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久以前,岳子興回家之後就開始教兩人全真劍法,並且當時是也代師授徒的名義做的,回到終南山之後,他將這件事告訴了馬鈺,馬鈺倒也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想來是覺得將這些基本劍法教給岳子興親近的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之後每次回家,岳子興做的一件事就是教兩人練劍。
楊泰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很好啊」
岳子興白眼一翻,「好在哪里?」
楊泰想了想,說道︰「之前你跟我演示的時候,長劍不時的顫來顫去,這樣很影響出劍的速度的,我想了很久覺得這樣直刺出去,會更快更有力量,而且也符合‘夜雨蕭蕭’的氣勢。」一旁的岳雷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岳子興狠狠的吸了口氣,壓住心頭的郁悶,說道︰「好像很有道理哦」
楊泰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有道理了,這是常識嘛。還有啊,你每次出劍,手指總會擺些莫名其妙的姿勢出來,雖然很好看,但是一邊出劍,一邊擺姿勢真的很傷腦筋呢,這樣子華而不實的動作我也沒有用。」
楊泰說著,使出一招「改良」版的「疏星淡月」,果然沒有掐劍指。
岳子興快要被這兩個小子氣昏過去了,卻仍然耐著性子說道︰「小子,你很有創意!」
楊泰嘿嘿一笑,說道︰「哥,你是不是平時老想著怎麼把劍法演的好看去了,這些劍法都是錯的誒,是不是師父教你的時候你沒有好好學啊,我猜一定是這樣,不然你怎麼盡教我一些漏洞百出的劍法。」
「漏洞百出」,這句話實在是太打擊岳子興,他深深的來回看著楊泰和岳雷,說道︰「泰兒,雷兒,全真教的劍法也是全真的前輩們經歷無數心血才流傳下來的精華,你練的劍法雖然只是基礎,但也不是誰都能改的。」
楊泰張大眼楮看向岳子興。
「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它的道理,能夠開宗力派的劍術絕不單純是殺人之術,它必定蘊含最為簡單但卻深刻的道理,」岳子興想了想,最後說道,「你們仔細看好了。」
岳子興退後一步,長劍從鞘中拔出,直立的放在自己面前。
「泰兒,向我進攻!」岳子興淡淡說道。
楊泰一愣,明白他是要在實戰中知道自己,當下也不客氣,向岳子興沖去。只是他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只接觸了三年劍法,而且從未跟人動過手,這一下步子竟然邁的大了,長劍未出,自己已經到了岳子興的攻擊範圍。
岳子興長劍一刺,以楊泰那點本事,這一劍就可以讓他投降,只是岳子興是要讓他了解招式的意義,因此可以壓制,一劍出去,中途劍尖顫動,正是那招「疏星淡月」,一時間間楊泰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他劍刺不到的地方,不由得心里慌張↓努力克制了一下,鼓起勇氣,使出「改良版」的疏星淡月,向岳子興刺了過去,心里存著僥幸,盼望自己的那一劍可以比他先刺到。
岳子興見他使得正是那招「盜版疏星淡月」,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還在斜刺的長劍忽地一閃,變成了下壓之勢,同時身子一轉,楊泰的長劍被他長劍壓住,竟然怎麼也抽不出來,少年大急,沒了劍,那還怎麼跟人打,也不管什麼招式劍術,使勁的往自己這邊扯著,喉嚨處被什麼東西抵住也全沒在意。
「喂,別動了,你已經死了。」楊泰一怔,抬頭正看見岳子興燦爛的笑容,而自己的咽喉處,正放著他的左手兩指。
那食中兩指並攏,其余三指相扣的姿勢不就是疏星淡月中的劍指嗎?楊泰忽地想起,岳子興用的招式,地的確確就是他教自己的「疏星淡月」。可惜,他每天對這些招式進行著改動,大部分「冗余的招數」早已被他改的面目全非,這一劍疏星淡月他也只是感覺熟悉,其中的關鍵練法他卻已經記不得了。
楊泰臉色忽紅忽白,低下頭,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
岳子興嘆了口氣,任由他一人站在那里落淚,靜靜的看著兩個少年,他們的臉上還寫滿了稚女敕,還只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小孩子而已。可是即使是小孩,也應該為自己的幼稚和錯誤付出代價。這是成長的代價,任何人也幫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