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法之徒
面色凜然,鎮定不驚,這就是說出此話時菲麗絲?布雷斯拉爾的表情。即使不遠處的麗蓮安娜走了回來,她也從容的與兩人對峙著。艾文完全看不透到底她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什麼隱藏的手段。
少女一個人走過來,看到對峙著的兩人,當即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樣的狀況。她在相隔五十步的地方默不作聲的站定,毫無疑問,只要艾文有所意示或者寶石女魔術師有任何異動,她就會立刻沖擊。八階劍之騎士的意志力籠罩著處于兩人中間的寶石女魔術師,階位的差距讓菲麗絲?布雷斯拉爾每一個呼吸都會承受極大的壓力,盡管如此,她還是保持著那毫不示弱的姿態。
沒有人肯退讓,不管是驕傲的菲麗絲?布雷斯拉爾也好,還是久經殺戮的艾文也罷,都沒有退步的想法。言語之間的激烈踫撞將本不友好的關系轉變成敵對。
三人就這麼不發一言,戰斗一觸即發,不出預料的話,那應該是一邊倒的戰斗。
寒風卷著雪花在三人周圍呼嘯著,可是三人的中心卻平靜得可怕……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清晰的聲音傳遞到艾文的耳朵里,那是比較熟悉但是又讓艾文排斥的聲音。
「讓她走,根據最新消息,這個女人是第二魔法使新收的弟子,你們最好還是暫時別殺掉的好。」
艾文不知道對面的寶石女魔術師有沒有听到,他不約而同的和側面的麗蓮安娜對視了一眼,很顯然兩人都接受到同樣的信息。能夠讓擁有心眼的艾文毫無所覺,這樣的人物絕對是非同小可。當然,比起這個來,那話里所表達的意思更是讓艾文為之吃驚。
連魔法使都出動了嗎?不愧是天之嬌女,不僅有著協會和背後布雷斯拉爾家族的支持,就算平時竭力隱藏于世的魔法使都對她起了興趣。難怪,她居然有第二法的魔法道具,在這樣的身份背景下也不足為奇。
盡管艾文在半年前還踫到過第十一法的普勒西莫,但事實上已經幾十年沒有魔法使出沒的消息了。
照理來說,像魔法使這樣最頂級的強者,幾乎無人能敵的存在應該高調的處于世界的頂端,俯瞰眾生才對。但是與之相反的,他們卻隱藏在不為人知的凡人世界或者哪個世外桃源,常常數十上百年不見蹤跡,甚至有些連生死都無法探知,這樣的現象的確奇怪之極,讓人難以理解。
不過,在里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魔法使的強大源于魔法,但也正是因為魔法,才造就了這種狀況。
眾所周知,魔術師對魔法的渴求已經超越了生命。在數萬年的歷史中,僅有十一位魔術師達到了魔法的地步,而每一個魔術師都竭力想成為這第十二位。當然,靠自己的研究達到魔法幾乎遙不可及,相比這樣,將原有的魔法使取而代之顯得更加容易。
正是這樣的條件下,使得魔法使們不得不竭力隱藏起來。
魔法和魔術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即使再強的魔術也遠遠不是魔法的對手。持有魔法,使得魔法使在個體力量方面的堪比神靈一般強大,幾乎不可戰勝。
不過,無敵的只是是魔法而已,而不是魔法使。即使眾神時代的神靈都被英雄們所消滅,魔法使也不能達到真正的無敵。雖然至今還沒有哪個魔法使死于魔術師手中,可是曾經有魔法使敗在魔術師手下卻是不爭的事實。
魔法使也是有缺點的,他們也要生活,他們也有比如感情、比如喜好、習慣等等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一旦被不惜目的瘋狂追求魔法的魔術師捕捉到並且利用時,魔法使本身也會有致命的危險。號稱持有最強魔法的第四魔法使就曾經因此而敗北在一個普通的魔術師手下,當然,其他魔法使也或多或少遭遇過背叛、陷阱等等事情,正是這些遭遇,使得所有的魔法使在看透冷暖後不得不開始自己的隱匿生涯。
眼前的菲麗絲?布雷斯拉爾竟然是魔法使的弟子,就連艾文也不得不贊嘆這個女人的福緣。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恐怕這個女人他們的確是暫時不能動。殺掉第二魔法使新收的弟子,恐怕還沒有一個魔術師敢這麼做。不過這消息也的確隱秘,不僅艾文沒有听說過,就連來搶奪寶具這兩個戰士背後的組織都不知道吧?沒有哪個組織敢肆無忌憚的惹怒一個魔法使,就算現在的協會和教會都不敢。所謂寧惹協會,不惹魔法使,這句已經成為律令一般的話流傳了無數年。不知道曾經有多少對協會都不屑一顧的強者卻因為惹怒了不該惹的人而死在魔法使手下。
