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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內,杜新坤的動作驀然一頓,迅速轉頭望向房門。
在他對面,杜三的臉色也已經陰沉了下來,兩眼中凶光直露,剛才院子里傳出的那幾聲悶響他也听到了。「叔,外面不對,有動靜。」
杜三是杜新坤的親佷子,別看差著一輩但兩人間年歲相差的卻不是太大,還不到十歲。也是一好狠斗勇、不加安分的主兒。早年杜新坤沒發跡時,叔佷倆就攪和在了一塊兒,發跡後杜三更是成了杜新坤最得力的幫手。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說的就是這個理兒,一些隱秘的事情杜新坤都交給他來辦。
梁綱快步走到房門前,院子里的響動肯定會驚動屋里的人了,所以他也就不用再掩藏什麼身跡了,對著房門直接一個踹腳。
「砰!」一聲輕響,關著的房門被人給一腳踢開,杜新坤和杜三同時一驚,「來人如此囂張?」多年的‘混黑’生涯讓他們練就了比之常人敏捷的身手,最近幾年雖然在養尊處優可身手卻一點都沒擱下,兩人同時急急往角落處退。
杜新坤轉身到了桌案後,手中已經拎起了一把椅子。而杜三則是以最快的速度反身取下了牆壁上掛著的一把腰刀,那可不是裝飾用的東西而是真正能殺人的玩意。
「嗖」一聲勁風響起,杜三右手一陣劇痛,手中的鋼刀當即掉落在地上,一股鮮血順著手腕不住的向下淌,臉上更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口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娘的閉嘴,再敢嘰嘰一聲,老子就一刀宰了你!」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穿著灰色布袍的梁綱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蒙面下的眼楮惡狠狠地瞪了杜三一眼,隨即就掃向了桌案後的杜新坤。
「朋友,不知是那一路的好漢?有話好說……千萬別傷了性命!」杜新坤畢竟是「**大哥」,有些城府也有些定力,一驚之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手中的椅子也放下了。他的身手並不比杜三強到那去了,真拼起來說不定還比不上杜三呢,畢竟年紀放在哪呢,體力跟不上了。可現在,最強戰力的杜三卻被人家一個罩面就給廢了,那匕首仍的賊準,顯然對方的身手比自家高出不止一個檔次,雙方武力值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現在眼看著梁綱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右肩頭上還有一個刀把露出,想到梁綱動起家伙的威力,無奈只能舉雙手投降了。
「我叼你老母!你小子那條路上混的?今天敢踫我叔一下,老子明天就帶人卸你個十八塊!」手腕上中了一刀,杜三疼的臉面都扭曲了,兩眼噴著火似的沖著梁綱大罵道。
「他媽|的,都這樣了還狂?滾你娘的吧!」心理面雖然大怒,可嘴頭上梁綱還是很注意,第一句口頭禪之後,下一句髒話立刻改‘媽’為‘娘’。一腳就把杜三給踢的就地打滾,梁綱心里還不解恨,接著直接一腳踩在他右臂上,左手一摁脖頸,右手抓住杜三右手上的匕首把柄用力一扭一拽,那杜三頓時疼的冷汗直流,想張口大叫卻叫不出聲來,甚至連呼吸都困難,只能兩眼睜得賊大,腦門上血管青筋根根暴露,身軀手腳發瘋了似的在梁綱手下掙扎,卻是一丁點用處都沒有,最終梁綱手下再一用力,那杜三兩眼一翻就當場暈死過去了。
「媽|的什麼東西!給臉不要臉,還敢威脅老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杜三,梁綱在心中暗啐罵道。順便把帶血的匕首在胳膊上擦了一下,這玩意是他在界牌口巡檢司里尋到的,很是鋒利,梁綱看的喜歡就隨身帶上了。今天用來對付杜三,也是開門第一遭見紅。
梁綱並沒有特意練過飛刀,那只是當年的一個業余愛好,怪只能怪「小李飛刀」對心存幻想的青春期少年誘惑力太大。武校出來後他就沒空再玩這個了,今天小試身手,一刀命中卻是因為穿越帶來的眼力等方面的提升以及雙方距離實在是有些近。
杜新坤臉上橫肉很不自然的抽栗幾下,心疼的看了佷子一眼,轉而又心有余悸地瞧著梁綱。對方出手如此狠辣,甚至都不介意驚動前院的人手,看來不是什麼小角色,「可他究竟是來要命的還是求財的呢?」杜新坤心里半點底都沒有,只能勉強擠出個笑容,客客氣氣地向梁綱問道︰「這位朋友,我杜新坤雖不是什麼有名號的人物,可也在道上混過幾天,知道規矩。今天是栽了,要錢要命只求朋友給句痛快話。」
「若是求財,在下立刻就帶朋友去取,只要拿得下朋友盡管拿去。若要是取命,那就求朋友讓我杜新坤死個明白,究竟是如何來的這場禍事,也好讓杜某人在閻王殿上做個明白鬼。」杜新坤話說的很光棍,听得梁綱都有些佩服這人了。
「福禍無常,都是老天注定。我杜新坤享了這些年的福,死也心甘了,可讓兄弟不明白的是,听朋友口音並不是本地人,杜某應該沒得罪過外地的道上朋友?怎麼就招來了這場禍事?」
梁綱听的笑了,反手從背後抽出了九環鋼刀,沖著面色剎那間一白的杜新坤說道︰「杜老板,不知道你認不認得這個?」
燈光下九環鋼刀寒光凜凜,威猛的造型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直逼人心肺的感覺。強忍著心中的寒意,杜新坤轉眼看向九環鋼刀,僅僅是一眼眼珠瞬間就凝住了,望著刀背上的那九個銀環,再看看梁綱,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杜老板,可看明白了?」梁綱略顯戲謔的聲音響起。
「你,你,你是…………」就像是見到了史前怪獸一樣,杜新坤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梁綱,張口結舌的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九環鋼刀和短發,就是「短毛反賊」的兩大活字招牌,這些早就在德安、襄陽等地傳的沸沸揚揚的了。
特意的沖著杜新坤扭了一下頭,腦袋後面干干淨淨的什麼都沒有。梁綱此次動手可沒再去戴那費事的辮子帽,而是用與蒙面的黑布質地顏色一樣的頭巾扎了頭。
「看你還算明白,爺今兒就留你一條命,帶我拿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