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寶看著王玲有些發懵,自從嫂子死後,自己媳婦兒怎麼打佷子的他都知道,勸了幾次幾後,自己媳婦兒只是變本加厲,還要跟自己鬧,不是吵著要離婚就是說不過了,這時間一久,一面是自己的媳婦兒、兒子、家,一面只是那個離家出走多年未歸的大哥的兒子,心里那桿秤自然是偏得不能再偏了。
本來這次小佷子出逃他還覺得算是件好事,怎麼的也比天天在家里挨打強。可是,自己那老姨、老姨夫不願意,非要讓找人,還說什麼實在不行了送到孤兒院也比不知道孩子在哪強,這兩天他們也一直在敷衍老兩口,說他們一直在找,正準備等過兩天再告訴他們孩子是真找不到,讓他們也不要再管了,誰想這邊派出所就打來了電話說讓來領人,這人都找到了不想領也不行,這才帶著兒子、媳婦兒過來。
只是,沒想到這事情越來越荒謬,自己媳婦兒怎麼說著說著還牽連出自己大嫂。在他眼里,他大嫂就是一個格性溫吞,說白了和他一樣膽子小還窩窩囊囊的,可是,他從來沒想過有她會虐待自己親生兒子,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
「玲啊!你是不是被那嚇壞了,這都是在瞎說什麼啊!咱們趕緊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陽陽該睡覺了。」越想腦子越亂的尚寶,抱著兒子從坐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王玲面前,拉著她就往門外走。
王玲也傻呆呆的任尚寶牽著她,她腦子有些混亂,還沒理清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那些話。
張姓民警看著眼前的一幕頭都是大的,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看到路嵐澤想要出聲,便搶先了一步開口道︰「你們現在還不能走!」
王玲听到張姓民警的話後清醒了過來,愣了一下,停了下來,連帶著在她前面走著的尚寶也止住了腳步,不安的看向了張姓民警,「我沒有做錯什麼事,只不過是打了自己佷了,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要是他不願意回去,我不管他就是了,我們要回家。」
張姓民警看著王玲,听她說完後,表情比之前嚴肅了不少,「你的話是沒錯,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弄清楚,你是否真的虐待這個孩,還有就是關于這孩子的去處。」
王玲听完張姓民警的話,猛得跑到了他面明,拉住他的胳膊道︰「我沒有虐待他,我打他是不對,可是,我是他嬸子,這不能算虐待,不能……」
「算不算等跟我們回去再說吧!」張姓民警沒有再和王玲解釋,對著她說完後,又轉過身對著坐在一邊的路嵐澤道︰「路先生,如果可以請您和孩子也一起吧!」
路嵐澤看了看張姓民警,知道他是在幫忙自然不能添亂,點了點頭道︰「當然。」
等張姓民警和他的同事帶著,已經傻掉的尚寶和他懷里的孩連同還在掙扎的王玲出了包間後,路嵐澤放下一直捂著煦煦耳朵的手,模了模他的頭,「小男子漢做得不錯,不過一會兒還要和警察叔叔做其它事,能不能像剛才一樣很勇敢,不能哭。」
「不哭。」煦煦看著路嵐澤點了點頭,又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了一句,「也不要回去。」
「不回去不是我說的算的,要警察叔叔說的算。」煦煦說的小聲,可是,路嵐澤還是听見了,他也在考慮這件事情該怎麼辦!
開始的尚寶一家剛到的時候,他也有和李楠一樣的錯覺,覺得是自己弄錯了,或許煦煦只是不過是因為和自己的家人有了爭執有了打負氣出走的孩子,根本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嚴重,甚至還在想,把孩子送走之前是不是要好好的教育他一頓,他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可是,沒想到煦煦對尚寶他們那麼排斥,比起他覺得是壞人的人排斥,以及王玲太過反常的舉動後,想來想去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果然,只不過是拖延了一下她,她就坐不住了。
王玲又心虛,自制力又差,隨後綠茶和煦煦的舉動更是引起她的怒火,特別是煦煦,一個原本應該乖乖順從她,任她打罵的孩子突然反抗她,讓她瞬間壓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做出了平時習慣性的動作,也讓真相浮出了水面,只是事情雖然明了了,可是,孩子的去處卻是最大的問題。
煦煦听了路嵐澤的話,低著頭窩在他懷里一直沒說話,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拉了拉他的衣服,「我不回去,我可以住在棚子。」
「那里的棚子?」坐在一邊的李楠一直听著他們的對話,本來一直听著,听到棚子的時候就有些好奇,忍不住就問一句。
