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澤之相濡以沫相忘江湖 Chapter 6 相見歡 (1)

作者 ︰ 涓漪

這學期的黨校終于開學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小禮堂的開學典禮上,葛丕又看到了對頭段沐譽,踫巧坐在他的後排側左位。

段沐譽風度翩翩的她展示自己的招牌笑容時,葛丕記仇地白了他一眼和右手邊死黨刁宏宇聊了起來。

開學典禮少不了校長,n個副校長,校黨委書記,校團總支書記,和一些院校領導的逐一發言。這會好似那老太太的裹腳布,上面講得口沫橫飛,下面眾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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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手中的冰鎮雪碧一會兒一口,一會兒一口,眼見就要見低。

身邊死黨學習委員老刁正忙著手機qq和女朋友聊天。

「哎呀,老刁,是不是明天該交結構力學的作業了?」葛丕跺了下腳,對老刁叫到。

「是今天下午5點前馬華要收齊交給劉老師的哦。」老刁頭也不抬。

「暈,我全忘了,你的交了嗎?」

「昨兒就交了呀。」

「拜托拜托,快去拿過來。順道幫我帶個本兒和筆,我得快點兒抄,不然趕不上deadline了。」葛丕的臉快擠成個了包子。

「又趕我的差,校頭都在上面做著,現在這個時候誰好意思往外走。不想活了麼?」

「你裝著尿遁嘛。幫幫忙,好老人兒。大恩大德。嗯?」葛丕裝可愛,嗲著聲音,讒媚地笑著,向他拱拱手。

咦?好象老刁和前排的段沐譽同時一哆嗦。

「嘖,嘖。姑女乃女乃,你饒了我吧,幸虧lp沒在,要是讓她看到你這樣兒,我就要被你害死了。怕了你了。我去!」

「嘻嘻,知道厲害輕重就好。」

老刁皺著臉,慢慢揉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表情,彎著腰從眾人面著蹣跚而出向禮堂門處走去,嘴里發出意義噫噫呀呀的小聲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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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大廳廣眾間老刁又揉著肚子回來了,掀開t恤,拿出里面的作業本和尺筆,交待道,「給你拿了兩本,一本我的,一本老馬的。前三題抄我的,後四題抄老馬的。老馬說你快抄,他等著交呢,給你延長20分鐘,最晚5點20給他。你丫手腳利索點兒!」

「嗯嗯。」葛丕立刻擄開兩個袖管,放手開抄,還時不時看看主席台上的校頭,點點頭,做若有所思狀,再低頭猛抄。

「你丫就甭裝听得認真了,邊兒還放著尺子呢。哎哎,這題答案你得把求解順序和變量名稱變變,抄也得有抄的技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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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鬼鬼祟祟叨叨著,葛丕左手旁邊的空位突然被人坐下了。

葛丕一看,原來是近來總纏著她的越超。

正忙著,看到這個討厭鬼葛丕心里就煩得很,心道怎麼會有這麼沒有眼色,又皮厚的主兒呢----自已打擊他的次數多如牛毛,他疲勞強度怎麼這麼大,怎麼這麼抗打擊。

越超左手支頭,偏著頭看著葛丕和老刁,「老刁,你今兒吃壞肚子了吧。赫赫」

「不管你事兒。」老刁低頭和lp發信息。

越超扁扁嘴又對葛丕道,葛,晚上有空麼?

葛丕眉毛抖抖,「沒空。」

「忙什麼?」

真有皮實的人。葛丕不耐煩道,「吃飯。」表情非常嚴肅。

附近同時響起撲哧聲。葛丕看到前排的段沐譽和右手邊低頭的老刁的肩膀輕輕抖動著。葛丕白了老刁一眼,他看熱鬧很開心哦。終于老刁憋不住,赫赫樂出聲來。

這麼明顯拒絕的含義,卻還是有人不明白。

「那無妨。一起吧,去吃你愛吃的小龍蝦,我請客。」

「那不行,我還想有個好胃口。」

越超終于沒了聲音。訕訕地看著主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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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一邊埋頭狂抄,一邊心道,是哪個該死的說死纏爛打是追女紅寶書第一條,她真想一鍋底拍扁總結出這條的死貨。知不知道這不知害死了多少兄弟姐妹。

老大,如果女生已經nnnn多次暗示過沒興趣,千萬拜托放雙方一條生路吧。繼續糾纏只能讓自己難堪,讓對方痛恨。

天天放個橡皮糖在你腳面上,你丫不煩嗎?!

多少次葛丕得按捺住自己一腳踢飛這橡皮糖到月球的沖動。

沒錯,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糾纏一個人真是十成十的罪過。

天天看到自己討厭的人在眼前自以為是的晃悠,半年下來,誰想不瘋都難!

別說葛丕沒有同情心,為人惡毒,被人糾纏過的mm一定深有同感。

不信?等哪天你自己遇到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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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葛丕抄完了,越超還在她旁邊坐著,歪著頭看她。

葛丕捫心自問,越超這個人吧,並不壞,人長得吧,也是個小白臉,並不難看。但不知為什麼,葛丕就是討厭他----總感覺他那雙眼楮色眯眯的,看到她就煩。

葛丕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越超,創造點剩余價值吧。幫個忙,把這三本作業給老馬送去吧。赫赫。切記,讓他一定把這三份分開放,不然大家會死得很難看。」

「好。」越超得了令,抄起三本作業,毫不在意就大大咧咧從禮堂走了出去。

「嘖嘖嘖,我說你怎麼這麼會用人呢。你說他為了你,是不是油鍋也敢跳?嘻嘻。」

「那是,知人善用一向是我的特長。還是,你還想月復瀉,再出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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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又喝了口雪碧,正說著,前排的帥鍋出忽意料地回了頭,單臂掛在椅背上,頭微微勾向葛丕。

他笑容可掬,俊眉朗目,唇紅齒白,眸光灩斂,溫和低聲對葛丕道,原來有人上黨校時這麼忙,難怪是老學員呢。

正含著大口雪碧的葛丕本就有些吃驚段沐譽回頭,听他這麼一說,心下鄂然,這斯怎麼知道她是老學員這沒臉面的事??

