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葛丕曠課。
第三天,葛丕曠課。
她躺在床上,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任憑死黨說什麼,她都漠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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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夜深時分,葛丕起身,披了件單衣,一個人沿著操場的走道,慢慢走著。
什麼也不想,腦中昏沉沉。
一圈又一圈。
到第九圈,她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撥了于謹的號碼。通了,卻沒有聲音。
「謹哥哥。」
「嗯。」
葛丕平靜道,「盧君和我分手了。」
對方停頓了一下,「嗯?」
「他不要我了。」葛丕語氣平靜無波。
對方沉默了,良久,「我現在有事,明天打給你。」
「好。我等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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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葛丕拿著電話沉默了很久。
和謹哥哥很久沒有聯系過了。現在她卻因為這樣的事情聯系他。
她為什麼這麼做?她還是把他當作自己人,受了委屈,還是想撲到他懷里哭。
他說他明天會聯系她的。
她會等。
她要問問他,盧君說的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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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葛丕坐在床上,翻看著她以前和于謹的信件,想了想,把自己十分鐘愛的那首呂孟申的‘蓮花吟’的詞,發給了于謹︰
荷塘月朦朧
裊裊生紫煙
下有並根藕
上有並頭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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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開獨無語
婀娜似嬋娟
清風送遠香
夜深難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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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斷君行遠
吹徹玉笙寒
淚珠無限恨
疏雨摧荷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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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無因見
悵望荷塘前
秋高雁南飛
香消翠葉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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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君歸來
飄飄立荷船
笑隔盈盈水
牽手淚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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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出采蓮曲
舞入江南弦
願結同心籽
歲歲復年年
……
不知為何,葛丕最中意這最後兩句,這纏綿婉約的緋句堪堪打動她心底︰願結同心籽,歲歲復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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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睡得安穩,第二天,葛丕早早起了床,收拾妥當,老老實實去上課。
手機一直貼身帶著,放在震動檔。
上完了一天課,也沒有收到于謹的電話。
葛丕拿著手機坐在操場上。
定定的盯著手機看。他不是說要打給她的麼?
天一點點變涼,她單薄的衣裳在風中蕩漾。
她閉上眼,耳中仿佛還在回響著他的話,明天打給你,明天打給你……
他從沒有騙過她。
她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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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操場看台上,葛丕雙腳晃著,身上的溫度隨著陣陣冷風,漸漸轉涼。
從傍晚到月上中天。她坐足了兩個時辰。
已經10點多,葛丕苦笑。
她知道他不會打給她了。打給他可能又是自取其辱,可她不甘心,她要試一試。
按下快捷鍵,嘟,嘟,沒有人接。
她還是不死心,再打一次,終于有所不同,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放下手機。望著天上的滿月,淚水沿著臉頰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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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衣服搭在身上,葛丕回過頭,卻是段沐譽在身邊坐下。
葛丕面無表情看著他。
段沐譽低著聲音說,「怎麼,把我當仇人,分外眼紅?」
葛丕無心和他斗嘴,閉口不言。
「一看就是副失戀的模樣。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忖,總是被人甩。」
看她惘若未聞,他接著說,「是打給ex還是exex哦?」
葛丕居然老老實實回答,「exex。」
段沐譽咧咧嘴,又住口,想了想,才道,「真不知是該佩服你的勇氣,還是該罵你的無知。他還是不接麼?」
「嗯。」
「知道為什麼不接麼。」
「嗯。」
「噢?說來听听。」
葛丕低下頭,平靜道,「一言以敝之,他嫌棄我。」她停了停,「我接近他同事,有意刺激他;現在被他同事甩了,再回去找他。他認為我輕浮隨便。」
段沐譽忍了忍,還是撲哧一聲,低下頭笑道,「听著好象在說潘金蓮。」
葛丕用眼狠狠剜他一刀。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會打給他?」他問道。
「我也不知道……」
「你受了委屈,還回去找他。看來,真是忘不了他。只是,男人並非你想象的那麼大度。當初我就提醒過你。」段沐譽用手拍拍肩,「來,這里。」
葛丕看看他,「干嘛。」
「帥哥借個肩膀給你一用。」他又用手拍拍自己的肩。
「不必了。我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窩。」葛丕低下頭。
「狼窩?哦!我這狼窩可不知被多少女人垂涎。」
葛丕的戰斗力立時提升了,「雖然我受了刺激,可也不至于饑不擇食。」
「呵!呵!呵!好的很,看來你多少恢復了些正常。」他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走吧,難道你還要在這里坐一晚上不成!」
葛丕伸了手,被他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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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這世上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兩只腳的男人到處有!打起精神來,讓這個嫌棄你的人看看,沒有他,你也一樣活得很好!」
他拉了葛丕的手,伸開長腿,象牽著個流浪貓,大步向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