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生變故
才凌晨四點多，勞癩就來了，把他那輛桔黃色跑車開得四處冒煙，到了蕭炎家樓下，一個勁地狂摁喇叭，一開始是一下一下的悶響，摁了一會，勞癩不耐煩了，摁著喇叭十幾分鐘不肯松手，把花城小區三百多戶人家屋里的燈光都摁亮了，勞癩一邊摁喇叭，一邊可著嗓門沖上面叫︰「蕭炎，蕭炎，你他媽是死豬啊，這麼大動靜听不見？」
蕭炎郁悶地站在窗口，看著無數雙從自家窗口向他投來的憤怒的眼楮，蕭炎只得悻悻然地下樓。m
「女乃女乃的，你小子是不是抱著老子的老婆睡大覺呢，這麼大動靜听不見？」勞癩坐在跑車里沖蕭炎嚷嚷，聲音大的又把那些窗口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蕭炎被跑車的大燈晃得眼暈，又被勞癩的問題弄得發窘，拿手擋著大燈的光亮，姿勢很猥瑣，像偷了人家的東西。
「女乃女乃的，你小子是不是心虛啊！老子再給你說一遍，小娟是我老婆，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老子讓你連火葬場的門都找不到。」說著，勞癩把手里的玫瑰花，扔給了蕭炎，玫瑰花上的露水很濃，把蕭炎的衣服全打濕了。
蕭炎感覺到冷，戰戰兢兢地站在那里，勞癩又狂摁了一陣喇叭，然後對著蕭炎吼叫︰「你是死豬啊！還呆在那兒干什麼？還不上去？」
蕭炎如釋重負，抱著玫瑰花向樓上走。
勞癩又把跑車開得四處冒煙，火紅毛和桔黃毛站在車上，雙手張開，嘴里不停地嗷嗷叫著，沖出了花城小區的大門。
一連十幾天，勞癩準時準點來給小娟送花，每次都是同樣的動靜，有時候晚上也來，不鬧騰到凌晨一兩點不肯罷休，花城小區的業主們不干了，把蕭炎告到了物業。
女房東出面了，「讓我怎麼說你們？欠著我房租也就算了，你們還在這兒瞎折騰，現在就是我想留你們，恐怕這花城小區的業主們也不會答應了，算了吧，你們還是收拾收拾東西趕快搬走吧。」
說來也巧，女房東剛下了逐客令，小娟的發小潺潺就來了，一看這個架勢，潺潺就勸小娟回她媽媽那里住，小娟說死都不肯，潺潺無奈，嘆口氣對小娟說︰「你這個死丫頭，怎麼還這麼 呢？這樣吧，你先去我那兒對付幾天吧。」
小娟看著蕭炎，說︰「那他怎麼辦？」
潺潺說︰「他一個糙老爺們，哪里不能對付一下呀！怎麼著，分開一會都舍不得？要不然，咱們仨躺一張床上？」
小娟紅了臉，「你說的什麼話呀！我只是擔心他，一點生活經驗也沒有，根本不知道該到哪里租房子，萬一找不到住的地方怎麼辦？」
「哦！哦！我去！惡心不惡心呀！他又不是吃女乃的孩子，還能整天栓在你這個當媽媽的褲腰帶上？」
蕭炎也紅了臉，他吭吭哧哧地對小娟說︰「你們去吧，我找一下我老鄉大頭，怎麼著也能在他們的工棚里對付幾宿。」
小娟還是不放心，一直把蕭炎送到大頭住的工棚里，看著蕭炎住下來，又囑咐了他半天，才戀戀不舍地跟著潺潺走了。
第三天晚上就出事了，蕭炎和大頭睡到後半夜，就莫名其妙地被警察帶走了，說是他們偷了大世界珠寶店價值五千多兩銀子的珠寶。
小娟得知了這個消息，急得抓狂，瘋了一樣跑到蕭炎的大學老師寧柏春那里，求寧柏春出面搭救蕭炎。
寧柏春帶著小娟，火急火燎地來到看守所，看守所所長和寧柏春是老相識，看在老交情上，所長才冒著違反紀律的風險把蕭炎的案子跟他們講了，「昨天晚上，警察局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前進建築公司里有人偷盜了大世界珠寶店，偷走了價值五千多兩銀子的珠寶，警察按照舉報人提供的線索到了工棚，一下子就從蕭炎和大頭的被子底下找到了贓物。」
寧柏春心里非常清楚，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他太了解蕭炎了，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沒有膽量干出這樣的事情，但他並不了解大頭，是不是大頭作了案，連累了住在一起的蕭炎呢？想到這里，寧柏春對看守所所長說︰「能不能讓我們見見蕭炎？」
「不能。」所長回答得很干脆，「現在案子正在偵查階段，任何人都不能接觸嫌疑人，偵查結束後，才可以委托律師與嫌疑人見面。」
「那偵查這件案子需要多長時間？」
「很難說，大世界當天的監控壞了，現場又沒有留下任何指紋一類有價值的證據，像這種無頭案，偵查起來更加麻煩。」
從看守所出來，小娟心里一直恍惚著。
小娟四處打听著消息，一直到第十天，才從他的生父花陽朔那里听到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說一個叫吳大苟的流浪漢親眼目睹了當天晚上的偷盜案，還說吳大苟當時看得一清二楚，是珠寶店里的人自己砸碎了玻璃，把珠寶拿走了。
小娟心急火燎地按照花陽朔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吳大苟經常逗留的地方，幾個流浪漢好奇地看著他，嘻嘻哈哈地問︰「小姐，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里可沒有你想要的男人。」
小娟耐住性子問︰「誰叫吳大苟？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叫吳大苟的？」
一個流浪漢嬉皮笑臉地看著小娟說︰「你也找吳大苟啊？女乃女乃的，吳大苟這小子這幾天走狗屎運了，闊財主也找他，混混也找他，今兒更稀罕，來了個花姑娘。」
另一個流浪漢一臉猥瑣地問︰「你找吳大苟干什麼？是不是這家伙怎麼著你了呀！」
一群流浪漢瘋狂地笑。
有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流浪漢看小娟著急得滿臉流汗，不忍心，就走過來對小娟說︰「吳大苟已經好幾天沒到這里來了，要不你到別的地方再找找？」流浪漢把吳大苟經常去的地方一五一十地給小娟說了一遍。
小娟把該找的地方得找遍了，仍然沒有吳大苟的蹤跡。
小娟都快要崩潰了。
沒想到，一個星期後，吳大苟自己找上門來。
站在小娟面前的吳大苟一身干淨的西裝，一點也沒有流浪漢的邋遢樣子，只是表情有些拘束和慌張，「我是吳大苟，听說你一直在找我？」
小娟急迫地想從吳大苟的口中了解到案發當天的情況。
吳大苟說出來的話讓小娟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