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諾一 第一百一十三章︰客麗澤的決定(下)

作者 ︰ 一騎紅塵天涯

客麗澤就這麼坐著,不哭、不笑、不說話也毫無表情,眼楮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眼神很是呆滯。諾一陪了他一會兒,發現他似乎沒有要跟自己溝通的意思,索性就帶著哈瑞、辛蒂婭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生起火堆,吃東西、閑聊。一夜就這麼過去了,一早醒來諾一發現客麗澤如同一尊雕塑一樣,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似乎連眼楮有沒有眨過,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布滿了血絲。

諾一微微的搖了搖頭,她明白客麗澤現在正處在崩潰的邊緣,或是精神徹底崩潰或者大徹大悟,但是不管哪一樣似乎自己都幫不上什麼忙。站在客麗澤的邊上諾一嘆了口氣,然後準備離開。就在轉身的一瞬間,諾一的衣擺一下子被客麗澤抓在手里,他聲音沙啞低沉的說︰「別走……你得幫助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你想好了?想好怎麼面對你姐姐了麼?想好怎麼面對精靈國的國民和你的種族麼?」

「我……我所做的我願意承擔,只要我姐姐的能夠活過來,我會跟她說。她包容我也好,唾棄我也好,至少她會一直、一直的記得我……」客麗澤布滿血絲的眼楮又一次留下了淚水,那淚水帶著淡紅色的顏色,仿佛融合了血液。

「那樣的話,你難逃律法和道德的審判……」

「那又怎樣?我不在乎,我不像海森那個惡婆娘,人前人後總愛把自己裝成一個聖女,我做的我願意承擔,不論什麼後果……」

「這個……」諾一有些遲疑也有些擔憂,擔憂這個客麗澤的人品也擔憂他的精神狀況。看到諾一的遲疑,客麗澤的眉頭皺了皺,他嘴唇微張似乎要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出來。

「不管怎樣,最主要的先去看看你姐姐,如果治不好她,我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空談……」

在客麗澤的帶領下,諾一、哈瑞、辛蒂婭三人來到了距離懸崖不太遙遠的一處密林,那里植被豐富草木旺盛,連快石頭都沒有,一眼望去連個活人都很難藏得住,這個客麗澤到底要做什麼呢?哈瑞警覺的讓諾一走在自己和辛蒂婭中間,隨時預備著意外的發生。

沒多久客麗澤帶著大伙來到了一棵大樹跟前,大樹只有兩人環抱那麼粗,在這片叢林中一點都不起眼。在樹干上股弄了一會,一道淡淡的青色流光閃過,四人已經身處另外一個空間了。

「這個客麗澤真的花了血本了,竟然瞞過了精靈國這麼多高手在這里開闢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哈瑞一面四處張望,一面用契約之力跟諾一感嘆。

這個空間不大,但是很雅致,所需所用盡都是取于自然。似乎為了姐姐客麗澤費勁了心思,很多天材地寶隨處可見,諾一可以想象的到,客麗澤只要听到什麼東西有特殊功效便滿世界的去找,然後拿回來這里救治姐姐。幾百年來便積攢下這麼多的家當。

在一間自然樸實的小屋子里面,羅娜爾好像睡著了一樣躺在一張藤床上,衣衫潔白,面容安詳。

「姐姐,我帶了一位非常厲害的上古祭祀來看你,你別害怕她是個女人……」客麗澤溫柔的為羅娜爾理了理頭發,聲音溫柔的好像在哄一個小嬰兒。

「你們都出去吧,我來看看她……」諾一坐在藤床邊上對客麗澤說。

客麗澤眼楮里閃過一絲凶光,語氣有些敵意的說︰「我不會將她一個人留下的……」

「她現在的情況已經糟糕到底了,你覺得還有什麼情況會比她現在的情況更糟麼?」諾一根本沒有理會客麗澤,只是淡淡的說道。客麗澤听了之後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後神情緩和了下來,默默的點了點頭,邁開步子離開了。

諾一看著熟睡的像個孩子一樣的羅娜爾,不由得嘆了口氣,想都不用想這絕對就是腦死亡、植物人。幾百年沒有引起並發癥離世就已經證明了客麗澤是多麼的盡心盡力照顧這個姐姐。

一縷神識從羅娜爾的手腕處進入身體,諾一仔細的勘察著這個美麗精靈的每一寸筋絡、骨骼、血脈,並祈禱著自己能有什麼重要的發現,發現一絲一毫能令羅娜爾起死回生的希望。

羅娜爾的骨骼、肌肉、筋脈、血管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增生,這不但意味著當時傷勢很重,還意味著客麗澤曾經使用大量的光明類魔法幫助羅娜爾恢復傷勢。這個世界的醫學真真是很愚蠢的,這樣的傷勢就算沒有造成腦死亡,治好了也是個半身不遂。羅娜爾的身體方面還算勉強。除了肌肉萎縮、血管增生造成部分部位供血不暢外還有幾處骨骼有錯位、增生和粘連,內髒部分有些囊腫和腫塊,其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人最復雜的就是大腦和心髒,醫學世家的諾一怎麼會不知道?羅娜爾現在雖然虛弱但是心跳還算正常,心率也算平穩,這所有導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應該都出現在頭部!

