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不要再吃了,再吃晚上要鬧鬧肚子了」,喬依伸手過去模了模魚魚的小腦袋,將玉盆收了起來。
魚魚抬起頭來,一張精致的小臉染上了不少桑葚的紫紅汁水,只是她明顯並未吃夠,可憐兮兮地看著喬依。
夏小胖逗著她道︰「魚魚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和小胖哥哥一樣會有小肚子了,會變成小胖妞的。」
魚魚嬌哼一聲,道︰「魚魚才不要和小胖哥哥一樣呢。」
喬依呵呵一笑,道︰「待會大哥哥煮蛇肉給魚魚吃,好不好?」
魚魚小眼楮一亮,拍著雙手跳了起來,不再糾纏,跑過去撲在小青身上玩耍。
老陳頭從街頭賣豬肉的人家里借來了大鐵鍋,在院中活些濕泥用些青磚搭起了座簡易的灶台。夏小胖尋了幾段木頭劈成干柴,將鐵鍋刷洗干淨。到了幾桶清水進去後,將木柴引燃。這些農活對于出身農家的夏小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為了豐盛的晚餐,他格外的賣力。灶台旁半丈高的木材堆看得老陳頭直牙疼。
另一邊,喬依取出一大塊鮮美的蛇肉,清理干淨,分成小塊,丟入放滿清水的鍋中,又丟了些盆地內隨手摘下的菌菇進去。
鍋下,熊熊的火焰貪婪的吞噬著干燥的木柴,不時地發出滋滋聲響。鍋邊剛剛堆砌的濕磚泥發出散發出縷縷白色的水汽,不多時已經被烘烤干了。
不久,二三十個鄉里鄉親便匯聚到這處小院。對于渡水河的暢通他們依然半信半疑,老陳頭家里的小神醫請客吃肉,他們卻是並不客氣。漁家人熱情好客,也不拘小節,平日里大家相互之間也沒有少幫襯,听聞請客都欣然前往。
很快,濃郁鮮美的香味傳入鼻中,他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依這香味判斷,他們絕對不虛此行。
一旁,喬依看了一眼人群,略微思考一下,便避過眾人視線,取出一些滋身補體的靈藥,一一投入鍋中。
那香氣越發的濃郁了,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在那鍋肉湯之上,彼此間的交流也顯得心不在焉。他們從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鮮美的肉湯,抬眼過去,鍋中肉塊上下翻滾,乳白色的湯汁離散著片片油花,聞起來都有些飄飄欲仙。
這鉤蛇的**本就是鮮美異常,再加上喬依非同凡響的廚藝以及他陸續投入的一些靈藥,那鮮美的肉香味無法用筆墨形容。鉤蛇在此興風作浪多年,這些蛇肉也算是它給這里的漁民做些補償。這條鉤蛇身軀粗長明顯是存世數百年以上的成年鉤蛇,血肉中聚集著大量的生命精華,喬依又加了些靈藥進入其中,這些漁民吃了這滋養身體的蛇肉和肉湯,足可保他們身體康健,百病不生,延年益壽。
老陳家的院落,今晚格外的熱鬧,二三十人端著碗筷有滋有味品嘗著地蛇肉和蛇湯,那異乎尋常的鮮美讓他們幾乎連碗也吞了下去。
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站了起來,眾人的目光紛紛匯集在他身上,顯而此人在眾人心中很有威望。漢子提了壇烈酒就走了過來,朝喬依走來。
一旁,老陳頭低著頭附在喬依耳邊低聲的說著些什麼。眼見拿漢子直奔自己而來,喬依含笑站了起來。漢子盯著喬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目光微有些無理,喬依內心坦蕩也不在意。
漢子點了點,忽地伸手重重一拍喬依的肩膀,道︰「喬依小哥,你果然好本事,不但醫術神奇,這廚藝也是遠勝旁人。來,我老張敬你一碗!」
喬依呵呵一笑,這姓張的漢子明顯是個直爽之人,當下也不矯情,取過一支碗來倒滿了酒。
「 」,踫在一起的瓷碗發出脆響,一些酒水散落地上。二人相視一笑,一飲而下。喬依只覺一股火辣辣的液體從喉間流下,渾身毛孔打開,竟是舒爽之極,當下雙眼一亮,道︰「好酒!爽!痛快!」
老張拿過酒壇再給他滿上一碗,說道︰「喬小哥,老陳頭說你是仙長,能降服妖怪,這渡水河中的妖蛇就是被你殺了。我老張脾氣直,也不跟你拐彎抹角,只問一句,此話當真?」
喬依並不答他,接過酒碗又是一碗喝下,拭去嘴邊酒漬,兩眼直視著老張,目光炯炯,朗聲道︰「張大叔,喬依不愛說謊,你碗中的肉就是取自這河中興風作浪的妖蛇。」
老張一拍胸脯道︰「好!就憑你這句話,俺老張信你,明日里不管是去官府還是渡水河試船,俺老張都陪你走一遭。」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言罷,老張也不糾纏,從鍋中撈了一大塊蛇肉舀了幾勺蛇湯,蹲在那里就吃了起來。
