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雙眼通紅,他自被一股巨力狠狠的甩出之後,就一直在不停的飛行,因為他的身前有一道人影,顯然先前的那股巨力就是那道人影釋放出來的,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管自己的事?
那道人影像是有意吸引紅眼人一般,他的速度不快不慢,但正好身後的紅眼人能夠跟上他,就連這一路上的消耗都像是計算好的一般,兩人以前以後的距離始終保持在百丈之遙,即使後面的那個紅眼人故意改變速度,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還是百丈。
飛行了大半夜,已經距離立天城不少距離了,此時,天已大亮,一直飛行在前面的那道人影也突然停了下來,他沒有說話,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那里,絲毫不動,即便微風吹拂,也無法掀起他的一根頭發絲,好像他已經不屬于這個世間一般。
「你是誰?」現在的紅眼人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眼神,恢復了路雲霄的面貌。
化身黑衣人的他逃走之後,很快就又找到了紅顏,但因為易天行也在的緣故,所以他並沒有現身,反倒是一直跟在紅顏和易天行身後,最後也就看到了客棧中的一幕,他當時是想出手阻止的,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了,天已經大亮,如果要發生什麼也早已經發生了,他想阻止也沒有那個能力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好半天,那人淡淡的聲音才傳到,明明那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從聲音上判斷,路雲霄卻沒辦法判斷出聲音發出的方位。
「前輩,不知找晚輩來有何要事?」路雲霄很聰明,他一下子就判斷出這個人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或者說是在自己的師尊之上,但對方既然沒有對自己出手,那自然是找自己有事。
「你很聰明,但是也不夠聰明。」那個人突然評價道。
路雲霄雖然心中听得不喜,但卻又不敢出言否定,前輩高人都有什麼怪脾氣,自己還是少惹為妙,被罵幾句也沒什麼,但萬一把對方惹火了,那倒霉的可是自己了,「前輩說的是,小子的確蠢笨不堪。」
「哼!」那個人冷哼一聲,突然回過頭來,讓人一下子感覺到一種極為特殊的氣質,那種氣質既放縱又收斂,既理性又無情,既執著又求異那種極端的氣質,原本極為相對的氣質,在他身上卻又極為的契合,形成了一種他最獨特的氣質。
「你到底是誰?」路雲霄一下子連說話都變得艱難起來,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那個奇怪的人並沒有釋放出他的氣息來威壓自己,但卻讓他感受到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抖,這讓路雲霄忍不住再次出言問道。
「我說過。」那人的語氣依舊淡死人,「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誰?」
「我?」路雲霄對此非常的驚訝,「我叫路雲霄,難道我自己會不知道嗎?我是至尊縹緲的弟子。」
「不要用縹緲的身份來壓我,這個世界上我誰也不怕。」路雲霄的自作聰明顯然讓那個怪人感到心中不爽,那個人看了路雲霄一眼,頓時讓那個路雲霄冷汗直流,當他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跪在那個人的面前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什麼時候濕透了。
「前輩。」路雲霄顯然不喜歡下跪,但他又沒有這個膽量站起來,他害怕自己一站起來就會激怒這個奇怪的人,到時候自己就死定了,路雲霄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神是如此的接近。
「你記住。」那人沒有理會路雲霄的心理,他只是在通知路雲霄,根本就不容許反抗,「以前你是叫路雲霄,但是從今以後,你只是一顆棋子,我的棋子。」
「棋子?」路雲霄覺得自己的尊嚴被狠狠的踐踏了,自己的身份是何等的高貴,自己身為至尊縹緲的弟子,縹緲峰的少峰主,道門的當代傳人,身份簡直比人間的帝王還要高貴,他居然說自己是他的一顆棋子,即使修為高過自己的師尊,那也不能驅使自己,讓自己做他的一顆棋子。
「怎麼?你不服?」那人眼中只有譏諷,對于路雲霄吃人似的眼神,那人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那個人是邪王,不懼怕任何人的邪王。再次出現,邪王的氣息變得更加邪異,更加的難以琢磨,他隨隨便便往那一站,就仿佛成為世界的中心一般,天下萬物都忍不住在他面前臣服,他沒有絲毫的氣息釋放出來,但是卻能讓人打心底里的顫抖。
邪王的話語再次刺入了路雲霄的心髒,路雲霄覺得自己在他的那種譏諷的眼光中快要崩潰了,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在被人狠狠的踐踏,他很希望自己能夠強硬一點,勇敢的站起來,然後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但是,他不敢。