再難面對也得面對,就算是治不了她也得弄清楚原因才行。諾一專注精神一縷神識探入了羅娜爾的頭部。

精靈的頭部和人類非常相似,也分了左右腦,各種神經也差不多。這個世界的所有生物因為元素、魔法的緣故比起地球的人們多了一個更加神秘、復雜的區域,這個區域存在于大腦當中,鏈接神經、血管、筋脈、能量,是一個半實質化的存在。上一次為了研究暗精靈的血脈問題,諾一為很多暗精靈詳細的檢查了身體,對于暗精靈的們的生理結構可以說了若指掌。但是因為當時主要是為了篩查白精靈和暗精靈的不同之處,對于這個區域沒有特別的進行過研究,但是曾經對辛蒂婭、寒光的升級手術中的經驗,這個區域是整個機體能量傳輸的關鍵。這個神秘的區域連著復雜的大腦,有一絲一毫的細微差池都會另一個人長眠不醒。

即使是在地球,有精密的儀器,有最先進的藥物也很難喚醒一個植物人,何況是現在身處異世呢!縝密的一點點的查探,絲絲縷縷的抽絲剝繭,羅娜爾的腦袋似乎和一個正常的人一樣,一點的問題都沒有,到底問題出在哪里呢?

諾一無聊的坐著,就這麼呆呆的看著羅娜爾,似乎想要從她臉上找到答案似的。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非常非常柔弱的能量波動,通過元素的躁動被感知到了,剛開始諾一不以為然以為只是這附近的天材地寶發出的能量波動。但是後來,她感覺到了不同,這種波動非常微弱,但是每一次的波動似乎都是不同的,仿佛一個人在說話似的,聲音一樣但是內容不同。這個微弱的波動引起了諾一的重視,她開始試圖查找這股波動的源頭,也調動大量的元素傳輸這些數據。

終于,這個微弱的波動被諾一發現了,來自一株極小的盆栽,諾一俯子仔細的看著這株小小的植物,突然一個好像洛兒一樣的小身影一閃即逝,若不是諾一目不轉楮的盯著看肯定會因為眨眼錯過。細微的能量波動還是不斷地傳來,但是明顯比原來弱了好多,諾一有些著急也擔心這股波動會越來越弱。索性諾一開啟了神識,準備吸納這股波動到自己的神識里面。

那股微弱的能量似乎也感受到了諾一的邀請,慢慢的不再釋放波動,而是努力的想要進入諾一的神識。諾一幫不上忙,只好聚集大量的元素能量在自己的四周,希望借由這些元素的力量幫助到這股越來虛弱的能量。

不知道等了多久,諾一終于感覺到了神識中多了些什麼?但是到底是什麼,卻弱小的讓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諾一勘察著自己的神識,草木依舊、藍天依舊、生露融合的生命泉中似乎多了一點點什麼……

「你好……我可以在這里呆一會麼?這里讓我不那麼難受……」一個非常細微的聲音傳來,諾一連忙順著聲音去找,卻只見到泉水淡淡的漣漪看不到任何的東西。諾一問了幾聲又說了幾句話,但是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就在諾一準備放棄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傳來了︰「我得聚集一會兒力量才能說話,您不要介意,我的靈魂快要散了……」

諾一不再問話,默默的等待著,希望她能夠快點的聚集能量,好快點的和她交流。通過契約之力,諾一通知哈瑞轉告客麗澤讓他耐心等待後,自己就找了個地方閉目養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細微的小聲音響起︰「謝謝您的生命泉,讓我補充了好多的能量,您肯定很多的疑問吧?現在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的能量不多,如果可以我會盡可能給您解答的。」

經過很簡短的對話,諾一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微弱的能量波動就是羅娜爾的靈魂殘念。羅娜爾沒有洛兒那麼幸運,雖然接近法聖的實力也難逃煙消雲散的命運。巨大的傷害令她的靈魂被壓出體外,然後越來越虛弱。外界元素的同化吸收、自身能量的流失讓這個靈魂越來越虛弱。一度,她曾經試圖回到身體之中,但是每一次不但都沒有成功而且還越來越虛弱,這另羅娜爾非常後悔,因為在這之前她還是有機會拼盡全力去聯絡客麗澤的,幾番折騰之後原本就所剩無幾的微弱能量就連保持不滅都極為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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