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 第五十四 返鄉遇意外

作者 ︰ 四夕水草

進入村子,果然發現沒發生太大變化,至少村口沒什麼變化,一條公路將村子分成兩半直修到山腳下,村民們來來往往,和走的時候一樣,過著很平靜的生活。

「啊——」也不知道誰驚叫了一聲,大家把目光投向我們一行。短時間的沉默,接著便是驚叫、混亂的腳步聲,寧靜的村莊炸開了鍋,這些亂七八糟的叫喊聲中,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的喊聲引來大家一陣驚呼,最終便成為一個一致的詞語,「凶神來了,大家快逃啊——」。

接著便各自帶著孩子家人跑回各自家中,門窗緊閉,後又響起一陣陣雜亂的金屬撞擊聲,帶有某種節奏像是迷信者用來驅魔的儀式前奏,毫無樂感可言。不多時原本「熱鬧」的街道,便只剩下我們幾個外來人了,冷冷清清,連小狗小貓都躲進窩中,不敢出來。

最驚訝的是我們,發生什麼事了?這種情況與其說會有災難發生,不如說是強盜來了,強盜是誰?我們嗎?

「怎麼了,哥,發生什麼事了,凶神是什麼?他們為什麼要躲起來?」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連我自己都糊涂了。哥哥很頭痛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似乎跟我們有關系」,這種時刻我也不忘調侃一下米蕾。

「會不會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被這五顏六色的嚇跑了……!」話還沒說完,腦袋便被米蕾裝滿零食的包包打了一下,行動勝過言論。

「寒,你來過這種地方,應該解釋一下」。艾露莉語氣很明顯不滿意。

「我也不知道,凶神是我們這個村子過去迷信的人,認為會招來災禍的瘟神,我——」

江岸寒說不下去了,他很難想像發生了什麼。

米蕾毫不客氣直接了當「你認為他們所說的凶神是我們?我們可是第一次來。」

「不管怎樣,問問再說吧,也許不是呢」。我抱著樂觀的心態敲響了最近的一家居民的門「打擾了,請問——」我還沒問便听到屋內狂怒的喊叫。

「滾——快滾開,凶神!」接著便是女人的驚呼和孩子的哭泣「凶神來了」。

門外的我被嚇得一楞,我?凶神?腦子不會有問題吧,算了。又接連敲了幾戶人家的門,得到的答案大徑相同,我的耐心本來就不如哥哥,再加上連連被罵,怒火早已在腦中燃燒,混帳,什麼凶神,小時在這生活了幾年都沒听過這個詞,誰造的?

米蕾在一旁興災樂禍地瞅著我,哥哥一直低頭沉默不語。再一次被罵後,我被激怒了,一腳踹在兩扇並不牢固的木門上,屋內隨即傳出一聲驚叫。可惡,叫個鬼啊!放開嗓子沖屋里的人吼道「什麼凶神,我是江葉(爺爺生前是村里唯一的醫生,哥哥告訴我的)的孫子,江任源!我老爸不是還帶我來你家玩過嗎?」

這一吼果然有效,門裂開一條縫,一只布滿皺紋的眼楮透過門縫向外看,小心的問了一句「你爸叫什麼名字?」

「江月」記憶中爸爸媽媽的名子很模糊,長大後就記不起來了,還是在過年時哥哥姐姐提起家中的事,順便告訴我的。

那只眼楮猶豫了很久,才打開半扇門,手里拿著一把斧頭,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江葉的孫子?」

他這一問氣得我差點沒背過氣去,切,會有人去冒充一個鄉村醫生的孫子嗎?爺爺又不是什麼名人,但總算有人肯開門,也不再計較。「如假包換,而且本來就是真的」大爺放下手中的斧頭向外望了望,看到哥哥一行人後,馬上把我拉到屋里反手鎖上門,屋外街道上的女孩一臉困惑,老人小心地把門鎖好,又費力的搬來桌子抵住門框,我在一旁呆呆的不知該不該幫忙。(如果是綁架,幫忙的話豈不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老人忙活了半天,拍拍手算是可以放心了,拉我在一旁坐下,仔細審視了一下,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點點頭,「嗯,確實像老葉年輕的時候,不過老葉年輕時可是個大帥哥呢」,這話听著雖不舒服,但我相信老人家沒有惡意,哥哥也許像爺爺比較多,我可能自己長了一張臉吧。

