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咖啡館里
和千代子分手後的第四天，秤錘鼻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了「至尊」咖啡館，叫了一杯藍山咖啡，一邊品著，一邊等待千代子。
咖啡館的生意很好，進進出出的，多是成雙成對，勾肩搭背的青年男女，再有就是那些爾虞我詐、笑里藏刀的生意人，一個個孤來喝咖啡的，望遍整個咖啡館，秤錘鼻是絕無僅有的一個。
每一個進入咖啡館的人，都免不了朝秤錘鼻所在的位置多瞄一眼，像他這樣的異類，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他們驚訝又疑惑的目光，弄得秤錘鼻十分尷尬。
一直等到下午，仍然不見千代子的影子。
午飯過後，咖啡館更加熱鬧了，看著那些因找不到座位而悻悻離去的身影，秤錘鼻實在不好意思了，只得又叫了第二杯。
當秤錘鼻叫第五杯咖啡的時候，那個看上去十分精明的店老板忍不住關切地問︰「兄弟，等人？」
秤錘鼻點頭。
「既然約好了，肯定會來的，可能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一時半會月兌不了身。別著急，慢慢等，咖啡不想喝就不要再叫了，這東西，好是好，可喝多了它也鬧心。」
老板的善解人意，讓秤錘鼻很溫暖，很感動。
一直等到半夜，咖啡館只剩秤錘鼻一個人的時候，他不得不悵然離開，正在打瞌睡的咖啡館老板听到響動，抬起頭，滿臉堆笑打招呼︰「兄弟，走啊！」
秤錘鼻回敬老板一個苦澀的笑。
「不好意思啊，讓你白等了一場。」
老板的不好意思，讓秤錘鼻更加不好意思了。
走在街上，秤錘鼻想︰可能千代子那邊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明天怎麼辦？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只有繼續等待，在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之前，決不可冒然行動。
第二天一大早，秤錘鼻又來到咖啡館門前，但他並沒有進去，咖啡館老板的熱情、周到和善解人意，使他實在不好意思再打擾人家的生意，另外，在咖啡館這種地方，形單影只的總不免會引起人們的過分關注，萬一有人好奇心大發，有事沒事的再悄悄跟蹤他一把，將會對他的行動帶來不利。
秤錘鼻在咖啡館外面徘徊著，等待著，東張西望，左顧右盼。
日落西山的時候，他終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不是千代子，是大明白鼻和羅漢鼻還有他們的幾個手下。
大明白鼻是按照秤錘鼻留下的標記尋找到這里的。
把戰友們一一救出後，大明白鼻把他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對他們囑托了一番後，和羅漢鼻一起，帶著幾個比較得力的部下，踏上了尋找小金魚兒和秤錘鼻的路程。
見到羅漢鼻，秤錘鼻熱淚滾滾，當得知六千多位兄弟死于非命時，秤錘鼻簡直要發瘋了。
正在這時候。千代子走了進來，秤錘鼻慌忙拭去臉上的淚水，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不能讓千代子看到他失態的樣子，更不能讓她發現他們的秘密。
千代子穿戴依然火辣，可她的臉上，卻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走向秤錘鼻的時候，差一點摔倒，秤錘鼻趕緊扶住她，輕輕地把她按在椅子上。
喝下去一杯咖啡，千代子的臉色多少緩和了一些，可她的表情，依然是那麼焦躁，這幾天的遭遇，簡直把她弄糊涂了。
在第一個禁地看到小金魚兒的異常反應後，千代子決定到其他幾個禁地進行試探，當然是如法炮制，他們的表現，基本上大同小異，第二個和第三個，除了表情異常痛苦之外，一個勁地拿頭往床幫上撞，第四個和第五個反應更激烈，差一點從樓頂上跳下去，第六感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比較平靜些，但他的眼里，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
「女乃女乃的，」千代子罵起了粗話，「那些臭男人們，哪怕平時把自己偽裝得像個謙謙君子，只要中了老娘的招，便會不要命地往上撲，更不用說是混混流氓**犯了，沒想到，老娘卻栽到了幾個惡棍手里，明明是混混流氓**犯，卻硬是擺出一副比柳下惠還極端的做派，女乃女乃的，這叫什麼事？真把老娘給弄懵了。」
羅漢鼻說︰「這不奇怪，流氓混混與謙謙君子之間，在人格上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一個人的善與惡，往往取決于他們的生活環境，人們最想要的，往往是與現在完全相反的生活。那些混混、流氓、**犯，既然有了徹底改變命運的機會，為什麼不牢牢抓住呢？正是因為這樣，當他們面對誘惑時，才會表現出驚悚的狀態，因為他們會從誘惑中感知到自己的過去，也很害怕會在情不自禁中回到丑惡里，所以就會用最極端的方法去掐滅心中罪惡的火苗。」
「我不能苟同你的說法。」秤錘鼻反駁道，「不管是混混還是流氓，他們的劣根性並不是短時間內養成的，幾天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可能使他們發生本質上的改變。如果是靈魂深處一閃念的掙扎，倒還勉強解釋得過去，幾個人同時有這樣的醒悟，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他們那樣的表現該如何解釋？」
「我听說，」大明白鼻說，「這次東條敏尋找小金魚兒的替身，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因為她要找的人，必須在骨骼和體態上，要和小金魚兒完全一致，而嘴世界的男人，身高大都在一米到一米二之間，小金魚兒的體態對他們來說，顯然高大了些，這種身材的男人，在整個嘴世界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所以她就不得不號召所有的手下在整個嘴世界範圍內尋找，這樣一來，為小金魚兒尋找替身這件事情便不是什麼秘密了。」
大明白鼻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東條敏顯然明白他們在這方面的漏洞，因此就千方百計地彌補，為了迷惑我們，她做了三件事情，第一，她采用了全世界目前最先進的整容技術，為小金魚兒的替身整容，听說，是一種把克隆和3打印結合在一起的整容方法，這種方法，沒有刀口，沒有疤痕，人的外形完全像復制的一樣，從外表上看，根本分不清誰是真的小金魚兒。第二，她采取了最先進的技術手段，從小金魚兒的鼻毛中提取出一種叫賴氨酸的物質，然後把它輸入到替身的血液里，而這種賴氨酸，它的作用，就是能夠操控人的性格、脾性、愛好和行為方式，它的注入，使替身在性格特征上基本與小金魚兒趨向一致，一般情況下，人們是很難從性格特征上進行分辨的。當然，東條敏也充分考慮到了那幾個混混流氓**犯的劣根性，所以又采取了最後一道防範措施，給他們打了一種叫爆體酮的針劑，如果他們心生邪念，針劑就會在體內發作，讓他們痛苦不堪，痛不欲生。」
「難怪！」千代子恍然大悟，「我說呢，老娘可是江湖號稱無敵騷婦的，怎麼會栽到這幾個混混流氓**犯手里呢，如此看來，那六個家伙，全都是冒牌貨，沒有一個是真的。」
「有這種可能。」大明白鼻說。
「那怎麼辦呢？」秤錘鼻慌了，「真的少主會在哪里呢？」
「這只是一種存在可能的假設，」大明白鼻說，「也許小金魚兒就在這六個人當中，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甄別出他們的真假。」
「怎麼甄別？」羅漢鼻問，「東條敏的措施如此縝密，我們該從什麼地方下手呢？」
大明白鼻說︰「現在，要想從外表和性格上去甄別，顯然是不可能了，甚至從行為方式上，也不能判斷出真假，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不能從小金魚兒的內在上找出異于常人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