尊嚴雖然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站起來,那自己的雙腿就會被他打斷,只要自己的手指敢指著他,那自己的雙手就會被他打斷,等到自己開口罵他的時候,他就會把自己的牙齒轟碎,甚至直接割下自己的舌頭,他是高貴無比的路雲霄,又怎麼能夠受這些折磨?跪著雖然羞恥,但是卻不會受到這些痛苦。
「現在你告訴我,你是誰?」邪王邪異的笑容閃現,看得路雲霄心頭狂震,他顫顫巍巍的回答,更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我是棋子,是你的棋子。」
「很好。」邪王哈哈大笑,聲音直傳出數里之外,他突然指著路雲霄,非常興奮的道︰「沒想到縹緲竟然收了這麼一個窩囊廢的徒弟,真是太令人興奮了,很好,以後你就是我的一顆棋子了。」
當路雲霄听到自己師尊的時候,心中突然一陣掙扎,但一听到邪王所說的棋子,頓時不敢再胡思亂想,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般。
「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目的,當你完成這個目的的時候,也就是你休息的時候。」邪王毫不遮掩的說出這番話,因為一顆棋子是沒有任何權利的,他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存在,任務結束了,那自然也就是棋子消失的時候。
「怎麼?你不同意?」形勢比人強,路雲霄根本沒有抗議的權力,他若是敢多說一句,那他就連成為一顆棋子活在世上的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路雲霄恭敬的回答。
「哼!」邪王冷笑一聲,「不管你是真的沒有還是假的沒有,但你都只是一顆棋子,不要試圖跟我玩什麼陽奉陰違的把戲。」邪王說著,突然手指一點,沒有絲毫的異象出現,但路雲霄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里面好像有千百只螞蟻在撕咬自己的身體一般,又癢又疼,簡直是難以忍受,無論是用真氣驅逐還是用意念保持靈台空明,這些手段都完全沒有效果。
「不要,我是棋子,我是棋子……」路雲霄大叫不休,他已經完全領教到這個人的手段了,即使是腐蝕身體的穿腸毒藥,恐怕也沒有這個人的手段來的狠毒,路雲霄的雙手在自己的身體上瘋狂的抓撓,身上的皮肉也被抓得破裂開來,鮮血流得全身都是,但卻絲毫不見邪王停手,他口中不斷的懇求著,可邪王卻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這是第一次,過半個時辰就好了,你先慢慢享受吧,以後每次都會延長半個時辰的時間,但那種奇癢和疼痛卻會比上一次增強十倍不止,如果你認為你挺得過去,那你就挺著試試。」邪王的聲音簡直比死神還要可怕,讓路雲霄一直享受著這種待遇,路雲霄可能真的會勇敢一點,拔刀自殺。
「如果你覺得你有在我面前自殺的實力,那你也可以試試。」邪王突然補充道。
「不要,求求你,我做你的棋子,求你放過我,我一定一心一意做你的棋子,永世都不背叛。」路雲霄這次是真的放下了自己的尊嚴,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覺,路雲霄再也不想經歷一遍了。
「你的意志還真是薄弱。」邪王看著這毫無男兒氣概的路雲霄不由感嘆道︰「看在你終于會說‘求我’的面子上,這次就饒你一回吧,但若是有下回,那就兩罰一起。」
邪王的話听在路雲霄耳中如天籟一般動听,只要自己不受罪,路雲霄什麼都不要了。
這時,路雲霄已經站了起來,身上的奇癢疼痛也已經被邪王驅除,身上所受的傷創也被他自己用真氣治愈好了,他現在站在邪王身後,神情恭敬,如一條哈巴狗一般,隨時隨地听候著邪王的吩咐。
「你只有一個任務。」邪王突然說道,頓時路雲霄如同一只听到主人命令的哈巴狗,尾巴直搖,隨時準備听候吩咐。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讓易天行感到痛苦,易天行你知道吧。」邪王一說,路雲霄的眼楮一下子紅了起來,差點就沒有燃燒起來。
「知道,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來。」路雲霄的鼻子簡直能噴出白霧,他聲音雖然不響,但卻字字如刀刻斧鑿一般有力,顯然恨易天行入骨。
「很好。」邪王听到路雲霄的回答,頓時說道︰「就要有這股子恨意,也正是因為你對易天行有這股子恨意我才找上你的,只有你,才能夠給易天行帶來足夠的痛苦。」
邪王的話無疑是讓路雲霄對易天行的恨意更深了一層,又是因為那個易天行,自己才會被那人收作棋子,即使路雲霄不敢對這件事表示不滿,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對于成為這個人的棋子還是非常憤怒的,他不敢將自己的怒火釋放出來,只能將其轉化為恨意,完全轉嫁到了易天行身上。
「我應該怎麼做?」路雲霄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就是讓那個易天行痛苦,只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剛才所受到的痛苦。
「手段隨便你,我要的是結果。」邪王微微一笑,他知道他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破碎虛空,所以他必須找到一個人繼續讓易天行在痛苦中掙扎,自己不對他的女人出手,但這個路雲霄可以,這個不算是違約吧!
「走吧!」邪王突然吩咐了一聲,「你的實力還太差,我先把你的實力提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