脆辭了職,大有和專案組死磕到底的架勢,她警察檢察官都做過,反偵查經驗豐富,家庭生活又悲慘,常年守著個癱丈夫,用她的話說,坐牢還舒服些。
小艷就更不要說,除了生意的本錢是吳放歌出的,其他的和吳放歌就沒什麼關系了,因為連專案組也覺得她身上沒什麼油水,但是她丈夫小黃倒是跟專案組說了不少,雖然大部分都是很沒名堂的話,但是本著蒼蠅雖小也是肉的原則,也算是有點收獲。至于之後這兩口子會不會因為這個打起來,造成家庭的不和睦社會的不和諧,就不是專案組所擔心的事情了。
還有就是那有蓉,她的海川公司原本就是頂的吳放歌的公司,而且多年來一直擔任公司高層,以前又因為經濟問題被查出過。專案組原以為她應該是個肉頭,好整,可沒想到她卻是個最強硬的,軟硬都不吃,只好查稅,罰款,這時就看出一個女人的堅韌來了,她立馬就宣布要把公司宣布破產了,下屬的廠子也要倒閉,幾千工人立刻失業,專案組算了一下,造成的社會問題有點得不償失,于是就把問題丟給稅務上,不再管了。
最搞笑的是何海豹。雲柔從考察團跑了,丟下兩個孩子和一堆麻煩給他,他卻笑著說︰「跑了就對了,不然回來弄的放歌和妮子似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家里人也著急,何必呢。跑了好!跑了好啊。」而且他父母姐姐都死,又沒別的親戚,要是把他也控制起來,那兩個孩子怎麼辦?而且他原本已經辭職,不是國家干部了,很多手段也確實不好用在他身上,于是也只好查稅,這倒好查,因為他那個茶自開業起就沒交過稅,這下罰款交不起,干脆關張大吉,于是整天沒事干,又沒收入,就帶著兩個孩子天天跑到市政府或者藥監局要人,要老婆,餓了就去兩機關的食堂吃飯,信誓旦旦的要**,在他說來,雲柔不是從美國跑了,而是被考察團弄丟了,這冤情可大發了。後來人家就用吳放歌和雲柔之間的情人關系來刺激他,希望他能對吳放歌反戈一擊,可是這家伙居然眼楮一翻說︰「放歌和我老婆有沒有一腿我是沒看見過啊,不過、、還有,都和我老婆……」大家一听趕緊讓他別說了,那幾個人可都在金烏有頭有臉,說出去還了得?
但是不管怎麼說,吳放歌的外圍防線基本算是被突破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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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第九十章熬鷹(章節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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