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興反正也是閑著無聊,坐著听了一會說書先生的故事,感覺竟然還很有吸引力,只是那說書先生實在是太不爽快,說道關鍵處,竟然拿出一個銅盤,岳子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要錢來著,架不住先生的故事好,不少人慷慨解囊,往台子上投去了錢幣,說書先生笑著向客人們致意,旁邊一個年輕姑娘在地上撿著錢幣。
說書先生等姑娘撿夠了錢,這才繼續說下去,岳子興已經注意到幾個面目不善的人正偷偷模模的說著什麼,不時地看老者一眼。岳子興看看他們身上的衣著打扮,估計是不知哪兒來的武林人士,心里直搖頭︰沒出息,這點銀子,你們也能看得上。
那說書先生唾沫橫飛的又吹了半個小時,這才意猶未盡,以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收尾,然後那姑娘又拿著盤子上來了,不過這一回給錢的人就少了很多,大都是之前沒有給過的,或者是新進來听書的客人。
說書人向底下客人環著打了個揖,這才下了台去。那姑娘將錢袋和銅盤遞給他,自己卻又上了台。岳子興眼見說書先生從一扇小門入了後堂,不知道這負責收錢的姑娘想要做什麼。卻听一陣極蒼涼的二胡聲想起,姑娘輕啟朱唇,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曲來。
姑娘唱完一段之後,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背後又掏出一個銅盤。岳子興暗暗稱奇,剛剛明明看見她將這玩意交給了那說書之人,怎麼她又掏出一個來,倒不知道她把這東西藏在了哪里……
底下客人紛紛解囊,也有幾個無賴似的客人大聲調笑著,說姑娘長地好看雲雲。那姑娘臉皮子挺薄,除了唱之外本來就一句話沒說。听到這些話,瞬時間臉紅了一大片。
岳子興喝了會茶的功夫,陸陸續續的江湖人已經將茶棚坐滿,這些人三三兩兩的坐在岳子興周圍,不是瞄上一眼。一時間,氣氛很是詭異,忽听到道上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格老子的,西城虎威鏢局的李雙竟然敢跟老子過不去,他媽的,是不想活了。」口齒發音,一口的川味,分明就是個四川人。
岳子興往口中塞了塊饅頭,不作理會繼續吃飯,這幾天岳子興顯然已經對這種武林江湖中人的話語習以為常,這些人大都是為了看岳子興和鐵劍門的廝殺而來,可有趣的是岳子興和鐵劍門還沒有開打,這杭州城方圓幾十里已經死了數十人。
有兩人在岳子興不遠處的桌子上坐了下來。只听另外一個聲音說道︰「是,敢惹師兄,他們虎威鏢局真是不想開了。我們明天就上他們鏢局去,問問姓嚴的,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鐵劍門?敢打鐵劍門弟子,這還得了。嘿嘿,江南鏢局當年不是把生意做到了整個江南麼。得罪了鐵劍門,還不是一朝滅……」
他話未說完,便被同伴伸手一把捂住了嘴巴,眼珠轉動,發現四周已經靜悄悄一片。那姓孫的漢子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那人一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雖然鐵劍門當年南下,為了打開局面,滅了江南鏢局滿門,但是雖然在江湖上風言風語不少,但鐵劍門顯然知道這種事情發生在一個南下的北方門派身上必定不是好事,甚至會引起江南武林的瘋狂抵制,因此鐵劍門弟子從未在人前透露半點。
在這種時候,突然有鐵劍門弟子爆出這種猛料,岳子興實在是無語的很。
這時候只听角落里一個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鐵劍門好霸道,是不是以為江湖上鐵劍門第一啊?」那姓孫的漢子大怒站起,罵道︰「哪個龜兒子在放屁」角落里一個年輕人站起。手中提著一柄彎刀,答道︰「你爺爺我乖孫子,你媽沒教過你怎麼叫爺爺嗎?」
那姓孫的鐵劍門弟子大怒,抽出長劍,刺向那人。那年輕人挺刀來擋,兩人對攻了數招。那年輕人被鐵劍門弟子一劍刺在了肩窩上,姓孫的漢子隨即一腳,將他踢到了道路上去。那年輕人勉強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去。
那鐵劍門姓孫地漢子口中罵罵咧咧,「龜兒子」「龜孫子」不斷,卻是往回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岳子興心道︰不要讓我在沒人的時候看見你。你這冒牌貨,雖然我對鐵劍門很不爽,但你顯然惹怒我了。
那姓孫的坐下,另外一人不住的拍著馬屁,「孫師兄真是武功高強。」「孫師兄地武功江湖上已經少有人能敵了」……這些話說出來,岳子興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茶棚里有不少武林中人,大部分都看不慣這兩人,但剛才那年輕人的榜樣擺在面前,眾人不是武功不夠就是不想招惹鐵劍門這麼大的麻煩,要留下來看這兩人地惡心嘴臉也實在是煎熬。于是不過一刻,茶棚里的人竟然去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