「田諾家的棚子,很大,有牛。」煦煦看著李楠,又指了指女乃球,「牛比小狼大。」
煦煦說完,李楠嘴角就抽了抽,心想,到底是誰告訴他,自己養的是狼的,明明那些村里人都沒有發現的,就在他想問的時候,被路嵐澤打斷了,「先去派出所那邊,把事解決了吧!」
李楠看了看時間好像真的不早了,那兩個民警也走了有一會兒了,點了點頭就跟著報著煦煦的路嵐澤帶著女乃球下了樓。
他們剛到樓下就踫到正要端著飯菜的上樓的楊思明,和楊思明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拿了一點可以打包帶走的吃的,隨便讓他和何楊說一下,晚上會到他那里借宿的事,然後,就去了派出所。
路嵐澤他們出門晚,等他們到的時候,早早被帶回到派出所的王玲已經在交待事情的經過。她剛開始還不承認,後來,民警們和路嵐澤一樣詐了幾詐就全交待了。
路嵐澤他們不能進去,就在外面和尚寶父子倆一起等在外面,順便做筆錄。
尚寶他們的兒子尚陽陽已經睡著了,路嵐澤看著那個被養的白白胖胖的小子,又看了看懷里黑黑瘦瘦的煦煦,莫名的覺得也許王玲不是最可恨的那個人,坐在外面的尚寶才是,明明是自己的親佷子卻讓自己的媳婦兒差別對待,明明他就最應該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人,可到了這會兒,他甚至一句關心過煦煦的話也沒有,想想這一家子還真的都是極品。
半個小時後了,等民警從審訊室里出來,告訴了路嵐澤他們事情的經過,也說明了王玲打孩子的事已經是煦煦的原因,只是令路嵐澤和李楠甚還有尚寶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王玲不是在煦煦的媽媽去世之後才開始打他的而是之前。
而起因是有一次她看到煦煦媽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發了瘋的打煦煦,她看到後,覺得那種感覺很奇妙,後來只要她有不順心的事就會學著自己嫂子偷偷的打煦煦幾下,不過都不嚴重,而煦煦的媽媽似乎並不怎麼關心孩子,甚至也會打孩子兩下,所以,從來沒有發現過她的事。
再到後來煦煦的媽媽去世後,王玲開始變得更加沒有顧忌,打的頻率越來越多,出手也越來越重,像是著了魔一樣根本控制不住,越演越烈,而煦煦之前逃跑再加上這次都是因為被打的受不了,趁著他們沒有在家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
而煦煦在路嵐澤的威逼利誘下也說出了他從家里跑出來之後大概的事。
煦煦從他叔叔尚寶家里跑出來之後,其實那都沒去,就躲在離尚寶家沒多遠的一個叫田諾的小孩家里,田諾的家里人也都不知道他躲在那,帶著田諾去姥姥家,他本來是要去找田諾的,後來不知道怎麼迷了路就跑到了落家村,看到女乃球在吃魚,他餓了,就把裝魚的盆子拿走了,誰知道女乃球也跟著他跑到了小樹林里,他們在那玩了一會兒,本來想要睡一會兒的,路嵐澤和李楠他們就找到了那里,至于綠茶為什麼會到那里,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他和女乃球正在玩的時候,綠茶就出現了,不過關于綠茶的事,路嵐澤並沒有讓他告訴那里的民警。
事情是明了後,王玲被暫時拘留,尚寶本來想要留在派出所,不過因為還有孩子最後被民警先送回了家。
煦煦不願意和尚寶回去,最後被張姓民警委托給了路嵐澤他們,臨走的時候,路嵐澤問了他一些關于煦煦家里的情況以及如果要收養的事,不過得到的結果,有些差強人意。
等到他們回到何楊那里後已經快十點了。
何楊的房子是把他自己酒店頂層改裝成了住房,楊思明平時不回落家村的時候也住在那里的客房里,他和李楠到的時候,楊思明自然也在,而且,還貼心的給他們留了飯。
回來的路上煦煦已經忍不住睡著了,李楠抱著他去了客房,路嵐澤在客廳和楊思明還有何楊說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孩子他嬸子這也算是一種病吧!那要是孩子再回去了,萬一她再發病怎麼辦?」何楊也還是留過學的,對這種東西還是有些認識的,不是長期干預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好的,一旦有一個引子就會發作。
「現在說的就這是這個,我和楠楠在路上商量了一下,想要收養這個孩子,只是,現在的問題是,他的爸爸已經失蹤很多年了,母親過世,如果,尚寶不同意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怎麼听著,煦煦的身世怎麼和張大爺說的那個孩子那麼像啊!」李楠剛把煦煦哄睡,走出來,就听到路嵐澤說的話,想想還真是個個環節都對得上,拍了拍後面跟著他的女乃球,讓它跳到了沙發上,自己也坐在了路嵐澤的身邊,「除了那個孩子還在他們家里」說著挑了挑眉,又道︰「說不定已經跑出來了呢?」
李楠最後一句話說完,路嵐澤在想他說的話,沒有回答他。
楊思明不知道怎麼他們說的張大爺是怎麼回事,倒是坐在他旁邊的何楊笑了笑對著大家道︰「巧合還是緣分,明天你們回去問問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