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本來正在和何楊說著煦煦的事,這邊楊思明就帶著人走到了他們面前。
張姓民警和他的同事李楠認識,所以,在看到他們身後的一家三口的時候就知道是來接煦煦的人。
等楊思明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後,李楠和楊思明一樣,先是把人打量了一番,不過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好像也很正常的樣子,心里卻堵了起來,他寧可來的人是幾個一看就是壞的掉渣的人,可是,事實上他們太正常了,他只能和人打了一下招呼,接過楊思明手上的小點心,帶著他們進了包間。
而楊思明則拉著準備跟著看熱鬧的何楊下了樓,這種事,人多了反而不好,而且看樣子,也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李楠帶著進了包間,路嵐澤一看跟著他到進來的幾個人,快速的把煦煦的手里的綠茶收進了空間。煦煦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小綠’會突然消失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頭看著他。
路嵐澤給他指了指李楠他們的方向,煦煦順著他手看了過去,在看到李楠身後的兩位民警時,又鑽到了他懷里,不過並沒有像下午似的哭個不停,只是躲了起來,不看他們,小手模著旁邊正在試圖自己佔一個椅子的女乃球。
張姓民警和他同事看到這里,對視了一眼,默默的嘆了口氣,心想,這是要鬧那樣,明明他們就是人民公僕,正義的化身,為什麼到了小孩子這里,卻成了嚇人的大壞蛋。
走在最前面的李楠看煦煦情緒還好,便讓後面的人都進來,圍著桌子坐下。
張姓民警坐下來後,指著尚寶他們對著路嵐澤道︰「路先生,能不能讓孩子正過臉,咱們先讓他家里的人先認認人對不對?」
路嵐澤點了點頭,把懷里的煦煦轉過來扶正,讓他正面對著在座的每個人。
「煦煦。」尚寶進了包間坐下之後,就看到一直被人抱在懷里的小孩,這會兒小孩轉過臉之後,很自然的就叫了一聲,這小孩的確是他的小佷子。
路嵐澤懷里的剛抬起頭的煦煦,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時候,看向了尚寶,下一刻渾身都僵硬了起來,和路嵐澤中午在小樹林里到遇到他的時候一樣,一動不動,當他看到王玲的時候,眼楮立刻閉了起來,嘴里一直默念著,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路嵐澤感覺到了煦煦的不對勁,趕緊讓他轉過了身,過了一會兒,懷里的小孩便小聲的抽泣,明顯在隱忍,像是怕極了什麼,連大聲哭都不敢,嘴里還是不停的重復著同一句話。
看到煦煦這樣,路嵐澤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看向尚寶夫妻的目光也多了些深意。
煦煦的聲音雖然小,可是還是包間里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楠听到後,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原本對尚寶夫妻的還算好的印象一下子就打了折扣。
張姓民警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場景了,相比第一次小孩子哭著喊著不要回去,這次反而更加讓人難受,不過,他們這些事也不是他們能管的,家務事還得他們自己處理。
尚寶听到煦煦哭著說不要回去,心里即害怕又尷尬,不過看煦煦只是重復著同一句話,心里還是稍稍松了口氣。只是讓他奇怪的是他媳婦兒王玲從進了酒樓之後就沒怎麼說話,這讓他覺得有些詫異,這完全不像她平常的樣子。要是放在平時,看到佷子這樣早就不是罵就是打了,就算是有外人在,也免不了罵一頓,可是這會兒,卻安靜的過分。