「算了,你走吧」和麗蓮安娜相互對視交換了意見,艾文最後故作輕松的說道。雖然不太安全,但這也沒有辦法,不過由于契約的緣故,就算她回去報告,也只能說出一些無關艾文等人的話題。這也是艾文權衡利弊才做出的決定,說實話,這樣顧慮著不得不退讓的感覺的確不怎麼好。
「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了,听起來似乎是穩操勝券的你們放過我這個可憐的弱者,真是偉大的不殺之恩呢」說著夸張的感謝話,臉上卻絲毫沒有感謝的表情,寶石女魔術師滿臉平靜的拉了拉身上挎包的系帶,一副鎮定不驚的樣子。
「應該感謝的是你的好運,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到我的容忍極限,本來應該按照上次所過的話將你殺掉的,不過我還是食言了。像你這樣的女人,能夠活到現在都是依靠你背後的那些家伙,而你本身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狐假虎威的弱者罷了。」艾文的闡述著,言語間帶著不屑。
「哈哈,謝謝你的忠告。」對艾文那譏諷的話語絲毫不以為意,菲麗絲?布雷斯拉爾甚至還有一絲得意。能夠讓艾文不敢出手,或許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勝利吧。她一邊用魔術修復自己有些破爛的行裝,一邊說道︰「其實還得感謝你,這麻煩的東西我正愁沒有人接手,不過你可得小心保管,有不少家伙可都等著下手呢」
「是嗎?我認為你們協會來搶奪的幾率更大一些。不過也無所謂了,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我們沒有見過?」寶石女魔術師那匪夷所思的話艾文不太理解,感覺那話里面很有深意,或許那更多的是一種看熱鬧般的調侃?
艾文和麗蓮安娜兩人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寶石女魔術師慢條斯理的打理好一切,等她快要離去的時候,突然轉頭對艾文問道︰「臨走之前,有件事想確認一下。你的父親,艾里森?貝茲,他已經不在了嗎?」
她的語音一字一頓,似乎是是積蓄了很久才問出這句話來。但是,與之相比的,艾文更加想不到菲麗絲會問這個問題,他微微一愣,沉默著沒有回答。麗蓮安娜擔憂目光的看向艾文,艾里森的故去一直是艾文最大的傷痛,他甚至將其中的一部分罪責背在自己身上。
「這樣嗎?」聲音有些低沉,看到艾文和麗蓮安娜那不自然的表情,即使沒有得到回答,菲麗絲?布雷斯拉爾也已經將臆測變成了確定。艾里森已經去世了兩個多月時間,即使她再遲鈍,也能從身上的契約松動上找到蛛絲馬跡。對她來說,這本來就是一個沒有被確定的事實而已。
「真是可惜了。雖然是個讓人憎恨的家伙,不過也的確是個難得的天才。本來還想…」寶石女魔術師這麼說著,後面的話停頓了下來,等她轉過身背對著艾文他們的時候,音調又再次變得高昂︰「這麼說來,你們也是可憐的人呢,看在這樣的份上,過去你們對我的不敬就一筆勾銷吧」
仿佛過去的一切都是艾文他們的不對一樣,菲麗絲?布雷斯拉爾說出了赦罪的宣言。伴隨著這高傲的宣言的尾音,她白色的身影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漫天的風雪之中。
或許這就是嬌慣的天子嬌女的處事根源吧?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將所有的不對都推到別人身上。事實上,大部分的魔術師都是這樣的性格,只不過這個菲麗絲?布雷斯拉爾表現得尤為明顯而已。對她最後那戲劇性的一番話,艾文和麗蓮安娜面面相覷,等到女魔術師不見了以後,他才對少女問道︰「那兩個家伙呢?怎麼死了。」
剛才在和菲麗絲?布雷斯拉爾對峙的時候,全神貫注的艾文並沒有分心去查探已經完畢的戰場情況,去對付兩個戰士的麗蓮安娜只身回來,等他有空用心眼去觀測那兩個家伙時,發現他們早已經沒有了呼吸。這讓艾文感到非常奇怪,之前的戰斗少女並沒有下殺手,即使被輕易擊敗的劍之騎士,也因為少女及時收手而沒有致命。
「都自盡了,我都沒來得及…」麗蓮安娜攤了攤手,惋惜的說。
「那麼快嗎?真可惜,本來還想問一下到底是哪個組織在搞鬼,沒想到居然這麼干淨利落,不過…」說到這里,艾文偏過頭朝另外一個方向望去,那依舊是一片空曠的雪野,他話音一轉︰「我想你一定知道吧?格拉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