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飯菜從黃昏到現在已是熱了又熱,差不多黏糊了,但饑嚕腸腸的兩人草草吃了幾口之後,葛天仁簡單地告訴他前天晚上至今的事情。
話說那天林晨王午劍在孟家山上同怪獸群大戰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多,听到他說出這個時間,王午劍心中咯 一下,隨機抹出一絲無奈之笑,他沒想到自己竟堅持了那麼長時間。
在他與怪獸大戰之際,孟佳山兩側的隊伍都企圖搶上山幫助王午劍解圍,然而夜色下的孟家山上更加危險重重,好幾名學生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襲擊。听到這里王午劍心生愧疚,原來所有人還對自己抱有一線希望,如此舍命相救明顯沒有將他當成該死的殺人犯對待,而是朋友,甚至還是已往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名人。
而當王午劍引怪獸給自己沖出一條生路的時候,控制不了平衡的怪獸群半數都滾倒下來,一個個肉球滾向學生軍隊。好在他們提前躲向兩側,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但那場混亂仍然有三十多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而且,一人失蹤。說道失蹤之人,王葛二人均看向粉面如霜,皎白似玉的尉遲研。
王午劍對她的感激非只一端,但他此時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卻不是因為尉遲研對他的救助和無微不至的照顧,三四十人就因為一己之私而無法繼續參假一生僅有一次機會的拓拔訓練,這對一個學生來講是多麼可悲的事,他低頭沉吟,深陷自責之中。
內心的愧疚遠遠蓋過身體上的傷痛,他漠然無語地注視著火爐,火光好像傷疤一樣透過縫隙照應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更讓人覺得淒楚,然而好在沒有人因之而死亡,否則,他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
「得虧當時有七八個老師聯立抵擋,要不然怪獸群的沖撞必然會有更大的傷亡。」葛天仁說道。
王午劍身形微震,漠然點頭不可置否,但仍舊沒有說話。
「這不是你的錯,你也只是想活著而已,不要過于自責。」尉遲妍丹唇開啟,話語微微,干脆而不失陰柔,「你應該考慮如何對這事件的始作俑者作出‘回應’?」
王午劍猛地抬頭一愣,僵化的秀顏緩緩舒展開來,微微點點頭。
「午劍,你找我來肯定不是為了听這些消息吧!」葛天仁話題一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見到過侯阿技他們了嗎?黃班,還好嗎?」王午劍擔憂地問道,錢嘉放出狠話,要對所有的朋友下手,所以不由他不擔心,他本來是想問司空子嫻還好嗎,但是礙于尉遲妍在這旁邊,所以改口為黃班。
「我們沒踫過面,這次的拓拔異常嚴格而且形式也和以往不同,這次都是老師指派目標,我也是憑借在班里的特殊身份才逃出來的,明天凌晨我還得趕回去。」葛天仁無奈地說道,他所謂的「特殊」是因為他是地班輔首,看他心思突飛,相比地班領隊方曉媚一定不止一次向他「盤問」王午劍的消息。
王午劍眉毛微跳,如此說來,葛天仁將兩天一夜得不到休息,他心里更加愧疚和感恩起來,他怎能讓如此仗義的兄弟因自己而受到傷害?
「讓你往返折騰,真是對不住你了,老葛。」王午劍真誠地說道,他試圖伸手拍拍他肩膀,但手還沒有離桌便感到一陣疼痛。
「哈哈,這你就見外了,我們將是一個屋子里住六年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一路上我听尉遲研說了,這件事跟錢嘉有關,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因為什麼,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飽受冤屈,你就說吧,要我做什麼?」葛天仁爽快地笑道。
「嗯!」王午劍感動不已,重重地點點頭,他相信葛天仁的話是發自肺腑,而且他相信侯阿技和習刁也一定會說出同樣的話,這樣一幫好兄弟,他怎能讓他們受到迫害?
「你知識淵博,我想打听哪兒有強大的怪獸或者靈獸,就像水晶麒麟一樣,是個傳說但又真實存在,而且上次出現是在好幾百年前。」王午劍道。
「啊?那我可得想想。」葛天仁驚嘆一聲,然後抱著腦袋嘟噥著,「要強大,要真實存在,還要像神話一樣飄渺的怪獸……靈獸……」
「哎!!有了。」葛天仁忽然雙手拍案叫道,「有一只蛇尾神龜符合你的要求,它每三百年才繁殖一次,那可是一個稀有的物種啊,而且少有人見,據《萬獸大全》中記載,它上次出現是在南方湖海地區,長著龜殼、蛇尾、虎爪,而且是一家三口……」
「好了,老葛,它太善良了,要凶猛的,沒有人性的,逢人便殺的那種。」王午劍打斷了他並提出了新的要求。
「噢……那就四翼幽鳴雞,嘿嘿,相傳它專門吃人的心髒,四百多年前橫空出世,到處殺人,據不完全統計,一個月內大概有一千百多人慘死在它的爪牙之下。」葛天仁道。
「砰砰砰」突然傳來敲門聲,三人心頭一震,立刻安靜下來,尉遲妍手執長劍暗運武魂,謹慎地把門打開,卻是老大夫知道兩人回來的太遲,又重新做了些飯菜親自送進來。
王午劍三人感激萬分,寒暄幾句,送走之後,三人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剛才那只四什麼雞的也不行。」王午劍道。
「為什麼?難道它不夠狠?」葛天仁驚問道。
「不是,你知道它在哪兒嗎?」王午劍道。
「額……它居無定所,沒人知道,這麼說……嗯,還得找個不會飛的……」葛天仁冥思苦想,急得抓耳撓腮,忽然拍岸大叫︰「有了。」
「快說。」一直鎮定的尉遲妍都被他吊起胃口,她也被王午劍神秘的打探和葛天仁豐富的知識所迷住,他所說的那些怪獸無疑是最強大而且名頭最響亮的,然而她卻從未听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