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這顆石頭如何賣法?」一位元嬰中期修士看著面前的攤位,目中露出絲絲精芒。
此處乃是天水城中除了神兵閣和鑒寶閣之外,由修士自發組織的坊市之中,而元嬰修士所看之物乃是一塊黝黑無光,絲毫沒有任奇異之處頑石。
「前輩……五塊下品靈石,不……如果前輩喜歡,這個就送給前輩了……」結結巴巴的說著,天水城乃是偏遠小城,來往其中的至不過也就是元嬰修為了,這攤位之主不過是個築基後期修士,面對一個對其來說猶如神明般的高階修士,哪還敢漫天要價。
「嗯,我也不佔你便宜,這是五塊下品靈石,你且收好。」元嬰修士自懷中將五塊下品靈石取出,扔到攤主身前,正欲轉身離去,身側突然傳來陰沉的聲音。
「哼,幽真師弟你倒是打得好算盤,這顆伏天石可是那些前輩高人用來布置高等陣法之用,即便是在這個小小築基修士手中,也能賣個三百來塊下等靈石啊。」
隨著話語,一位面目陰沉的元嬰後期修士在攤位前顯出身形,正垂涎的看著那顆正在先來修士手中的伏天石。
而攤主听到這顆在自己眼中沒有絲毫用處,只是胡亂拿來湊數的石頭竟是價值不菲,卻是不由悔青了腸子,想要開口索要又沒那個膽子,只得在心底禱告這二人能夠互相競爭,好歹給自己擠出一點油水來。
「這算是聞腥而來吧,幽廣師兄真是好鼻子呢!」嘲諷的看著來人,幽真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中的石頭,眼光閃爍間似是在尋找著後路,顯然對于這個幽廣師兄甚是忌憚。
「師弟,你我互相知根知底,就不要想些不靠譜的事情了,不如這樣,見者有份,你我二人將這石頭拍賣後二一添作五,不傷和氣,如何?日後你我也算是同舟共濟,不分彼此。」面色一僵,幽廣好容易壓下心中怒火,深知門派之中嚴禁弟子之間互相殺伐貿然動手並非上策,只得以利相誘。
原來這兩人乃是附近一座劍派的弟子,而幽廣頗受掌門青睞,被譽為下任掌門的最佳人選之一,此時話中之意顯然是要將幽真拉入自己的派系了。
面上陰晴不定,幽真在門派之中雖然修為不低,但卻因為忙于修煉不怎麼理會派中紛爭,落得此時游離于各個派系之外的淒慘境地,這次買下這顆石頭也不過是想將其獻給掌門,以免日後派系爭斗之下,將自己當成散棋消耗。
心中暗暗的無奈嘆息,幽真雖然不喜幽廣其人,但情勢所迫,若是真個能夠被其納入派系,倒也是一勞永逸之事,故而便要答應下來。
而恰在此時,兩人只覺一股龐大的威壓轟然降臨,瞬息之間被萬鈞巨力壓身跪倒在地,惶惶中只听到自己骨骼吱吱作響,心髒踫踫直跳。
手中一輕,幽真這才發覺自己手中的靈石被一人拿了過去,勉力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儒雅青年正一臉淡然的看著攤主,將一袋散發著濃郁靈氣的儲物袋遞了過去,顯然內里竟是些高階靈石。
見到此景,二人知道這修為恐怖的青年只是想要這顆石頭罷了,不由皆是心中一松,正欲開口見禮,忽听一陣冰寒刺骨的語聲傳入耳際,二人只覺一陣劇痛襲來,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若非你二人我何需耗費如許靈石,該死!」
同樣的事情再多座城池中同時上演,甚至是大大小小的劍派,也被許多神秘的高階修士光臨,或買或搶,將無數材料席卷一空。
再加上諸城的鑒寶閣每每接到材料的拍賣時,都會有神秘人直接前來交易,而其中界珠一物更是往往被其不惜一切代價收購而去,致使諸城物資短空,與陣法相關的事項一度陷入停滯,這不由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好在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多久,就在諸城城主都開始注意此事準備上告神山之時,神秘人突然不約而同的銷聲匿跡,仿佛從來不曾出現。
至陽城,神兵閣頂層靜室之中。
玉清禁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伸手不見五指的靜室中陡然光亮如白晝,駭人的神光自玉清眼中爆射而出,卻是體內精氣神滿極而溢。
陷入坐忘之境已是三十余日,在元氣之海近乎無窮無盡的支援下,結嬰之舉竟是出乎預料的簡單,沒有一絲阻礙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與半月前結嬰成功,其中之順利令玉清只覺恍如夢中。
而多出的這半月時光,玉清全部用在推演元嬰期法力的運用之法,畢竟如今能夠動用的法力足足是結丹期時的數百倍之多,戰斗之時的術法搭配,卻是需要足夠的時日進行熟悉,這區區半月時光也不過令玉清心中有個大概罷了。
而因為玉清結嬰所用的元氣皆是來自自身之故,其立嬰之時卻是不似尋常修士一般天地異象相隨,這倒符合玉清一向淡然的本性,只是苦了外界的虺**,只以為直到如今玉清還未曾結嬰成功,每日都心不在焉,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此時若是以神魂內視,玉清丹田之處已是大變了模樣,原本那顆瑩白色的金丹立足之處換成了一個五心向天而坐肉乎乎的可愛嬰兒,如同識海中的法相金身一般,嬰兒座下正是那朵灰色的小小蓮花,只是在這兒看來,那蓮花與識海中相比卻是多了幾分真實。
元嬰身旁,心火腎水不斷交匯激起無盡霧氣,緩緩化作雲朵匯聚于元嬰頭頂,而雲朵之上兩件玉清熟悉至極的法寶漂浮不定,正是黑耀和太玄鐘!