就在尚寶想不通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王玲卻突然把懷里的兒子遞給了他,然後,站起來對著路嵐澤道︰「路先生!既然確認孩子是我們家的,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先帶著他走吧!」
「也不用這麼急。」路嵐澤說著淡淡的掃了王玲一眼,「煦煦還沒吃晚飯,吃完了你再帶他走也不急。」
「不了,不了,路先生,我們回去自己給他做就是了。」王玲一听他這麼說心里也急了,正要拉著尚寶起來,她兒子尚陽陽卻突然指著桌上的小點心,喊著︰「媽,我要吃,要吃那個。」
「陽陽乖,回家媽給你做啊!咱們先帶哥哥回家。」王玲趕緊安撫自己兒子,一邊用胳膊踫了踫尚寶,讓他也跟著自己站起來。
尚陽陽看了看他媽媽,又看了一眼一直在別人懷里的哥哥,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指著王玲說︰「媽,你騙人,是你說的哥哥沒有家,是個野孩子,你騙人,我要吃,就要吃嘛!」
「小孩要吃就給他吃。」路嵐澤看了看一直鬧著要吃東西的尚陽陽,示意李楠把面前的小點心給遞了過去,「他吃著,咱們大人也說點大人的事。」
「咱們能有什麼事啊?這麼晚了家里還有事,我們先得回去呢,尚寶你說是吧!」王玲說著對著尚寶使了個眼色,只是後者根本沒有領會她的意思,不解的問,「好像也沒有什麼要急的事吧,唉,等孩子吃完了咱們再走也行。」
「你就是個傻蛋。」王玲看著尚寶這樣子,氣得不打一處來。尚寶撓了撓頭不知道那里又惹到她了,想了想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又問,「是不是怕太晚了沒車?」
尚寶的問題一出,路嵐澤回答道︰「沒關系,我們有車,可以送你們回去。」
「那敢情好了。」尚寶為了省掉車錢笑呵呵的道。
王玲卻心煩的很,也不管尚寶還在那坐著,自己走到了路嵐澤面前,「路先生,煦煦還是讓我抱著吧,畢竟我也是他的嬸子,讓你一個外人一直抱著也不好。」話語間把嬸子和外人四個字說的特別重。
王玲急著要帶佷子走,不是為別的就是有些怕惹麻煩,她雖然是個女人,但也並不是真的無知到了極點,至少她能看出來,這被叫做路先生的人不簡單,那怕她和自己當家的一樣穿著粗布衣,可是,身上那股子凌利勁,怎麼也擋不住。
她在樓下看到的那些酒樓里的吃飯的人,還有那些小孩一個個穿得體面的像個小公主,小王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可是同樣和他們一樣穿得很樸素的這位路先生,明顯就和自己不同,卻和樓下的那些人相同,就連這酒樓里的經理,樓下那小姑娘都稱呼他路先生,自然更確定他不可能是個普通的人,最主要的是他很關心自己佷子。如果,換做是個普通人關心自己的佷子,不佔點便宜也對不起自己,但,那也只是佔自己能應付的人,而眼前的這人明顯不是。
而且讓她擔心的是,她佷子的性格別人不知道,自己卻最清楚,連他親媽他要抱他,都要用逼的,當然,那也是有原因的,不過听那民警說他們找到佷子的時間也不過一下午,這一下午就能把這佷子收服,好像關系好的很,她自己做過什麼事心里自然最清楚,要是佷子把事情告訴這位路先生,而他再告訴兩位民警,只怕惹上麻煩的只會是自己,這就是讓她擔心所在。
路嵐澤听了王玲的話,沒有理會她,只是把懷里的煦煦扶正讓他看著王玲,只是煦煦一直很害怕,然後,路嵐澤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煦煦才敢正面的對著王玲。
王玲一看他們這麼親密,越想越急,伸手就想去搶路嵐澤懷里的煦煦。