喬依只覺心中很是痛快,這世俗民間不乏性格豪爽仗義之人,與人相交不過一塊炖肉一碗水酒,當真令人心生豪邁熱血沸騰。
一群人喝喝鬧鬧,直至深夜。眾人依次上前敬過了喬依,畢竟就算喬依沒有除掉那河中妖蛇,單只是治愈了他們自己或者家人的病痛,也足以令他們感激不已。
直至深夜,送走了眾人,微醺的老陳頭帶著魚魚扶著牆走回房中睡下了,人老了,多喝了碗酒就有些撐不住了。
喬依也不去收拾院中碗筷,只等明日再做處理。
夏小胖眯著眼站了起來,修真之人酒喝得再多也是無事,靈力一逼,酒氣自然涌出。只是不知怎麼的,這一晚的喬依任憑自己陷入醺醺的酒意當中。
走了兩步,夏小胖模了模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道︰「喬依,那渡水河通行了,河中的水母妖蓮怎麼辦?」
喬依哼哼了兩聲,也不答他,想來是真醉了。夏小胖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算了,反正是在夜晚,大不了使個道法,將他們驚走便是。」
說完轉過身去,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夏小胖不笨,相反還很是聰明機靈,只是他如今江湖經驗較少,修為又弱,便事事听從喬依的。事實上,他也懶得自己去思考。
俗語有雲,山水有靈,天地有情。靜默無聲的渡水河緩緩的流淌,滋潤著無數的兩岸百姓。清晨的陽光朝氣蓬勃,院落外桃花三兩枝,河面上一群白鴨迎著朝陽推開漸暖的河水,留下一串串水紋慢慢消散。
院外靠著岸的是一排漁船,其上不少的漁民吃住都在船上。此時,船上青煙裊裊,早起的漁家人淘米做飯,開始了他們一天的生活。
喬依走出院外,活動著有些乏力的身體。一旁不時的有面帶微笑的漁家人操著濃重的鄉音與他打著招呼,似乎一夜之間,他被這里認可,融入著這個祥和的縣城。
院中,老陳頭燒好了一鍋香甜的小米粥,旁邊擺著碟咸菜。四人圍著方桌團團而坐,昨夜的蛇肉雖是大補,到底是有些油膩。一鍋粥喝下肚中,只覺月復中暖洋洋的,極為舒暢。
院外略有些吵雜,喬依四人略作收拾便出了院門。二三十號人如約而來,領頭的正是自稱老張的漢子。
見到喬依走出院外,老張當下一拱手道︰「喬小哥,大家都來了,需要怎麼做你盡管吩咐。」
喬依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如此,各位且先隨我去縣衙走一遭,我們且去會會這位胡大人。」
當下喬依和夏小胖和老張並肩而行,身旁跟著的是騎著小青的魚魚。老陳頭和這群街坊鄰居走在一起。要去見本縣的頭號大人物,這些百姓大多還是有些畏懼的,只不過有了神通廣**術高深的喬依小哥,他們也就逐漸放下心來。
一行人不緊不慢地走在寬闊的街道上,浩浩蕩蕩,頗有些氣勢,一路上,一些臨遠縣本地的百姓不明所以,不時的有人扯過隊伍中相熟之人打听一番。這渡水河下游的河面封禁之事人人皆知,如今听說事情有了轉機,他們便也跟在後面。有些是打算參與其中,多半不過是看看熱鬧。
臨遠縣城頗大,縣衙位處縣城的東北。行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喬依才看見縣衙的大門。青石鋪就的平整路面,門前是兩座一人來高的石獅子,上面灰塵落滿,讓本是威武莊嚴的石獅有些無精打采。門前吊著兩個大紅燈籠,當中一塊匾額上書四個大字,正是「臨遠縣衙」。兩旁豎立著一排柵欄,左側柵欄後,擺置一面巨鼓。門兩側各有一名衙內持刀而立,只是看他們模樣,明顯並不情願,有些懶散的倚門而立。
喬依一行人行到縣衙門外,喬依和夏小胖走上前去,從鼓架上取過兩只鼓槌,就欲敲響。
「哎哎,說你們呢,干嘛來了,瞎敲什麼。」其中一名衙役斜著眼見喝道。
喬依和夏小胖轉過身來面向兩名守門的衙役,正欲說話,卻見剛剛呵斥他們的那個衙役,伸出一只手指指著喬依,結結巴巴地道︰「妖……妖怪。」
另一名衙役並不相信,慢慢轉過頭來,道︰「青天化日,朗朗乾坤,又在我臨遠縣衙門之前,哪里會有什麼……」
「妖……妖怪」,這名衙役再也鎮定不下來,兩人連滾帶爬的向縣衙內跑去。
「站住」,喬依輕輕一喝,兩人頓時停下了身形,一動不敢動。
「轉過身來」,喬依再喝一聲。
兩名衙役打著哆嗦轉了過來,喬依走上前去,說道,「去只會你們的縣太爺,就說我有事尋他,讓他出來一見。」
兩名衙役如蒙大赦,慌慌張張地跑去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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