「謝謝您能相信我,請您告訴我村子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叫我們凶神?」我急于想知道答案,便沒有與老人閑聊,直入主題。老人目光一寒,皺起眉頭,半天才說了句「村子里發生怪事了」。

怪事?什麼怪事,凶神?我才不相信這個呢。「爺爺,為什麼村里的人叫我們凶神?我們一家早已搬出村外,爸爸媽媽在城里工作,我也在上學,怎麼會……」?老人擺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孩子,你不是凶神,村里人說的也不是你」。「那是誰?」我越發感到奇怪了「哥哥和我一樣在上學,那幾個女孩是我的同學,我們只不過是來鄉下玩玩而已,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唉!老人長嘆一聲搖搖頭「也許吧,但,但這件事太邪了!」老人最後的三個字咬的很重,隱隱帶著一絲恐懼。

「什麼事?」

老人示意我輕聲,站起身把窗戶打開,從一條小縫里向外看了看。

「您看什麼?」老人又擺擺手把我拉進內屋,屋里很昏暗,窗戶都被釘的死死的,有燈卻不開,生怕驚擾了鬼靈,角落里,一個老媽媽抱著一個年幼的孩子坐在草席上。見老人領我進來嚇了一跳,老人向她招手說「這孩子是老葉的孫子,小源,回村子里玩的」。老媽媽點點頭,瞅了瞅我,沒說話,只是抱緊了孩子,孩子在她懷里睜大眼楮,好奇的打量著我。

老人席地而坐,向身邊的老媽媽說「你帶孩子去隔壁吧,我跟這孩子有話要說。」

老媽媽點點頭,抱起孩子去了隔壁房間,直到隔壁響起關門聲,老人才安下心來壓低聲音說「孩子,你不知道,幾年前你哥哥回來時,曾讓老村長帶他上山去找東西,回來時老村長已經化為一堆白骨,是被你哥哥背下山的」。

哥哥說過此事,確實很奇怪,「那凶神是……」?

「你哥哥回來後,村里都不敢相信,上山時還是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下山時剩骨頭了,村里人不相信,非要上山去看,岸寒那孩子也是可憐,他勸大家別上去,大家不听,有人還說是他殺了老村長……」。

「胡說!哥哥怎麼會殺人!」

「唉,攔都攔不住,一群人都上山去了,找了一天什麼也沒找到。村長一家給老田做了送葬後,也沒再說什麼。岸寒是老田最喜歡的孩子,上小學時還經常教他學習,他們也不相信是岸寒殺了村長,那時岸寒只上中學還沒你大,怎麼可能會殺人,所以也沒怎麼怪岸寒,但人成骨頭這怎麼說都不會有人相信。岸寒那孩子在村里也受了不少委屈,還被老田家的孩子吊起來打了一頓,老田的孫子和寒關系不錯,偷偷把他放了,當晚他留下一封道歉信後就走了,結果誰知,哎……」

老人身體開始顫抖,聲音斷斷續續,眼楮越睜越大,似乎隨時都會從眼眶中蹦出來,表情猙獰,像看到了極可怕的事情,這使我想起了那個恐怖的人體模形,背後一陣陰冷。

「結果怎麼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結果,結果,老田,老田一家全死了……」

「什麼」?雖然我在知道這事前大腦也飛快的想到了許多種情況,但事實卻往往比我想象的更讓人震撼。

「第二天,村子里的人帶上東西去安慰老田家的人,叫了半天沒人開門,幾個孩子翻牆進去,卻哭著出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哭,有的還昏倒在里面。大家覺得事情不對,便砸開大門,最後在客廳里發現了他們一家。他們一家……全都變成骨頭了,連家里養的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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