目光再投放到定海界中,茫茫無邊的元氣之海中,法相金身龐大的身軀隨波逐流,漂浮不定,再向上看去,其雙肩上竟是各自坐著兩個玉清,元氣之海中揮發的滾滾元氣似被無形之力吸引,瘋狂的涌入二者體內,致使二者中的紫色身影漸漸變淡,向正常膚色轉換,而另一個正常膚色的身影卻是漸漸在身上布滿瑩白色的劍形刺芒,閃動間空間不斷現出絲絲裂痕!
正是玉清的神魂和萬劫法身。
站起身來,在高下剛剛能夠讓自己伸直手臂的靜室中伸了個懶腰,隨著體內骨骼如炒豆子般咯 作響,玉清面上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若是此時再遇到那馬修,我一擊可取其性命。」雙拳緊握,熾烈的劍芒自周身竅穴噴薄而出,玉清雙手之間陡然生出一股沛然巨力,只覺即便面前是一座大山也可一拳毀之。
「以萬劫法身所鍛煉出的**隨著修為邁入元嬰期強度已是在普通法寶之上,日後我身即為劍體,不若稱之為身劍之法。」散去手中劍芒,玉清喃喃自語著,抬步向靜室之外走去。
而與此同時,虺**緊閉的雙目也陡然睜開,面帶疑惑的看著身側的牆壁,只見其上一道暗門突然打開,玉清施施然自其內而出。
「結嬰失敗了?即便如此我也應該感覺到元氣波動才對。」眉頭一皺,磅礡的神識透體而出將玉清籠罩在內,感受著其體內貨真價實的小小元嬰,虺**面上立時現出愕然之色,難以置信的道︰「你這是修得什麼古怪功法,怎的一絲動靜也無。」
「此中詳情不足為外人道也。」
微微一笑,玉清雙目中神光略閃,虺**只覺原本還清晰的暴露在自己神識中的玉清霎時模糊起來,如同被蒙上了一層迷霧般,竟是再也無法感應,駭然一驚下手中茶盞被瞬間捏爆,連其內茶水一起化為塵粉消散開來。
畢竟能夠遮掩修士神識探查的唯一條件,便是神識修為等級相當,而即便如今玉清修為更進一步,也不過是元嬰期的修為,卻將身為渡劫後期修為的虺**神識遮掩過去,由不得虺**不心神失守,駭然失色。
「前輩無需吃驚,晚輩曾遭逢大變,識海之處卻是與常人不同。」心中明白虺**心中所想,玉清自己也是驚訝不已,想不到短短月余時光,自己的神魂修為居然進展若斯,足足能夠同渡劫期媲美之境,這與定海界的異變怕是不無關系。
稍許,雙方分賓主坐定,玉清接過茶盞輕抿一口,面色肅然的說道︰「不知材料收集進展如何?」
「唉,你所需材料委實太過龐雜,我雖然動用了全部關系,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完成。」剛剛搖頭示意自己也是無奈,虺**和玉清的面色突然一動,兩道身影出現在這頂層的傳送陣中,略一感應,正是前去各城收集材料的綠兒橙兒兩人。
「姥姥,我回來啦!」似是已經忘了月前虺**身上那令自己畏懼的龐大威壓,綠兒甫一顯出身形便急急跑到虺**面前挽住了她的手臂。
而與之相反,橙兒卻是知禮的多,看到玉清在座,先是朝玉清福了一福,這才轉過身來,柔聲說道︰「姥姥,幸不辱命,玉符中所需材料全部籌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