一驚之下,倒抽一口冷氣,幾滴雪碧進了氣腔,嗆到了的她不可抑制地滿口雪碧全數噴了出來,又連連咳嗽,有些喘不過氣,臉都有些白了。

對面的段沐譽也好不到哪里。一臉的雪碧順著眉稍鼻尖滑向有型的嘴巴下巴,滴答在襯衫領口和略敞的胸膛,狼狽中外加著幾分魅惑,眼中有幾分不可置信。

顯然,他猜到了這開頭,卻沒猜到這結局。

這會場中有人噴了別人一臉,那也是相當有笑果的。旁邊嘻嘻哄哄的聲音包圍了兩人。台上王校長瞪了瞪肇事區域,四周立時安靜了下來。

老刁殷勤地掏出一疊餐巾紙遞給葛丕。

葛丕接過來忙不迭地擦著嘴巴。看到段沐譽的現狀,心情極佳。自作孽,不可活,這次怎麼著這貨也沒撈到便宜,就算一比一好了,她這次總不算吃虧。

她心中多雲轉楮,心里那個得意,雙眼一眯,狡詰地笑著,低了低頭,刻意壓低聲音對著段沐譽一字一字道,「杏臉桃腮,淺淡春山,梨花帶雨∼∼分外嬌,嘻嘻嘻……」

段沐譽不客氣地從葛丕手中搶過余下的紙巾,瞪著她,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擦拭自已臉上的戰利品,道,我有潔癖的,知道伐。

「啊∼∼∼啊嚏!!!」葛丕一個超響的噴嚏噴出。

段沐譽立刻向後躲去,還是不幸中彈。

葛丕的口水絲加著噴嚏特有的味道射到了他白析精致的面頰上。

「知∼道∼了∼」葛丕用右手指在鼻下一擦而過,又吸了兩下鼻。

帥鍋的臉上表情豐富,赤橙黃綠青蘭紫,各色雜揉在一起,順序播放了三遍,然後帥鍋毅然站起身,邁著修長的腿,大步出了禮堂。

這丫今天可得要好好洗洗了。赫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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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王校長今兒也有點郁悶,這期的典禮和往屆比也不長哦,到現在也就是一個小時,怎麼這麼些學生大搖大擺向外走,坐不住呢。現在的孩子真是沒耐心,那象早些年,上黨校神聖得和什麼似的。

「葛丕,你丫也太惡了吧?故意的?」老刁賊笑著。

「嗯,我可不舍得嗆到自個兒,那噴嚏也是七分天意,三分人為。小樣兒,他也有今天。嘻嘻嘻。」

「嗯,這招蠻靈,就是有點兒損。」想想如果那口水奔自個兒臉上乍辦,不由惡寒。

葛丕心里幾分安慰,這次算是二比一,扳回一局。

又回想起他的話,葛丕的臉紅了,也是,他怎麼會知道她是老學員呢??!!唉!嘆了口氣,葛丕又楮轉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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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說來話長。原來,上個學期葛丕已經上過一期黨校的。

只是她真沒把黨校當做多麼認真的事,想著跟著大家混混也就過了。每次不同的老師講時,她都在看小說,上淘寶。

說來黨校的期未考試也不難。8個問答題,還是開卷考,給了兩周的時間來回答。

葛丕從小到大,身經百戰,百戰成鋼,從未失手。這8個問大題還不是apieceofcake?

壞就壞在上課時葛丕並未怎麼听課,答題時又輕敵。這8個問題全是理解發揮題,考得是理解和心得認識。

葛丕上學期還只是個大一的新生,剛任系團總支副書記,同屆上黨校的並沒幾個人,互相又並未太相熟。為人處事和現在比,那時還是青澀的。

加之葛丕一心只想著這是走個形勢,並未在意,所以全憑自己對黨簡白樸素的認識……

等到交作業的那天,她才暗道不好。別人交上去的是厚厚一疊紙,象個小書本,她只交上去了8頁,250字每頁的稿紙。

哦嘀個神,這些人精,8個問答題能發揮出一本書!

當時葛丕就汗顏了,只得希望這真的只是走個形勢。

只可惜,天不隨她願,評分的老師是個校黨委的新人。這兩個新人互不相識,打起分來毫不手軟。

等葛丕拿到批分,頭懵了,55分,生平第一次不及格,居然栽在開卷考試的黨校結業考試,而且是作為系團總支副書記。

結果已經板上釘釘,無可挽回。她被系團總支書記郭老師跳腳狂批一通----學校歷史上第一次有副總支居然黨校考試不及格,太過分了……

系丑不可外揚,只能冷處理,系里當做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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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保證這學期吸取教訓,決不在同一地方再跌倒,不然就找塊豆腐撞死。

這等不光彩之事,不能說沒人知道,但這可是葛丕的傷疤,揭不得,系里的學生誰也不會當她面沒眼色去提。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看來還是背後有不少人看她的笑話,連外系的新生都能知道她這過往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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