然而就在王玲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一條艷綠色的小蛇突然出現在煦煦身上,向上弓起了身體,對著她吐起了舌頭,黑色的堅瞳,直勾勾的盯著她,眼里泛冷冽的光,嚇得她手也僵在了半空。
被突然收進空間又突然被丟出來的綠茶,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被丟出來就看到有一只陌手的手伸向自己,本能的就想要反擊,不過當路嵐澤的手模到它的時候,還是安分了下來,不過還是盯著那只大肉手,莫名的就很想咬一口。
被突然出現的綠茶嚇了一大跳的王玲,僵了一會兒後,趕緊收回了手,退到一邊,等恢復鎮定後才指著路嵐澤和煦煦大喊大叫,「蛇,有蛇。」
張姓民警听到她說有蛇還是趕緊站了起來,走到路嵐澤他們面前去看了一下。然後,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因為,綠茶早就被他收到了空間里,就連一直在他懷里的煦煦都不知道是怎麼,只是看到‘小綠’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和剛才一樣,簡直就像變魔術一樣,再看向路嵐澤的時候,眼里滿滿的都是亮光。
張姓民警,仔細的在路嵐澤周圍看了一遍,還在路嵐澤和煦煦身上看了兩遍,心里也想,這要真是有蛇在一個他們身上,大叫的不應該是小孩子嗎?怎麼就是一個站在他們之外的人,「沒有蛇啊!是不是你看錯了?」
王玲一听,眼楮在煦煦和路嵐澤身上打了個轉,再看到他身上什麼都沒有,張姓民警又站在他旁邊,膽子也大了一些,還想拉人,嘴里還念叨著,「一定是這個小兔崽子使得壞!」
而這次,王玲很輕松的就把煦煦從路嵐澤懷里拉了出來,指著煦煦道︰「小兔崽子,說,是不是你使得壞,長本事了不是。」
煦煦被她拉下來之後,本來還有挺害怕,轉身就想跑,不過在看到路嵐澤對著他點了點頭後,握了握小手,然後,一把抓住王玲拉著他的那只手咬了一口。
王玲手一疼,不過小孩子牙再利咬個皮糙肉厚的手,也沒也不是不能忍受,還是沒松手,「小兔崽子真是三天不打,你就沒記性了,還敢咬我。」早就在被那條蛇驚嚇過之後,又被一個小八王蛋咬,她的怒火已經燒得不能再旺了,這會兒也不崩著了,立馬從一個良家婦女變身成了母夜叉,伸手就要往煦煦身上打。
李楠一看她想動手就想上前,不過被路嵐澤攔住了,對著他搖了搖頭,李楠穩了穩情緒,想到路嵐澤不可能隨便的就讓人把煦煦從他懷里搶走,應該有他的打算,便又坐了下來。
而王玲的手自然是打不下去,因為,讓站在她旁邊的張姓警察攔了下來,「你不能打孩子,這是不對。」
「不對,有什麼不對,我就是要打他怎麼了,這是我們的家的事,你管得著嗎?」王玲心里雖然有些怕張姓民警,可是,還是假裝鎮定,搬出了那套,早在心里想好的台詞。
「是這樣說沒錯。」張姓民警也有些為難,拉著王玲的手也沒敢放下,直到把站在他們跟前的煦煦推到了路嵐澤懷里。
「打人是沒人管得著,但是,虐待兒童算是犯法吧?這可得有人管吧?民警同志。」路嵐澤問的雖然是張姓民警,可是,眼楮卻一直盯著王玲。
「是這樣沒錯。」張姓民警看著路嵐澤的眼神,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同時听著他的話,腦子也一下想到了什麼,看向王玲的目光也變了。
王玲一听路嵐澤說他們說到完,再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驚慌失措起來,「犯法,我犯什麼法了,我打自己佷子就是犯什麼法,那他親媽還不是一樣打他,那老娘們打起她自己兒子還不是一樣心狠心辣,我現在養著她兒子,我就是他兒子的媽,打他兩下怎麼了,打兩下我就犯法了!你們腦子都有病吧!怎麼就不見你們去抓她啊!你們去地底下抓她啊!」
急得稀里糊涂的王玲,不打自招說了一大堆後,神情極度慌張。
而包間里面的眾人則在听完他的話都愣住了,包括她的丈夫尚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